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5510 字 6個月前

董興昌還是有所不解:“我們一路北上,碰到不少難民,皆言北狄軍打過來了。為何王爺說我們麵對的是陳章。”

賈赦指著堪輿圖道:“這裡是北狄通往北疆的必經之路,然而,這裡、這裡”賈赦連指了幾個地方:“皆有山穀,或可尋到通往北疆的小路。若是司徒礫早有準備,北狄犯邊的時候,司徒礫派人從此幾路入北狄,便可切斷北狄軍退路,是以,確然有北狄軍入過北疆,但本王覺得已然被北疆軍殲滅。百姓隻聽了北狄打過來了,便慌亂逃跑,以訛傳訛。”

董興昌依舊不服,辯道:“自古用兵,孤軍深入皆是兵家大忌。除非北疆一口吃下北狄,否則北疆軍深入北疆的三股軍隊必死無疑。”

這也是為何賈赦設計三股輕騎兵深入北疆,但派董興昌守城的原因。不能說董興昌此人軍事素養不成,而是此人戰略思想略保守,適合擅守不擅攻。所謂排兵布陣,唯知人善用爾。

到了決戰時刻,賈赦也不藏私:“因為若是本王所料不錯,北狄還受到了西路攻擊。”

西路?賈璉和柳茂還好,二人對賈赦佩服得緊,從不懷疑賈赦之言。寇浪和董興昌卻有些疑惑,寇浪道:“因為朝廷強大,西海國和北狄向來交好,抱團對抗朝廷。北狄如何會受到西海國的攻擊?”

賈赦木鞭往西海沿子一指:“霍煥落罪之後,現在的西海沿子總督是侯孝廉。其主力隊伍除了原有西海沿子的守軍,另有京營帶去的二萬大軍,實力不俗。寇將軍也說了西海國這些年與北狄交好乃是迫於壓力,是因為畏懼朝廷。那麼,朝廷出兵北狄,西海國必是觀望,若是有機會便出兵分一杯羹;若是朝廷以防碾壓性勝利,便是緊守國門,避免和朝廷衝突。”

賈赦之言有理,問題的關鍵是西海沿子為什麼要出兵北狄。

果然寇浪和董興昌都麵帶疑惑的瞧著賈赦。

賈赦以前隻是猜測,但今日看了濱水城以北的狀況,賈赦明白了司徒礫的整個陰謀。不,也許不是司徒礫的,而是左寒鬆的整個棋局。

左寒鬆作為當年彭州王的謀士,奪嫡失敗之後,將彭州王之子司徒碩藏匿於濟善堂;而左寒鬆自己則在西霞寺收徒授課,培養謀士。

濟善堂被端了,關於那些殺手的身世秘密朝廷都知曉;但是關於西霞寺的證據卻是賈赦派人拿到的,賈赦並沒有將此事告訴司徒碧,後來去西霞寺查探,左寒鬆已經不知去向。

賈赦從不覺得司徒碩死了就代表這個巨大的陰謀結束,尤其左寒鬆不知去向的情況下。

左寒鬆能向司徒家的各家王府輸出謀士,難道就不能向北狄、西海沿子輸出麼?左右這些邊陲國家都喜歡學習漢文化、也喜歡雇傭漢族謀士。賈赦甚至懷疑司徒碧身邊也有左寒鬆的門徒。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左寒鬆及其門徒便好比能控製大腦的寄生蟲。先是司徒岩,後世司徒硫,現在是司徒礫,甚至還有司徒礡,這些都不過是他們的宿主罷了。

在此前提下,司徒礫就藩,加之當初江懷壽投靠司徒礫的時候,帶去了岩親王府的部分勢力,其中便包含西海沿子總督侯孝廉。

若是左寒鬆分彆在北狄甚至西海國有門徒做謀士,自然便知道北狄策劃入侵朝廷的事,趁北狄三路大軍進犯,司徒礫和侯孝廉攻擊北狄後方,北狄後方空虛,很快便會被司徒礫占領大片土地和資源。最重要的是,司徒礫可以擁有無數戰馬。

在冷兵器時代,戰馬可是非常寶貴的武器。

賈赦有自己的分析,但並沒有對寇浪和董興昌直言。組織了一下語言,賈赦道:“今日咱們在城樓上各位也看見了,但凡大規模作戰,戰後必有痕跡。但是我看著黑田河以北也不像經曆過大戰的樣子。雖然這一路咱們都接到丟城棄池的戰報,卻隻見了部分難民,並沒有多少逃兵。”

賈璉疑惑道:“從咱們北上,一路瞧見不少焦土,黑田河以北也是如是,父親怎麼說沒有大規模戰事的痕跡。”

賈璉道:“因為那些焦土是收割糧食後,燒荒肥田的痕跡。但咱們一路北上,許多建築完好,並沒有多少斷壁殘垣。”

賈璉受教點頭。

賈赦接著道:“北疆沒有經曆大規模戰爭的痕跡,就證明若是司徒礫深入北疆之後是勝利一方。而已司徒礫的實力,要想長途奔襲北狄,還握緊勝利果實,隻能是有人配合。本王覺得西海沿子的可能性最大。再一個,為什麼一封接一封的八百裡加急求援戰報是北疆發出的?本王覺得司徒礫甚至預判到北狄會入侵朝廷,提前聯合了西海沿子。連加急求援遞入京城都是司徒礫算計好的。”

這一番話將在場眾人說得個個麵色凝重。

若是司徒礫聯合西海沿子,趁北疆後方空虛的時候攻打北疆獲勝,那麼當真還有中路大軍進犯平安州麼?發兵平安州的到底是誰?

