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詭演笑了,看向陸隱:“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們突破永生境領悟的規則也來自某個看不見的至高存在?一念即可創造萬千規律。”
陸隱轉頭,默默看向千機詭演:“你是說,我們也身處流營?”
“誰知道呢。”
“如果真是這樣,主宰也不過是棋子罷了。”
“除非宇宙都是假的,否則主宰至高無敵,我的意思是主宰視我們為遊戲棋子,你想的太嚴重了。”
陸隱收回目光:“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過,自己現在做的事,是否有一雙眼睛盯著,這雙眼睛離我很近很近,近到觸手可及,但我就是看不見,也摸不著。”
“後來隨著我修為提高,嘗試以這個角度去看低層次的生物。”頓了一下,抬頭:“確實,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上癮。”
千機詭演沒有再多說,千柔雲庭的守護者將名單遞給陸隱。
在某個雲庭管轄範圍內的文明,都可以被雲庭守護者輕易看穿,哪怕坨國也是如此,隻是坨國太特殊,所以此前裡麵的生靈是否滅亡,那個千柔雲庭守護者模棱兩可說了一句,卻沒有被主宰一族生靈追著問,不然必定知道。
在它們眼中,這個守護者跟條狗沒什麼區彆。
說是守護者,其實也就是看門的,順便為主宰一族生靈服務。
陸隱隨便選了個生靈,然後看向被選擇的文明。
那個生靈得到了強大力量,第一件事就是報仇,肆無忌憚的報仇,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引起文明內強者的注意。
時間是可以調控的。
歲月長河支流橫跨流營,讓陸隱看到了在時間流速不斷增加的前提下,一場文明內的愛恨情仇。
雖不是人類,情感卻共通。
他不急,千機詭演也不急,就這麼慢慢看著。
期間也有生靈過來,看到這個遊戲規則便沒了興趣。還有其它生靈是為了看看陸隱。
殺死聖滅,害死聖或,陸隱已經上了因果主宰一族必殺的名單內。
隻要有機會就出手。
最終,那個生物給其所在文明帶去了災難性的屠殺,殺紅了眼,導致文明生靈數量不斷減少。直至整個文明滅絕,血流成河,染紅了大地,隨著高溫蒸發,令天地都變成猩紅色。
“當力量超越一切,欲望就無限放大,仇恨其實已經不重要。但凡那個文明滿足此生物一切要求,也不至於如此。”千機詭演讓人類老者翻譯。
人類老者很平靜看著,這一幕在流營太平常了,平常到跟喝水一樣。
這就是流營的日常。
縱觀流營,文明太多太多了,根本毀滅不完。
而且無時無刻都有新的文明加入,新的生靈成長。
陸隱深深望著光幕:“滿足它的一切願望,文明終將走向滅亡,因為欲望無止儘。還不如放手一搏。”
千機詭演笑了笑:“晚死,總比早死的好。”
“文明應該看清自己的認知底線,是否可以接受此生物一切要求,若不能,就該拚,若能,就可以活。”陸隱反駁。
“那你覺得死去的文明是否後悔?”
“必然後悔。”
“那還是我說對了。”
“後悔在於文明本身無法承載那股力量,導致力量壓過欲望,卻又被欲望無限放大。”
“所以還是要怪賦予其力量的我們嘍?”
陸隱看向千機詭演:“難道不是嗎?否則遊戲的意義何在?”
千機詭演大笑。
人類老者看陸隱目光變得越發平靜,與一開始不同了。
人形骷髏,總歸是骷髏,而非人。
“恭喜,一場遊戲就看穿流營本質,以文明無法承載之力量放大文明難以滿足之欲望,這,就是滅亡。”千機詭演讚歎,隨後再次拍了拍陸隱肩膀:“我有預感,你會幫我們帶出劊族。”
陸隱沉默,帶出劊族嗎?能不能,與願不願是兩回事。
“行了,走吧,帶你去見死主,想必死主也等急了。”千機詭演讓人類老者翻譯。
陸隱深呼吸口氣,總算要真正麵見死主了。
他上次遭遇死主還是在巨城,聽到死主聲音的一刻,那種刻骨銘心的膽寒至今都無法忘卻。而今真正見麵,會怎麼樣?
應該,不會太慘吧。
死主是要利用他的。
可無論怎麼說,自己修煉了神力。
想到這裡,他看著千機詭演:“我,會死嗎?”
千機詭演擾了擾頭,抬起手指,搖了搖。
陸隱點點頭。
與之前從白庭流營去千柔雲庭流營坨國一樣,隨著一道黑暗的死寂力量打入天穹,陸隱整個人被無法反抗的力量包裹,朝著看不見的未知之地而去。
不過此次同去的是千機詭演與那個人類老者。
人不可能因為火災而否定了火的作用,同樣,也不可能因為黑暗而否定了黑暗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