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直接看向蛤蟆老六。
蛤蟆老六道:“樂髏枯儘因為要逼出潛力,所以徹底釋放了自我,達到自身潛力上限,雖說戰力提升,可自己也被束縛,它現在的思想很單純,毀滅看到的文明,逃離打不過的敵人,創造最美的音樂,就這麼簡單。”
“世間的一切陰謀詭計其實已經不被它在意,哪怕剛剛的對話在它麵前說,它也升不起半分阻止的意識,如果有這種意識,它的音樂也不可能純粹,實力也達不到如今的高度。”
人世間得到的一切早已被標價,有些人以為占了便宜,其實在其它地方失去了,自己不知道而已。
樂髏枯儘以自我換取當下,卻恰恰失去了自我。
就好像一個人行走天地,總得穿件衣服。
它是什麼衣服都不穿,缺少了衣服的重量,卻也降低了禦寒之能。
“生命從無中來,到無中去,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活著,就是個圓。”陸隱感慨了一句。
熊一拍手。
蛤蟆老六道:“就這樣。”
熊又拍了下手,蛤蟆老六讓陸隱講故事。
“講故事,根據自己的故事敲打節奏。”
陸隱不太明白:“這些故事都是我編的。”
“編的也好,真實也罷,無所謂,隻要能敲打出附和自己故事的節奏就行。”蛤蟆老六道。
陸隱試著這麼做了,首先是給熊講故事,然後敲打節奏。
一連嘗試幾天,都不太對勁,直到熊讓蛤蟆老六將自己講的故事重複,自己根據故事敲打,他才有點感覺。
怎麼說呢,就兩個字--隨心。
編故事,不問邏輯,隨心就好,有些人的人生很苦,有些人的人生卻很甜,有些人出生就注定勞碌,有些人出生什麼都有了,有些人一輩子運氣不好,有些人走路都能撿到錢。
所有人都同情那些苦命之人,卻不懷疑其合理性。
所有人也都羨慕那些運氣好的人,卻都懷疑其合理性。
越是好命的人,彆人越不懂,為什麼他的命那麼好。
無法解釋,這就是命。
故事沒有邏輯,人生一樣沒有邏輯,誰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反複無常才是人生。
音樂讓自身釋放自我,而故事,則讓自我回歸起初。
邏輯也好,合理也罷,不過隨心而已。
苦命有苦命的樂觀,好命有好命的合理,看儘一切,方得始終。
陸隱就這麼跟著熊還有蛤蟆老六走了,有時候在城堡,有時候在荒原,走到哪算哪。
城堡內,胄老大一門心思研究音樂,它直接坐在最頂層死亡樂隊門外,距離死亡樂隊最近,聽它們的音樂。
魚骨天天貓在下水道想儘辦法奪取積木濁寶。
誅無所事事。
永恒最忙,他在追陸隱他們。
沒錯,就是追。
魚骨將熊的身份告訴他們了,誅第一時間找到熊,說出三者宇宙方位,但熊不搭理,再加上樂髏枯儘的態度,誅知道自己失去了價值。
永恒卻來勁了,一門心思追著陸隱他們走。
他們走哪,他就跟到哪。
有時候陸隱都想宰了他,永恒是天元宇宙人類的仇敵,雖說是被王文創造,利用,借此來引紅霜出來,但他在天元宇宙確實做了很多事。
而且永恒的心性相當不簡單。
但另一方麵陸隱又遲疑,不為彆的,就因為永恒的經曆,他在不斷背叛,對他來說沒有永遠忠誠之人,或許包括王文都不在列。
陸隱以骷髏分身闖蕩死亡宇宙,不知道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事,這永恒,或許會幫到他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在樂城殺永恒,殺它簡單,不被樂髏枯儘察覺就難了。
樂髏枯儘可以容忍陰謀詭計,卻未必能容忍破壞樂城的規矩。
為了一個永恒讓自己的分身冒險,不值得。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天空下起了冰雹。”蛤蟆老六聲音傳來,陸隱閉著雙目,敲打石頭。
“炎熱的下午為什麼會下冰雹?”蛤蟆老六不滿。
陸隱睜眼:“這你不用管,背就是了。”
這是他剛剛編的故事,千機詭演聽得很入神,還輪到這死蛤蟆挑毛病了。
蛤蟆老六瞪了眼陸隱:“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抱著孩子躲避仇敵追殺,刀鋒斬過,山脈破碎,頭,被冰雹砸出了血。”
“這麼厲害的家夥居然還能被冰雹砸破頭?”蛤蟆老六又來了一句。
陸隱皺眉:“說了你不用管,繼續。”
蛤蟆老六不爽:“血染紅了雙目,一群黑衣人追殺至此。”頓了一下,它忍不住了:“下午,追殺需要穿黑衣嗎?那不是更明顯嗎?”
陸隱不耐煩:“關你什麼事,人家喜歡,不行啊?”
“那也要講點道理。”
“又不是胄老大,講什麼道理?”
“我背不下去。”
“伱敢違背千機詭演大人?”
蛤蟆老六瞥了眼熊,熊為它豎起大拇指,天知道什麼意思,蛤蟆老六深深歎口氣:“一個黑衣人攻左,一個黑衣人攻右,一個黑衣人攻上,一個黑衣人攻下。”
“你就不能說四麵八方都被黑衣人的攻伐覆蓋?”
“我喜歡,我在找節奏,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