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0054 字 6個月前

“於硫親王府而言,報仇可比求存難多了。”張修道。

賈赦道:“可是如方才嶽父所分析,即便周太妃仗著對皇上那點恩情,用自己的身死提醒皇上放司徒硫和周家一馬,然後呢?沒有人能千秋萬代,曾經參與過奪嫡的人,總有一日被斬草除根,除非……”

除非什麼?除非司徒碧登不了基!否則周家和司徒硫即便能夠苟延殘喘,也僅限於致和帝活著的時候。

聽到這裡,賈、林、張三人神色越發嚴肅。明明知道賈赦的書房是絕對安全的,三人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一個深宮中的女人,算計到這一步簡直匪夷所思。

隻聽賈赦繼續道:“周太妃在她寢宮內隻有太子妃和葉妃二人的時候,實際上是不必假情假意說那些話,還要將先皇所贈的如意轉贈給太子妃的。葉妃能從一般出身爬到今日的位置,能瞧不出東宮與硫親王府水火不容的關係麼?不,葉妃太清楚了。周太妃也知道葉妃清楚,周太妃之所以說那些話,演那些戲,是專門給葉妃看的。”

四人之中隻有賈赦是現代人,古人因長期生活在男尊女卑的環境中,哪怕他們見過傑出的女子,潛意識裡也難免輕視女人。而賈赦清楚的知道,在同樣的學習環境下,同樣的錄取分數線,女大學生占比是略高於男生的。在賈赦眼裡,人一旦進入某個廝殺環境,後宮也好,朝堂也好,無限遊戲也好,便隻有強弱之分,沒有男女之彆。

而周太妃,顯然是強者。

另外三人也反應過來了,賈敬道:“所以周太妃說什麼太子妃‘母儀天下’‘大福氣’是在提醒葉妃,誰才是儲君。至於周太妃後來那番汙蔑太子妃‘容不下血肉兄弟’‘耀武揚威’的話,固然是說給外麵的宮人聽的,也是說給葉妃聽的。

若是因此激起葉妃的權利欲,決定替五皇子一爭最好;周太妃便是死了也樂得坐山觀虎鬥;若是葉妃是個謹慎自保的人,今日葉妃被迫做了這一幕的見證人,她會不會害怕他日太子登基,太子妃殺人滅口?若是怕了,會否被迫一爭?”

林如海也覺這些深宮中的女子心機城府實在太深了:“不管葉妃想到了哪一層,周太妃的挑撥便都成功了。”

張修自然知道三人分析極有道理,隻是有一事不明:“周太妃怎麼知道葉妃一定會看出她的深意?”

這點賈赦倒是極清楚:“因為葉妃和周太妃是同一類人。同樣是聰明女子,同樣會審時度勢,同樣能護著兒子平安長大。周太妃了解了自己,便了解了葉妃。即便沒有百分的把握,也值得周太妃一試。因為周家失勢,也因為周太妃的身子狀況,實際上她已經沒有時間謀劃更多。如此情況下,將葉妃卷入此事中來,若是五皇子能拉下太子,周太妃即便身死,也替自家報了仇;若是五皇子敗了,周家也不會有更壞的下場了。”

張修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那麼葉妃為什麼還是說了實話,並未汙蔑太子妃?”不過問完,張修都沒等人回答,便自言自語道:“老夫知道了,葉妃確然是了不起的女子。”

葉妃自然不會剛受了周太妃挑撥便與太子妃爭鋒相對。

畢竟如果葉妃是和周太妃同類人,那人家不但聰明,還不會盲目自大。以現在東宮的實力,捏死五皇子易如反掌,葉妃實話實話,不是在幫太子妃,而是在為自己留進可攻退可守的後路。

分析完周太妃之死,四個人在書房坐了良久。這些人個個是人中龍鳳了,可是那些困在深宮中的女子,誰又比自己弱呢?

賈赦最後總結道:“若是周駿譽能比上周太妃十之一二,也不至於落得今日下場。有些男人喝著女人的血上位,卻誤以為自己憑的是本事,簡直可笑。”

而喝著女人的血卻奪嫡未遂的司徒硫,此刻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書房中,對麵坐著江懷壽。

“姑祖母就這樣去了,父皇竟然沒有責罰東宮,司徒碧除了是嫡出,他到底何德何能?!”

江懷壽還是比司徒硫識時務得多,勸道:“主公,事已至此,還請主公聽從太妃的安排,去為太妃守靈吧。”

周太妃之死確然是自己設計的,而且是一石二鳥。一是用自己當年對致和帝的恩情求致和帝給司徒硫、給周家最後一條生路;二便是如賈赦分析,要挑撥五皇子母子繼續和東宮相爭。

是以,周太妃對自己的身後事是有安排的,司徒硫前去吊唁的時候,周太妃的心腹宮人便傳出讓司徒硫前去替周太妃守靈的話,然後撞柱隨主子去了。

司徒硫以前意氣風發的時候,也算得一個理智的人,現在卻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不,本王還有西海沿子的駐軍,也派了人去平安州,隻要讓平安州和司徒岩扯上關係,榮國府便倒了。父皇也必定會防範司徒碧!本王並沒有輸!”

