第21章 第 21 章(1 / 2)

拿回鑰匙和對牌,天色已經不早了,賈赦趕回東大院,正準備換件衣裳去東府,便聽下人回話說賈敬過來了。

賈赦命人將賈敬帶到書房,也不寒暄,直接便開口道:“這幾日朝上怕有動向了,敬大哥有什麼章程?”

賈敬就是為了此事來的,落座之後,瞥了一眼窗戶方向。自見了賈赦在靈堂當眾捉拿一僧一道的本事,賈敬相信無人敢偷聽賈赦的牆角,於是放心大膽的開口:“是我糊塗,當年也暗中查過通靈寶玉的事,竟是一無所獲。若是早幾年查出來,我們二府也不至於如此被動。赦兄弟這邊問出什麼來了?”

賈赦將審問的結果撿重點跟賈敬說了。賈敬冷笑道:“原來竟是為了京營節度使這個位置?這些年來,我一直覺得我是受了你們這邊兒連累,沒想到竟是我連累了你們。”

賈赦擺擺手:“談不上誰連累誰,若非王氏蠢事做絕,也不會對方就使點這等內宅手段就卸了我們兩府兵權。再說,對方這些舉動皆是衝著太子去的,咱們二府的立場決定必是被針對。便是沒有通靈寶玉,也會有彆的事。若想絕了後患,得將幕後黑手抓出來才行,我現在疑惑的是暗中操縱此事的究竟是誰?”

賈赦自己剛穿越來不久,賈敬卻是土著,而且賈敬可是有真才實學,致和帝曾經打算重用的人。賈敬掏出一疊紙來,遞給賈赦道:“這是幾個皇子及其背後家族勢力的譜子,赦兄弟深藏不露,應當也都清楚,我不過多此一舉列出來了,赦兄弟不妨看看,看完便燒了為是。”

賈赦接過來道:“多謝敬大哥。”原著直接描寫的隻有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朝堂動向隻能從隻言片語推斷,有了賈敬給的這份譜子,賈赦判斷起局勢來要容易很多。

賈敬見賈赦迅速的去翻自己給的那份譜子,些微有些奇怪。像賈赦這樣能深藏不露那麼多年的人,對這些不應該是了如指掌嗎?

不過賈敬到底沒深究這一茬,而是接著說自己的分析:“當年京營節度使這個位置空出來,是我和王子騰相爭。王家和咱們賈氏一族同起勢於金陵,又是姻親,原是一個立場,我現在回頭分析,幕後之人正是拿京營節度使這個職位做條件讓王子騰投靠。

五年前,太子殿下貴為儲君,地位穩固。但是元後薨逝多年,後宮中無人替太子殿下籌謀。而當時位份最高的乃是甄貴妃,甄貴妃是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就進的府,甄貴妃所出的皇長子比太子殿下還年長些,五年前最有能力和太子一爭的便是皇長子。”

賈赦點頭道:“這就說得通了,那一僧一道兩個江湖騙子聲名鵲起也是在江南,敬大哥不覺得巧合麼?”

覺得,怎麼會不覺得呢?若是這點敏感度都沒有,賈敬今日就是在寧國府睡大覺,而不是深更半夜跑榮國府尋賈赦了。

“不止如此。這些年,甄家族長甄應嘉一直任著江寧織造,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差。除此之外,甄家產業遍布江南,許多絲綢、茶葉、瓷器出海,皆是甄家的生意,而王家則管著粵、閩、滇、浙所有洋船貨物的海貿。這甄王兩家,利益糾葛本就十分密切。”賈敬道。

這些倒是原著裡也提過一筆。但是賈赦疑惑的是原著裡最終上位的多半也不是皇長子,因為甄家抄家尚在賈家之前。皇長子在奪嫡之爭中,多半替人做了嫁衣裳,鬥下了太子,卻被後來的新帝漁人得利。隻是這位新帝到底是誰呢?

賈赦沉吟會子,道:“我隻派人盯著了王子騰,皇長子那邊我們倒不好盯梢。”

賈敬知道賈赦的意思,點頭道:“若是王子騰不是個蠢的,今日必有動作,盯著他倒也夠了。”至於大皇子府,榮國府出了賈寶玉那個鳳凰蛋之後,不被皇家盯著便是好的了,主動去盯梢皇家的事,那才是茅廁打燈籠,找死呢。

賈赦道:“除此之外,敬大哥需防著些新一輪的構陷。”

賈敬出身國公府,一路順風順水,直到五年前栽了個大跟鬥。以前的賈敬雖也算是出色子弟,到底有幾分書生意氣,不知官場嫌惡。現在困於兵部五年,雖然右侍郎這個職位已經算高官了,賈敬卻隻處理些日常,兵部機要的事皆是尚書和左侍郎在管。

這冷暖自知的五年下來,賈敬對朝堂之爭的殘酷多了一層認識,賈敬道:“我都省得。”本朝雖然規定家中長輩過世需要丁憂,但實際操作中隻有父母過世才丁憂,像賈敬的叔父去世,多半都是奪情留任,賈敬隻需要在官服內再著素服就可以了。

但兵部右侍郎也是一個令人垂涎的職位,這次賈代善過身,不見得沒人以此事做文章,奪賈敬的官職。

榮國公過時候留下的權力真空,這些都是這些時日朝忠爭奪的焦點。自賈代善過身那日起,朝中注定了不太平,更何況賈赦還當眾活捉了一僧一道。

這件事甫一發生,便傳得沸沸揚揚。這些年一僧一道聲名顯赫,那鐵口直斷,預言成真的例子不勝枚舉。

一僧一道之前的名聲有多響亮,這件事討論得就有多激烈。當然,大多數人都是在看神話破滅的熱鬨,唯有知道內情的人卻心慌意亂,其中便有甄貴妃母子和王子騰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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