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12點, 一輛私人飛機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穿著白色襯衫臂上搭西裝外套的顏明域,右手牽著一位身材.豐.滿戴著大墨鏡的金發女人上了中間的那輛加長林肯。
四輛黑色林肯駛離機場不到二十分鐘, 經過陽康路與彙一南路十字交叉口。停靠在陽康路上的六輛滿裝砂石的大車立刻亮燈, 跟上黑色林肯。
淩晨, 公路上車輛寥寥,路道兩邊空無一人。行駛在最後的那輛林肯車的司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 立馬發出警示, 啟動安保。在前開道的那輛林肯提速明顯,後三輛車也隨之加速, 僅一分鐘就拉開了與砂石車的距離。
前方500米處又是十字路口,安保不敢放鬆警惕。果然車子才過路口, 轉道燈變綠,幾輛JEEP像是從老鼠窟裡鑽出來的一樣, 突然湧現。轉道後疾馳,轉眼就追上了黑色林肯。
林肯車靠邊行駛,最後一輛林肯換道護在第二輛車右側。兩輛JEEP衝到最前降速,其餘五輛JEEP不斷貼近、乾擾林肯車。
很快林肯車的車速被逼降到了50碼, 顏明域的安保聯係總部請求支援。三分鐘,被甩掉的六輛砂石車跟上來了。坐在第二輛車的顏明域陰沉著臉, 推開了懷裡的女人,讓副駕駛上的張毅把對講機給他。
“湯三,撞開前麵擋路的JEEP。”
接到老板命令,開道的那輛林肯毫不遲疑地加速,嘭的一聲撞上JEEP車的車尾,一腳油門踩到底。改裝過的林肯推著緊急刹車的JEEP快速向前,伴隨著刹車尖銳的刺耳聲, 發動機都冒起了白煙。撕出了一道口子,顏明域的司機趕緊衝出包圍圈。
隻今晚JEEP車群明顯是沒再計後果,一輛被頂走另一輛立馬補上,恰巧堵在了那道口子外。突如其來,林肯車刹不住,車頭撞上了那輛堵路的JEEP。
嘭…
砂石車逼近,封後路的那兩輛JEEP讓路,嘭……
隻一分鐘,四輛總價值近3000萬的改裝林肯全部被碾成廢鐵,一身狼狽的顏明域被保鏢護在中間靠在路道邊,目送JEEP揚長而去,砂石車慢悠悠地離開。
嗡…嗡……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顏明域抬手抹了把吊梢眉,掏出手機,戳進微信。
三叔(顏東億):明域,今天叔隻給你上道前菜,咱們的賬慢慢算。
才看完微信,手機開始接連震動,一張張老照片出現。頭一張就是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躺在手術台上兩眼珠子暴凸,呈現死亡狀態。頓時顏明域就了然顏東億那老.公.狗在發什麼瘋。
顏忠華終於出手了。
額頭脹痛,他還沒從剛剛的驚險中平靜下來,氣恨得咬牙,將手機砸在地上,狠狠地踩踏。去他娘的,誰想要他死,他就讓誰先去見閻王。
………………
彙一南路上發生的事故很重大,但當事人卻不想追究,不過這事不是由當事人說了算的。監控顯示得清清楚楚,9月5號淩晨1:12-1:37彙一南路上發生的重大事故不是偶然,而是有預謀有針對性的。
呂凡郢聽說刑偵二隊的同事一早就去找顏明域調查情況,坐等在辦公室。等了足足三個鐘頭,匡密領著二隊的兩個老警員總算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
長條臉匡密哼哼兩聲:“都什麼東西,”拉把椅子坐到呂凡郢對麵,“我們去找他,在彆墅外就等了有一個小時。見到人了,才問話,顏明域就說這事是家裡在鬨著玩,不需要警方插手。家裡事家裡解決,”兩手一擺,冷笑道,“出動了6輛滿裝砂石的大車、七輛JEEP,碾了4輛改裝過的豪車,這是家裡在鬨著玩嗎?等哪天碰著童律師了,我必須得問問豪門是不是都這麼玩法?”
呂凡郢早料到這一出了:“你也彆氣了,像這樣的案子,當事人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由著他們吧,我估計現還僅是個開始。”
“頭兒,”小佟大跨步走進刑偵隊辦公室:“看守所的同事打電話過來,說奚玫顏要見咱。”
不禁挑眉,呂凡郢有點意外,不過想想看守所也不是一點風都吹不進去,奚玫顏應該已經知道明子顏的死了。
“明子顏手機清空的內容恢複了嗎?”
小佟上前將剛取回的文件遞給他:“已經恢複了幾項,技術那邊說完全恢複難度很大,他們儘量想辦法。明子顏的手機有錄音,最後一通213開頭的電話是個女人打來的。還有一件事兒,大良確定了明子顏的手機裡被種了木.馬。手機裡的東西,很可能不是他自己刪除的。”
呂凡郢翻看完文件,拿了包夾到腋下,起身招呼張梁:“我們去看守所見奚玫顏。”
“好。”
拍了拍匡密的肩,呂凡郢讓他安心等著,大戲還沒上場。
再次見到奚玫顏,張梁明顯感覺她沒了生氣:“姓名?”
隔了兩秒,臉頰乾得裂口的女人才微微張開脫皮的唇:“奚玫顏,男性,今年32歲,”慢慢抬起晦暗的眼睛,看向呂凡郢,“我弟弟死了?”
呂凡郢點頭:“他牽扯到柏俊被投.毒的案子,警方一直在找他,就是怕他出事。我們也問你了,你說你不清楚他在哪?8月31號下午1:30到2:00,明子顏要撞死盛科總裁顏澤已經懷孕的太太童穎,被顏澤的母親顏明悅遇到。為救兒媳婦,顏明悅撞向了明子顏的車。”
奚玫顏緊抿著唇屏著氣,額上的青筋暴凸,紅腫的眼眶再次盛滿淚。
知道兩兄弟被綁後相依為命,呂凡郢能理解奚玫顏此刻的痛苦,但明子顏的死他自己要付主要責任。
“明子顏的手機被清空了,我們的技術人員在進行恢複,打給他的最後一通電話是個女人……”
“季名姝…”奚玫顏緊握的拳捶著桌板,失控嘶吼:“一定是季名姝…一定是她,不會再有彆人了,”兩眼大勒,“今年七月,我弟弟在季名姝的示意下殺了她最討厭的婆婆,張桂蘭。”
聞言,呂凡郢月張梁對視一眼,傾身向前:“李伯科的母親張桂蘭不是自然死亡?”
奚玫顏梗著脖子:“不是。季名姝是什麼人,她十四歲就留學,進的還是全美有名的貴族女子學校,嫁給什麼都不出色的李伯科,怎麼可能甘心?兩人早就各玩各的了,隻是李伯科他媽是真礙事。
在張桂蘭眼裡,她兒子就是世界上最厲害最有學識的文化人,李伯科可以玩,季名姝必須要遵守婦.道。6月28是季名姝生日,每年都要慶祝,今年也不例外。
她租了間帶泳池的彆墅開派對,邀請了很多人,喝多了,就儘情地玩。張桂蘭逮她,一聲不吭地摸到彆墅那,正好瞧見季名姝和一個男人在泳池邊上乾那事。顧著李伯科的臉麵,她當時沒發飆,但拍了照。第二天季名姝回家,張桂蘭抬手就給了她兩巴掌,並且辱罵。
季名姝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便打了我弟電話。”
說得這麼詳細?呂凡郢皺眉:“你6月底、7月初是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