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大屏下人頭湧動,聽完判決,無論男女都拍手叫好。法院外媒體堵住了童桐、汪晴幾人,爭相提問。
“童律師,您對這樣的判決還滿意嗎?”
“韓誌12年,孟婷19年,同為第一被告為什麼量刑偏差這麼大?這樣的量刑是不是意味著在婚.外情裡,第三者罪重?”
“汪晴,你接下來會向孟婷追討屬於你的那份財產嗎?”
“童律師,韓誌和孟婷方有上訴的意願嗎?”
剛在庭上,審判長宣讀完判決後汪晴已經哭過一場了。現在媒體的鏡頭下,她不想再淌眼淚,但卻控製不住自己,雙手捂著臉,淚從指縫中滲出。戴著口罩和墨鏡的陳韻右手半抱著她,左手阻擋記者的話筒:“請讓一讓……”
“童律師,汪晴案的判決對男女偏差為什麼這麼大?”之前說“第三者罪重”的那位打扮時尚的女記者好像對今天的判決並不是很滿意。
童桐抬眼看向她:“法院8月19號上午開庭審理汪晴案,下午海市新聞頻道被允許直播庭審。8月20號下午在第一被告韓誌陳述之後開始休庭,今天是8月30號,這才過去十天,我相信大眾對孟婷的惡劣是記憶深刻。
法律麵前,沒有男權至上,隻有人人平等。你疑惑為什麼孟婷會被判的比韓誌,可以回去看之前的庭審。無論是2004年女童偷盜的扭曲報道,還是在齊舒自殺、逼殺汪晴等等事件上,孟婷體現出的人性隻有極度的惡,她不是缺乏善,是完全沒有善沒有同情心理。
即便故意殺人的事實敗露,孟婷依舊毫無悔改,對受害人汪晴以及曾經傷害過的齊舒和我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真實的愧疚。孟婷和韓誌的判決合法合理合情,不存在重判、輕判。
他們不滿意判決可以上訴,我和我的當事人一定積極配合。”
看到采訪視頻,網友激動了。
今天好心情:這記者看庭審了嗎?她覺得孟婷判重了,我還在覺得孟婷判的輕了,起碼二十年起跑,結果判了19年。像孟婷那樣的人,讓她多活一天都是在浪費資源。
嗨皮精:說句比較現實的話,韓誌把整個遠誌海通讓給了汪晴,就是在買輕判,但被判12年,我還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的。
浪裡大鯉:也不曉得這記者有沒有結婚?結婚了,讓她遇見一回孟婷這類型的小三,她就明白什麼是輕重了。
堂堂男兒:支持童律師,麵對有些記者的惡意引導和提問,咱就不能給好臉,讓她嘚瑟。
汪晴案落幕,8月19日開庭那日,汪晴仰望國徽流淚的黑白照片再次登上朗訊新聞頭條,標題名就為《公道》。這則新聞被無數網友轉發,很快就登頂了各大資訊平台的話題榜、熱搜榜。
當晚的新聞聯播,主持人播報完《公道》後,上了一張汪晴雙手捂臉哭泣的黑白照:“長達19年的欺騙,9年的精神、心理折磨,8年的監視、拘禁,汪晴終於迎來了公道,今天從指縫裡滲出的淚不再是鹹苦味。”
“Cheers”
電視上放著新聞聯播,雙眼還紅腫的汪晴舉杯和大家一起慶祝,乾完這一杯,她就算揮彆過去了,仰頭飲儘。
“謝謝……謝謝你們拉我出絕境,又陪我迎接嶄新的未來。”眼淚在眼眶裡滾,今天韓誌被帶走前跟她說,他不會上訴,讓她帶著珺珺好好過。
他不再打攪,她也願意退一步,從此就當他已經死了。
喝完杯子裡的酒,童桐讓大家都坐。今晚的飯菜是樓上私房菜館送來的,色香味俱全。
雁子夾了一塊鬆子魚,問到汪晴:“你們東西都打包好了嗎,要不要幫忙?”