這個還真有,大約賈赦一行出發兩個月後,北疆傳回的戰報尚且是大軍還在北上,未曾遭遇大量北狄軍。平安州的戰報卻傳入了京城,平安州以北發現了大量敵軍。

此時司徒碧已經完成登基大典,改年號為景順。

景順帝得知北狄已經臨近平安州,不禁想到當年致和帝登基的境況。當年是北疆失手,需要平安州馳援。

這次是北狄主攻中路,直逼平安州,一旦平安州一破,敵軍直入京城便無險可守。

景順帝因此緊急詔各大臣入宮商議,也不用等朝會日了。

好在賈赦出征的時候平安州兵馬未動,賈敬道:“皇上,臣以為平安州節度使譚奇勝既是當年大勝北狄的老將,智勇雙全,且平安州守軍對北狄有著輝煌勝跡,士氣更高,隻要補給充足,譚將軍守城沒有問題。”

前兵部尚書程闊在司徒碧登基之後器骸骨還鄉,景順帝為顯仁德,同意了,現任兵部尚書是兵部左侍郎盧遠文升上來的。

盧遠文道:“皇上,臣以為賈將軍所言極是。”

景順帝點頭,又問:“北疆可有新的戰報傳回?不管是遭遇北狄軍還是拿下司徒礫,以恩侯的本事,該有消息了。”

這個……還真沒有,盧遠文搖了搖頭。

景順帝又問林如海:“林卿,現在戶部銀錢、糧草儲備如何?”

現在戶部比之周駿譽做尚書的時候可寬裕多了,但是林如海還是得哭窮啊,不然一點兒餘地不留,真有急需的時候怎麼辦?林如海道:“回皇上,這幾年戶部雖然有些進益,但各地興修水利、之前榮郡王出征,都耗費了大筆錢糧,現在戶部餘糧有限。”

得虧賈赦出征之前,將軍糧的事甩給了司徒礡,司徒礡因家小不能轉移,硬生生的將前去燒糧倉的探子叫了回來,否則若是四大糧倉被毀,現在戰事四起,還真有可能出現饑荒。

景順帝示意知曉,又是一番商議,決定調撥了部分糧草給平安州。京營除了加強京城周邊的守衛外,還要劃撥一支隊伍出來,隨時待命。

戰報一封一封的傳回,北狄軍這次來勢洶洶,已經兵臨平安州城下。而北疆的戰報依舊是朝廷軍與北疆軍在黑田河兩岸僵持。

若是景順帝膽子大一些,或許會直接派京營馳援平安州,將北狄軍打回漠北。

但是景順帝有自己的顧慮。

回到寢宮,景順帝與皇後張芷道:“為了平安州以北的百姓,原本是應當儘快派兵收複河山的。但現在太上皇還在,司徒礡虎視眈眈。朕全依仗京營和平安州兩支軍隊支持,若是全損耗在這次北狄入侵裡,後果不堪設想。”

張芷到底是張太傅培養的女兒,雖也有殺伐決斷,也還有幾分士族仁心:“隻是如此一來,平安州外的百姓苦不堪言,到底於心不忍。再說,終究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若是全力出擊,不止百姓,臣妾相信文武百官也會擁戴皇上。”

景順帝在寢宮裡轉了兩圈,卻搖了搖頭:“不,此時尚且不能全力出兵。若是恩侯在京城就好了,他必有辦法。”

若是賈赦在京城,都不用參加議事便知道結果。景順帝表麵上宅心仁厚,實際上為了自身利益,連賈赦的安危都可以靠後,何況螻蟻一樣的平安州以北百姓。

賈敬和林如海因北狄中路軍進犯的事,又好不繁忙,但忙完之後,二人還是碰了個頭。

關於景順帝依舊沒有下定決心讓京營馳援平安州的事,二人知道賈赦臨行前那一番分析,更是對此早有預料。

賈敬道:“不愧是嫡子,也不知道將來是怎麼個了局。這難道便是赦兄弟那邊尚未傳來捷報的原因?”

林如海知道賈敬指的是若是賈赦以後功高震主,司徒碧未必容得下他,但林如海依舊搖了搖頭:“大內兄做事不像是回避困難的樣子。他既是不怕這位,日後也不會怕。”

說到‘這位’二字時,林如海在書案上用手指比劃了‘太上皇’三個字。

是啊,賈赦敢直接冒犯太上皇,司徒碧若將人逼急了,賈赦又有什麼不敢的呢?

