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問講的故事或許源自第二壁壘曆史,或許是他自己編出,不管故事來源如何,卻符合酒問的無情道。
酒問的無情道就是第二壁壘的無情道。
陸隱聽著一個個故事,心神沉入,仿佛成為故事裡的人,一次次經曆不同的選擇,一次次體會不同的心境。
同一片星空下,紅俠一直看著,這陸隱此刻來這裡應該是想通過自己知曉妙尊考驗的目標宇宙,不會現在告訴你的,現在告訴你等於讓你有了準備,等,那個妙尊沒那麼快行動,他要在妙尊行動的時候再告訴陸隱目標。
屆時,想要趕過去必須依靠瞬間移動,如此就有了讓他在知蹤攻訐陸隱的話柄,哪怕這陸隱沒有完全破壞規矩,也要讓他走在破壞規矩的邊緣。
一個妙尊不夠就來兩個,他能解決一個,第二個怎麼辦?
總有一個能讓他破壞規矩,隻要他不參拜神樹。
等吧,你隻能通過自己知道目標宇宙,肯定會讓你等到最後一刻。
想到這裡,紅俠冷笑,閉起雙目。
時間不斷流逝,轉眼過去了二十年,這二十年內,陸隱一直坐在血塔前方有時候聽酒問講故事,有時候沉思,有時候與酒問探討,西上峰也時不時說兩句,時間倒是過得快。
“前輩,晚輩聽說第二壁壘流傳一句話,星下紅衣無情道,獨憐紅霜最有情。”
“您講了很多故事,其中也包含了情與愛,情與愛是行為選擇,無情道是心境選擇,行為與心境可以不衝突,但不衝突還是真情嗎?若衝突,如何在無情道下有情?”
“無情道可以是對自己的無情,也可以是對彆人的無情。”
“可情與愛同樣是對自己和彆人。”
酒問深深看著陸隱:“無情道修煉博大精深,不是簡單的一句行為與心境可以概括的,你真想通過無情道提升心境,二十年不夠,兩百年,兩千年都不夠,九壘末期,紅俠背叛,那時候老夫不過是個稍微有些天賦的年輕修煉者,卻能在紅俠無數年影響下保持自身心境,你可知因為什麼?”
陸隱搖頭:“請前輩解惑。”
“因為震撼。”
“震撼?”
“有些事,看見了就是一輩子,忘不掉,怎麼都忘不掉,陸先生,你,想看看嗎?”
陸隱目光明亮:“請前輩成全。”
“好,你看吧。”酒問道,目光複雜:“或許,這一幕能讓你看到真正的,無情道。”
陸隱手中,因果螺旋朝著血塔穿梭而去,最終穿過血塔,穿過酒問身體,打出了一幕幕過往。
此刻,酒問回憶什麼,因果就能打出什麼。
酒問抬頭,看著自己的因果過往:“這是,紅蓮塚。”
…
殘破的大地,斷劍插入,天地儘紅色,一柄柄破碎的傘飄舞,狼煙四起。
一個人影,孤獨的行走在大地之上,赤腳踩著劍鋒碎片,沿途留下血跡,他,在朝著山峰爬去。
沿途都是斷劍碎片,有些斷劍連著殘肢,鮮血染紅了山峰。
而在山峰之上,還有兩道影子,一道是個女子,一道,是長槍。
長槍插入女子體內,將女子貫穿,槍柄深深插入山峰之內,女子鮮血順著槍柄流淌,從山峰流向大地。
暗紅色的天空,三隻仙翎飛舞,發出歡快的嘶鳴,似在嘲弄,在戲耍。
不時有鋒芒掠過,將那個朝著山峰爬去的人掃下,撕開大片血肉,可那人不放棄,目光永遠望著山峰之上的女子,一步步朝著她走去,任憑斷劍撕開腳掌,天地都在阻止他,他一步步,堅定地朝著山峰爬去。
一次次摔落,一次次攀爬,血肉在凋零,目光卻絲毫未變。
火焰燃燒星穹,焚燒這片大地。
人影依舊堅定地攀登,最終來到女子眼前,抬手,抓住女子手掌,毫不猶豫以身體貫穿長槍,擁抱在一起,露出幸福的笑容,兩人的血水順著長槍滴落。
而這一刹那,天地風起雲湧,火焰瞬間熄滅,自大地而上,紅色貫穿,遍布虛空,將整片大地連同星穹飛舞的三隻仙翎全部凝固,最終化為一座暗紅色的水晶,於黑暗深邃的方寸之距,熠熠生輝。
…
陸隱震撼望著這一幕,忘卻了周邊,眼中隻有那堅定攀爬山峰的人影,隻有那被長槍貫穿卻依舊站立的人影。
“這是,紅蓮塚?”
酒問重重吐出口氣:“一座埋葬三隻仙翎,帶著先輩的解脫,完善無情道最終奧義的,塚。”
“那片大地名為紅蓮。”
“所以稱之為——紅蓮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