案子結束了,明天孩子就要開學,汪晴要賣遠誌海通一時還走不開,隻能汪父汪母先去京都帶孩子上學。
“沒多少東西,已經都收拾好,預約了快遞明天過來取。我哥嫂要等我一塊,他們的東西可以慢慢整理。”
萬晗看著汪斌一隻蝦進嘴,嘴角不禁上揚,轉眼望向在吃魚的童律師:“現在有三家貨運想收購遠誌海通,出的價都在18億左右,比預估低一點。”
提到這個,汪晴停下筷子:“不管遠誌海通賣了多少錢,我都以20億市值來付律師費。”
“不用,”童桐擺擺手:“咱們按合同來,該多少就多少,”咽下嘴裡的魚肉,看著汪晴,“你不是要建慈善基金嗎?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她以前在摩根大通工作過,最擅長投資和談判。”
“您的朋友嗎?”汪晴有點不敢想,童律師的朋友,她夠格嗎?
倒是萬晗很看好:“慈善基金想長遠,投資一定要靠譜。”回報社會的前提是建立的慈善基金有收益。阿晴付完律師費,手裡大概還能剩下14個,拿出一半就是7億,跟童律師的朋友合作,這是兩贏的事。
當然她也有一點點私心,一大家子背井離鄉去京都生活,人生地不熟,多幾個厲害的朋友,以後的路也能順暢一點。
童桐點頭:“對,你有意向的話我幫你聯係她。賣遠誌海通的事,你們也可以請教她,她會幫你們核算資產爭取一個合理的價格。”
“我……我,”汪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乾脆給自己倒滿酒敬童桐:“對您的謝意都在酒裡了。”
童桐莞爾:“那就乾掉。”
吃完飯,開始整理柏俊故意傷人案的資料,這個案子警方已經結束了偵查,移交檢察院了,不出意外一個月內會開庭審理。童桐翻著文件,想著檢方會怎麼提問柏俊以及顏東來。
顏東來因柏俊的一推跌倒撞到長幾的角,致左眼球破裂被摘除。雖然摘除眼球手術很順利,但右眼還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他的主治醫生出具的診斷報告上說,顏東來的右眼視力隻有0.04。
夠著一級傷殘了,不過那是他活該。
叮咚…叮咚……
童桐從懶人沙發上爬起來,透過貓眼見是陳雯,便將門打開:“怎麼過來了?”
拎著幾盒鹵味,懷裡抱著兩瓶250ML的啤酒,陳雯走進房間:“就是想來跟您說說話。”
“坐,”童桐接過鹵味擺上,雖然吃飽了,但沒什麼肉的鴨脖、雞腳還是能啃啃的:“我去拿開瓶器。”
一人一瓶啤酒,陳雯吃著鴨頭:“程宰和嶽東美讓律師聯係我了,他們想我回京都家裡住,順便照看點程嘉誠。”
“你自己怎麼想?”童桐小抿了一口啤酒,看著坐在對麵的女孩。生活少了陰暗,她兩腮都豐潤了一點。
“海市留有我太多的不堪,我遲早都會離開這裡,但不會回京都,”陳雯抬起頭:“津市怎麼樣?離京都近,有空我還能去找阿晴姐和韻姐喝喝茶、逛逛街。美甲店忙的時候,她們也能過來幫幫忙。”
童桐點頭:“津市不錯,你在糾結程嘉誠的事?”
“那個律師才聯係我的時候,我有點生氣,糾結倒是沒有,”陳雯嗤笑:“那年程宰和嶽東美告訴我要有一個弟弟的時候,我就說了彆生,生了他們的罪更重。因為這嶽東美還揍了我一頓屁股,現在呢……”
“你有什麼打算?”
陳雯抱腿,長出一口氣:“等店開起來,生意穩定了,我會把程嘉誠的監護權要過來。就嶽東美那媽能教育出什麼好孩子?我下狠手管他到上大學,不求他多出息,隻望他成長為一個有良知的人。程宰說他有兩套房子是乾淨的,我不要都給程嘉誠,這算是還嶽東美的生恩。”
“怎麼想的就怎麼去做吧,自己問心無愧就好,”童桐沒見過嶽東美的母親,但卻認同陳雯的做法。
舉瓶向童桐,陳雯笑說:“我查過,嶽東美和程宰出事,我有義務撫養程嘉誠。兩套房子都在京都,租出去,也不用我花錢,就是要看著程嘉誠。”
與她碰瓶,童桐看她大口喝酒,提了個建議:“如果有可能,她去見一見程宰和嶽東美,把你的想法跟他們說一下,讓他們好好配合警方調查,”嘴貼著酒瓶口,“兩人不是主謀,判不了死刑。”
陳雯咕咚咽下嘴裡的酒:“我跟那個律師提過,他說這個要走程序,等弄好了時間定下來通知我,”下巴擱在膝蓋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