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那可不行,”顏老爺子請童桐對麵坐:“你在我這位同銘創現任總裁冼默彥先生。”

童桐坐到對麵,開起玩笑:“那您要吃虧了,我家爺爺、外公可沒禮待我大姐夫,拿他當自己後輩一樣,用得很趁手。頭次到外公那吃飯,大舅媽就讓我家那位和大姐夫去搬西瓜。”

“那西瓜吃著甜嗎?”見著本真,顏老爺子就明白冼二為什麼會獨獨愛上這個女孩了。

她的優秀不是裝出來的,自信、涵養從內而發,舉止不卑不亢。才三兩句話這位大律師便點明了冼家和南家看好阿澤,也從側麵反映出了她對童穎的在乎。

“甜,”童桐笑了:“跟拌了糖似的,”今天來,她也要跟顏老爺子道聲歉,“真不好意思,昨天我對顏伯母很不敬……”

顏老爺子抬手打住童桐的話:“這事該我謝謝你。今天大穎來,就是跟我說昨晚的事,”不禁歎氣,“顏澤媽媽被我慣壞了。實話跟你說,我就沒想過讓她繼承家業,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嚴格要求過她,倒是她哥哥唉……”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童桐岔開話題:“您今天特地找我過來,是顏伯母想通了嗎?”

顏老爺子點頭:“對,”伸手向旁,榮管家立刻將草擬好的離婚協議書送上,“你先看看這個,看完我跟你談許騰飛。”

接過那份離婚協議書,童桐快速瀏覽隻抓重點,僅僅兩分鐘便看完了:“您要許騰飛淨身出戶?”嚴格來講也不算是淨身出戶,她記得冼霸總有提過許騰飛在顏澤成年另置了房產獨居。

“他赤.條條地入贅到顏家,現在赤.條條地離開不是應該的嗎?”顏老爺子以為他對許騰飛已經很仁慈了,“目前明悅名下的不動產估值大概在20億,流動資金3億左右。她想的是把不動產轉給阿澤後再辦離婚,但我一刻也不想再拖。”

童桐聽明白顏老爺子的意思了:“顏伯母名下的不動產是您贈予的嗎?”

“一套價值3億的四合院是她媽媽贈予的,她姥爺留給了她一塊港城的地皮,後來由盛科地產的團隊建成了莊園,那個價值9億,剩下的是我贈予的。”

“贈予的書麵合同有保留嗎?”童桐放下手裡的協議書:“如果贈與人明確表示隻贈與給夫妻一方,那就不算是夫妻共同財產。”

“港城的那塊地皮就隻有遺囑,”顏老爺子讓榮管家將收集好的證據交給童桐:“你再看看這些。”

一遝照片?童桐雖沒見過許騰飛本人,但卻肯定照片中的斯文男子就是許騰飛,隻與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顏明悅,抬頭望向老爺子:“您這照片……”

顏老爺子知道童桐要說什麼:“彆人匿名寄給我的。”

這有點賴皮味了,童桐蹙眉苦笑:“您是跟孟婷學的?”

“我也懂法,”把悅悅離婚的事交給童桐處理,他認為是最合適的,公司的法務有顏東起的人,這個時候他不想跟顏東起扯皮。

“您還是先跟我說說許騰飛吧,”童桐大概地翻了一下照片,許騰飛在日本養了個小家。跟顏明悅離婚後,他在博物館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許騰飛的媽媽閆月茹是顏東起的丫鬟,兩人一塊長大,感情很好。閆月茹這個名字就是顏東起賜的,一開始他還想讓閆月茹隨‘顏’姓,但我的母親不允許。後來顏東起要成親,閆月茹便被送走了,從此主仆以書信往來……”

童桐聽著這顏家大院的事跡,莫名地產生一種不真實感,丫鬟、主仆、賜名?但想想顏老爺子的歲數,她又覺好像是應該這樣。

“這麼說顏東起先生和許騰飛早就認識?”

顏老爺子肯定了童桐的問話:“是,在明悅和許騰飛成親不滿一月,閆月茹來了京都,我那個時候才知道許騰飛是閆月茹的種……”

咕咚一聲,童桐吞咽下口水,一個荒謬的猜想在她心裡生成,顏澤恐怕不是許騰飛的兒子,餘光掃向她大姐。

顏澤媳婦聽得津津有味,一點沒意會到為什麼顏東起成親要把閆月茹送走,真是白瞎了她拍那麼多狗血劇。

好聰明的女孩!童桐的神態變化沒有逃過顏老爺子的眼睛,他歎氣:“我是在1990年明鵬出事後查那四個,才發現許騰飛和顏東起來往密切。許騰飛讀大學的錢,每月寄給譚娟的錢都是顏東起給的。”

隱忍近30年,老爺子夠狠的,童桐是真心佩服。20世紀90年代,顏東起、顏東億等勝在人上。而顏老爺子這一脈,妻子受刺激過大一病不起,女兒不中用,身邊還有頭餓狼盯著,孫子顏澤才幾歲,能抗的就隻有顏老爺子自己。

等明悅婚離了,他就把顏明域和譚娟聯手乾的事捅給顏東起、顏東億,讓他們自相殘殺。至於瞎了一隻眼的顏東來,隻迷.奸.未成年少年這一樁,便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許騰飛太了解明悅,他清楚明悅不想讓他好過,便不斷地求她放過,一次又一次地在她氣頭上提離婚。明悅怎麼可能會同意?”顏老爺子輕嗤一聲:“他玩這些把戲玩得很順溜。”

榮管家抬手碰了下耳朵:“老爺,許騰飛來了。”

顏老爺子示意保鏢把石桌上的東西都收起來,親自給童桐斟茶。廚師領著四位傭人將剛做好的八道點心擺上:“老爺試試,看是不是過去的味兒?”