說起賈赦,雖然遠在北疆,情報匱乏,人家依舊將天下大勢分析得明明白白。

就在賈赦部署好各路軍安排之後,與柳茂、賈璉各帶四千兵馬翻山越嶺,奇襲北狄。

從北疆腹地突襲北狄,需要翻過一片綿延的山區,其中人跡罕至、猛獸出沒,端是路途難行。

但是榮郡王所過之處,名聲極好,沿路招兵買馬,其中便有不少北疆獵戶,這些人便是最好的向導。再在各部中編入善於開路架橋的工匠,三路輕騎兵便趁夜出發了。

陳章亦派有探子刺探軍情,這等一萬多大軍出發的事並不能完全瞞住。最多不讓敵軍打探出具體人數,行軍目的。

陳章得了探子回稟,以為賈赦要突襲自己後方,還分兵斷後。越發不敢出擊和朝廷軍硬碰硬。

不過數日之後,朝廷三路輕騎兵便到了北狄境內。

司徒礫這次亦是計劃周全。

司徒碧登基之後,於司徒礫而言便沒有時間窗口了。若是自己隻在北疆耕耘,等司徒碧整肅了各方勢力,削藩是遲早的事。

就在這是,江懷壽進言道可將自己老師接來為王爺效力。老師學富五車,智計勝自己百倍。

司徒礫本就覺得江懷壽能力不及賈赦,現在有左寒鬆出馬,司徒礫求之不得。

在左寒鬆的諫言下,司徒礫謊報軍情,讓朝廷軍出師北疆,又令陳章死守,如此一來,不但牽扯了部分朝廷軍兵力,還讓陳章替自己斷了後方;至於另一邊西北方向,侯孝廉在司徒岩壞事之後僥幸逃脫,作為曾經司徒岩的勢力,歸順司徒礫乃是順理成章之事。不然等著他日司徒碧翻舊賬麼?

這樣一來,不但北疆和西海沿子在北狄揮師南下的時候雙雙偷襲北狄後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了北狄主力,還因陳章和侯孝廉分守西海沿子和北疆,為司徒礫守住兩條從後方偷襲自己真正大本營的路。

沒了後顧之憂,司徒礫揮師南下,躊躇滿誌。

當年太|祖皇帝病重之時,一個北狄便逼得朝廷手忙腳亂,彼時北狄是要分兵守土的。何況現在司徒實際上有北狄、北疆和西海沿子三股勢力,雖也要留兵守土,但是壓力可比當初的北狄小了很多。

司徒礫對左寒鬆禮敬有加,二人分賓主坐了,司徒礫道:“薛先生之計果然精妙,前方戰報傳回,司徒碧隻敢讓譚奇勝死守平安州,卻並不敢派兵增援。”

左寒鬆畢竟是當年彭州王身邊名滿天下的謀士,雖然過去數十年了,未必便沒有人記得。因而左寒鬆化名薛翠柏,故而司徒礫稱其為薛先生。

左寒鬆搖著羽扇,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王爺隻管等著吧。一旦王爺與譚奇勝相持住,不管是留在京城的司徒礡,還是南下就藩的九王爺、十王爺,得到消息之後必然相機而動。彼時便是我們攻入京城的機會。”

當初老九、老十就藩可是葉貴妃使計故意嚇出去的,二人皆怕司徒碧要除掉自己。現在司徒碧如願登基,兩人都料到日後必定削藩。若是天下大亂,自然是要趁機擴大自身實力的。

哪怕不能逐鹿天下,也最好求得自保能力。

不愧是數十年前的知名謀士,左寒鬆這算計不可謂不精妙了。將東西南北各地勢力利用得恰到好處,不管是否是自己的兵力,都可以讓對方在自己的大棋局上發揮作用。

司徒礫也覺得自己這次占了天時地利與人和。

就在司徒礫躊躇滿誌的時候,探子突然拖著長長的尾音喊著‘報——’字急奔進來。

司徒礫霍地站起來,問:“朝廷派兵增援譚奇勝了?”

那探子氣都沒喘勻,搖了搖頭,才道:“回王爺,我軍後方突然出現敵軍,現在規模未知。”

不但司徒礫,連左寒鬆都大驚失色。

明明那麼完美的算計,哪來的敵軍從後方攻來?難道陳章或是侯孝廉叛變了?否則朝廷軍幾乎沒有可能繞到自己後方啊?

“薛先生,會不會是北狄殘部賊心不死?”

這也是司徒礫將大軍壓向南方最擔心的一件事了。為此,司徒礫不但放了北狄王及其王室貴族家中奴隸,在北狄爭取了一波美名,還不辭辛苦的將北狄王及其子孫都帶在軍中作為人質。

二人正麵麵相覷,第二個探子又來了,回報說依稀看到敵軍打著賈字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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