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軍曜打電話給南升米無果, 《奚玫顏:一個肮臟又殘忍的豪門故事》繼續在網上發酵,事態越演越烈。網友漸漸的不再含蓄,指名道姓彭軍曜、彭誌父子為罪惡站台想要盛科、摩岩電科, 不斷地@相關部門的官方微博, 更有許多人跑到紀.檢.委的官方網站下留言。
官方保持著沉默。未免有極端分子有過激的行為, 朗訊旗下的營銷號下場引導。爆料612專案組今天帶領一批專家去了摩岩電科海市晉源區的工廠,意指有關部門在檢查等結果。
一天天的:在現今這個網絡科技發達的時代, 任何黑暗都彆想披.皮隱藏在光明之下。
紅花油:簡直惡臭, 頭頂有大傘撐著,怪不得一次死了兩個國稅稽查人員, 摩岩電科竟然還能逃過去。雖然知道GUOJIA不會讓人民失望,但想到滿身罪惡的人逍遙富貴過了半生, 我心裡的那口氣就難平。
燈籠製作室:譚娟等人現在大概做夢都在後悔2004年為什麼不斬草除根。612案再次向大眾證明了,公義也許會遲到, 但絕不會缺席。
隆隆阿狗:現在全國人民都在等一個回應一個結果。
胡子老張:後天就是中秋了,中秋之前沒有回應,我連月餅都不會買。
晚上11點,就在網友們要撤退休息的時候, 朗訊要聞又上了一條新消息:摩岩電科前任總裁許雲琛失明。新聞稿中詳細敘述了許雲琛目前的病情,並且指責摩岩電科新任總裁譚詠晴為穩定股價封鎖消息、限製許雲琛的人身自由。
因為尷尬的身份, 譚詠晴正處風口,這則新聞一上,原想休息的網民立時又操起鍵盤繼續罵為了錢財啥都乾的譚姓母女。少有人還記得這起風波的發起者——奚玫顏,但警方沒忘,根據各家媒體收到的郵件,開始扒皮、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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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遊戲,關掉手機。對照著鏡子, 奚玫顏抬手輕撫自己的板寸頭,癡迷地看著,他就該是這個樣子。舌舔過乾裂的唇,拿起一旁的注.射.器,戀戀不舍地將目光自鏡子上移開,走向遊艇的底部。
這艘遊艇是顏東起的,由海市魅藍海遊艇俱樂部負責養護。之前他弟弟被警方追捕潛逃來海市,季名姝就是把他藏在這裡。可既然把他藏起來了,為什麼還要讓他回去京都?
來到拘禁季名姝的小房間,奚玫顏笑看著如死狗般癱軟在地上的季名姝,房間裡飄散的惡臭味絲毫沒影響到他的好心情,慢慢地走近蹲下:“我要離開了,今天是最後一次為你服務了。”
“不…不,求求你…放放過我,我我有錢,”頭發上沾了屎尿的季名姝兩頰凹陷,兩眼紅腫且渾濁,勉力勾動著麻木的手指,可怎麼都抬不起手:“饒了…我求你…饒饒了我……”
奚玫顏拉起她的右手,找準血管,露齒笑著眼中閃著寒芒,一針紮下,將注.射.器中高純度.毒.品打進季名姝體內,拔下針管隨地扔掉,一點不嫌棄地用手指撩起貼在季名姝臉上的發。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我不殺,隻是不甘心讓你就這麼痛痛快快地死了。”
嘴慢慢張開,季名姝兩眼慢慢睜大,她看著奚玫顏,其中有怒但更多的是恐懼。
“我不知道這些毒.品你又是為誰準備的?”奚玫顏捏了捏季名姝臉上鬆弛的皮:“但那麼昂貴的東西,給彆人用多浪費,自己享受不是挺好的?”餘光掠過地上的幾支廢棄注.射.器,“再見了,我親愛的名姝姐姐。”
警方鎖定海市美林湖一帶,找到顏東起那艘遊艇的時候,季名姝正口吐白沫蜷曲在地上抽搐,問她話,兩眼都翻白了,一句也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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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燈下,清瘦的少年畫好圖紙,快速地羅列方程式,構建函數計算。
周芳芳夜裡被夢驚醒,起來出臥室準備去洗手間方便,見兒子房間透出微光,不禁疑惑,今天作業很多嗎?走過去敲了敲門。
埋首認真計算的褚元澈沒有抬頭:“這題算好,我就上床睡覺。”
推開門,周芳芳倚靠在門框上:“很難嗎?”