“你做的,肯定錯不了,”顏老爺子招呼童穎和童桐姐妹品嘗:“梅花酥和豌豆黃是阿澤小時候最愛吃的,現在他不喜甜了,”擺手讓榮管家去把今天的正主叫出來。

見到許騰飛本人,童桐腦子裡就隻有一句話,人不可貌相。許騰飛穿著銀灰色棉質長袍,從頭到腳很乾淨,透著一股文人的儒雅。雖然戴著老土的厚鏡片黑框眼鏡,但卻一點不顯呆板。

他走進石亭,顏老爺子可以坐著,但童穎和童桐出於教養還是起身相迎。

童穎開口:“爸,您回來了。”

“嗯,”許騰飛淡漠地吱了一聲,沒看童穎,目光定在顏老爺子身上:“爸。”

“明悅找你,”顏老爺子半闔著老眼,擺手讓童穎姐妹坐:“彆站著。”

這時顏明悅也被榮管家請下了樓,也許是已經做了選擇,再見到許騰飛,她表現得很平靜。

對於顏明悅的平靜,許騰飛卻不喜,出了石亭:“聽爸說你找我,”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在其中尋找過去的盛氣和瘋癲,可惜卻沒能找到,心徒然一緊。

深吸一口氣,顏明悅慢慢呼出,保持好心態:“我們也該談談了。”

“談什麼?”許騰飛勾唇嗤笑:“我都成詐.騙犯快要坐牢了,”側身回頭望向石亭背對著他們坐的老東西,“你都不願意放過我嗎?”

“來了,”顏老爺子抬眼看向童桐,意味分明,讓她好好看著。

“你這是什麼眼神?”顏明悅不想在有客人的時候跟他爭吵,但他太過分了,“是我太把你當人了,你竟然放肆到敢拿這種眼神看我爸爸?”

熟悉的顏明悅回來了,許騰飛心踏實了,轉過頭來抱拳給她鞠躬:“顏大小姐,我求求您,您放過我吧。再這麼下去,我就真的要到牢裡待著了。”

童桐聽出許騰飛的意圖了,他除了挑撥顏家父女的感情,還想顏明悅把他從詐.騙案中摘出來。

陰陽怪氣的調調更讓顏明悅惱火:“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聯合譚娟來詐.騙我們家?”一把將還鞠著躬的許騰飛拉起,“我爸誣陷你了是嗎?”

許騰飛任由她扯著自己的領口,一臉冷漠地反問道:“這不是一直都由你們說了算嗎?”

“什麼叫我們說了算?許雲琛多大,你不清楚嗎?”

“許雲琛他根本就不是我兒子,”許騰飛氣得眼睛都紅了,他男人的顏麵在顏東起那喪儘了,嘴上卻說著:“沒結婚之前我是騙過你,但在許雲琛這件事上,你和爸從來沒問過我,寧願相信譚娟她媽,也不信我,”越說越激動,“我最恨的是,自譚娟那事後你再也不信我。”

如果沒有看過她爸查到的那些事實,顏明悅也許會被他糊弄住,可惜……凝視著這個還在強詞狡辯的男人,徒然覺得很膩味,膩味到犯惡心。

“明悅,看在阿澤的份上,你放過我吧,你讓爸放過我吧?”許騰飛適時地流露出疲累。

顏明悅鬆手了:“好。”

許騰飛一愣,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說什麼?”

“好”

“好什麼?”許騰飛盯著不太對勁的顏明悅,心中驚慌。

顏明悅笑了:“我答應離婚。”

厚實鏡片後的雙目微微一縮,許騰飛喉結滾動了下。

童桐將嘴裡的梅花酥咽下,用毛巾擦乾淨手,取了包裡的鋼筆抽走保鏢拿著的離婚協議書出了石亭:“許先生,我是顏忠華老先生為顏明悅女士請的代理律師,這份離婚協議書您仔細看一下,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吧。”

不理會童桐,許騰飛依舊盯著顏明悅。

顏明悅見狀,看向童桐:“我先簽字。”

“也行,”童桐將鋼筆遞給顏明悅,把協議書翻到要簽字的地方:“這裡。”

在許騰飛的注視下,顏明悅利索地簽了字,將鋼筆還給童桐,後便想去石亭陪老父親和兒媳婦喝茶,但才抬腿右臂就被拉住了。

童桐垂目看拉著顏明悅的那隻手,剛在石亭她就注意到了,許騰飛的手很細嫩,完全不是一個專注於修補文物的老學家該有的,笑問道:“許先生不會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深愛顏明悅女士吧?”

“童小姐,這是我的家事,”許騰飛很不喜歡這個聒噪的女人。

“我也說了我是顏明悅女士的代理律師,”童桐自認非常專業,麵帶笑容:“許先生不妨先看看這份離婚協議書吧,您渴求已久,現在它就在您眼前。”

許騰飛恨死顏明悅了:“你最近是不是又有新歡了,那個新歡很得你心嗎?你終於不要我了。”

這話很不對,童桐抬手用離婚協議書擋住顏明悅的臉,示意她彆說話:“許先生,顏明悅女士同意跟您離婚,一則是被你傷透了心,二則也是為了成全你,不想再強求。你放心,顏明悅女士非常大度,你在婚後置的產業,她沒有要求分割,都歸你。”

言下之意是顏明悅名下的資本,他一分都拿不走。許騰飛氣憤得眼勒得老大,其中紅血絲清晰可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地支持,每天一遍,這是篇幻言,請大家不要結合現實。

如果贈與人明確表示隻贈與給夫妻一方,那就不算是夫妻共同財產,參考中國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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