看到眼中帶著紅血絲,閃爍著揮之不去的狂熱光芒的司徒硫,江懷壽沒有再勸什麼。

在司徒硫身邊輔佐多年,江懷壽是了解司徒硫的。這人大多數時候算是明白人,也聽得進諫言,但是有些時候也固執得可怕;而且還有幾分多疑。即便江懷壽知道司徒硫所作的決定不是好選擇,此刻也不是好的相勸時機。

隻是……隻是浪費了周太妃一番苦心。

而且作為走一看十的謀士,江懷壽並不看好這次巡邊隊伍平安州之行能削了榮國府的兵權。

江懷壽自認為論權謀論策略,自己鮮逢敵手,但是自從遇上賈赦,自己處處受壓製。以賈赦的能力,未必便算不到硫親王府會對平安州有所動作。若是這次再敗,周太妃用命替司徒硫掙回來的脫身機會便沒有了。

而平安州方向,朝廷的巡邊隊伍確實已經到了。盛澤作為張煦的常隨到了平安州,哪怕盛澤已經易容,新任平安州節度使譚奇勝依舊一眼便認出了這位昔日同袍。

當年盛澤隨賈代善光明正大的回京,當有許多有心人主意到了,所以這次盛澤回平安州是易了容的。而發生了什麼事,能讓盛澤這樣的人扮一名長隨也要回來呢?

譚奇勝能在賈代善回京的時候,被指定為代節度使,自然也有一番非凡才能,雖然心中滿是疑竇,目光從盛澤身上掃過,便未在做停留。麵不改色的與京城來的使團寒暄,又接了聖旨,便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去準備派往西海沿子的人了。

古時候的通訊慢,地方上的消息要比京城滯後不少。譚奇勝剛從邸報上得知林如海升任了戶部右侍郎不久,這是各地守軍要互查吃空餉情況了?便是還未知全貌,譚奇勝已經能夠想見京城局勢的風譎雲詭。

以前周駿譽可舍不得讓平安州過好日子,軍餉審核了又審核,也就是平安州有著護國從龍兩重功績,周駿譽沒敢克扣軍餉,至於多的,那是沒有。譚奇勝並不怕查,馬上點了軍中擅長審核做賬的先生,又點了一隊輕騎兵負責安全防衛,隨時準備出發,便去了以前賈代善的書房。

節度使府以前賈代善住著,譚奇勝和盛澤都時常出入這裡。後來賈代善回京,譚奇勝習慣將國公爺的書房留著,哪怕自己升了節度使,也另換了書房用。

推開門,果然盛澤已經等在那裡。

兩人雖是同袍,也許久未見了,但也顧不得寒暄,譚奇勝開門見山道:“盛兄弟怎麼來了?京城發生了什麼事?”

哎喲,自從國公爺過世之後,京城發生的事可多了。

盛澤估摸著譚奇勝能從邸報上看到的都沒提,直接撿不便上邸報的,和要緊的說了。

譚奇勝掌一地兵權,消息自然是靈通的,京城的許多事已經知道,但聽了盛澤帶來的最新消息,依舊覺得驚心動魄:“每年的軍費劃撥,西海沿子都格外多,彼時周駿譽那老匹夫總是說西北苦寒之地,西北駐軍又多,這些軍費隻是按需劃撥。沒想到周駿譽那老匹夫也有今日。

這次巡邊之後,恐怕南安王府也保不住了,也不知道霍煥會不會狗急跳牆。盛兄弟這次西域之行要格外小心。這次平安州和西海沿子互相督查,我除了照例派了管賬先生外,還另派一隊騎兵,都是當年和盛兄弟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這次西行,我便將對他們的指揮權交給盛兄弟了,到時候盛兄弟隨機應變。”

霍煥便是現在的南安郡王,西海沿子總督,掌著西海沿子的兵權。

盛澤道:“小弟先謝過譚兄為我顧慮周全,這次去西海沿子乃是深入虎穴,人手總是不嫌多,我便卻之不恭了。這方便世子也有考慮,另有安排,我估摸著就算不能活捉霍煥,我們這些人全身而退當不成問題。我此次來,是世子有要事讓我轉告譚兄。”

譚奇勝道:“是防著霍炎那小子麼?你放心,我早派人盯著他了!”

畢竟是當年能將北狄趕回北疆的譚大將軍,料敵先機是基本素質。有了情報人家自然如虎添翼,便是消息比京城遲滯不少,人家也不會兩眼一抹黑。

平安州離京不過六七日的路程,當初京城爭奪平安州節度使一職,司徒硫一係曾力推霍炎的事譚奇勝早就知道了。平安州是致和帝的基本盤,是賈赦做了太子伴讀之後,平穩過度給東宮的,怎麼也輪不到硫親王府插手。

所以硫親王府力推的人,哪怕出身平安州,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格外指示,譚奇勝也知道提防。

盛澤見譚奇勝知道這茬,便沒重複說了,而是道:“除此之外,世子還讓我提醒譚兄,要格外注意平安州出現與岩親王相關的東西。”

譚奇勝頓了一下,目中劃過一絲狠厲,司徒硫死到臨頭,竟然想汙蔑自己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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