“不是很難,就是非常繁瑣,要考慮無數種潛在意外造成的時間差,”褚元澈也不清楚“烽火哪吒”怎麼會給他出這麼變態的題目,但認.賭服輸,誰讓他輸了遊戲?
周芳芳勾頭看向兒子畫的圖紙:“42層樓,16部電梯,每天人流量在……這個還是現實化比較好算一點,我們商場斜對麵那個SERDR酒店就是42層樓,16部電梯。工作日人流量沒這個多,但周末差不多也就在這個數。”
聞言,褚元澈那雙漂亮的瑞鳳眼微不可查地縮了下,周末的人流量差不多在這個數,中秋快來了。
“最近SERDR酒店要舉行什麼活動嗎?”
“慈善拍賣會?”周芳芳雙手抱臂:“之前張艋和寧寶晟的事鬨那麼大,SERDR酒店要挽回聲譽,辦場慈善拍賣會,再經媒體營銷一下,肯定比什麼也不做要好。聽我同事說,信恒齊家的人會出席,明天晚上SERDR肯定很熱鬨。”
褚元澈知道“烽火哪吒”是誰了,丟下筆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算了,睡覺。”
“那就趕緊洗洗睡。”
“嗯,你也去休息吧。”看著房門關上,褚元澈拉開抽屜,拿出手機,將幾款遊戲APP全部卸載。顏家內鬥跟他沒有關係,童律師給了他保證,他現在隻想好好學習為將來進國家航天局做準備。
至於奚玫顏,他肯定不會隻找了他一個算這題。要不要告訴呂警官或是童律師?褚元澈勾唇笑笑,他又沒見過“烽火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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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輝透過落地窗,灑在許雲琛蒼白的臉上。
“許先生,韓伊林小姐找您,”譚詠晴安排的看護將手機送到坐在輪椅上麵對著窗的許雲琛手邊。
眼睛清亮卻空洞的許雲琛,摸過手機,接聽電話:“喂?”
“許先生,我是韓伊林。”
“這麼生疏,”許雲琛彎唇一笑:“你打來電話,是想要我‘主動’與你分手?”
韓伊林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透著冷漠:“許先生,我目前什麼情況您應該非常清楚。我們的關係再拖下去,對你不好,對我也很不公平。”
“我知道了,”許雲琛嗤鼻笑之,他冷落韓伊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八月她還常給他打電話,不介意他的疏離。現在他不再是摩岩電科的總裁又瞎了,她終於變臉了。
韓伊林似還有不平:“你還記得你上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是什麼時候嗎?”
“說這個有意義嗎?”許雲琛也沒有生氣:“你和我的戀愛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逼於無奈的交易,所以請你不要入戲太深,”最後出於兩人之間的“情分”,他想勸她幾句,“15年前,童彤跳樓事件,並沒有立案。你父親韓重瑞有錯,但那時你年紀還小,公眾不會去責怪一個12歲的女孩。
十五年後,你父親再次聯合你誣告陷害童穎。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沒移交檢察院,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韓伊林,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懂得權衡利弊。
童穎並沒有因為你們的誣告陷害受到什麼大的傷害,所以在情節上算是輕的。你和你父親老實點,現在認罪量刑不會重。”
電話那頭沉凝了一會,韓伊林深歎一聲:“不到三月,我已是筋疲力儘。”
許雲琛也累,但還是要努力活著:“你們再僵持下去,說不定會被牽扯進612事故案中,那到時就真的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兩年拘役管製便能了事的。你好好考慮清楚。”
“多謝你,”韓伊林哽咽:“許雲琛,我沒有後悔跟過你。”
還是那句話,沒有意義了。許雲琛仰起頭,陽光照射下,臉上暖融融的:“再見。”
兩天前才完成第二價段康複治療回到家裡住的韓伊林,聽到嘟聲,久久不願放下手機,眼淚洶湧,雙唇顫抖,張張合合似用儘全身力氣才吐出兩個字:“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