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看陸隱目光也變了,帶著感激與慶幸。
其他人也都徹底鬆口氣。
長舛是長生文明的支柱,但這根支柱常年不出現,唯有長屠會時刻守護長生文明。
整個文明其實是把長屠當做支柱的。
長屠再次咳嗽,深深吐出口氣:“長天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你們?”
陸隱沒有回答,抬頭看向高空:“長生文明要給我個交代。”
周圍人一愣,交代?什麼意思?
明明是你闖殺心正院,還重傷了長屠,現在要什麼交代?
“你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卻給了我虛假的曆史。”陸隱看著高空:“長舛前輩,不該給我個交代嗎?”
高空之上,長舛出現。
看到他現身,長生文明的人才心安。
長舛聲音降落:“是你小子自己去看曆史,與我們何乾?誰帶你去的你找誰。”
陸隱身後,長鈴兩女迷茫,什麼虛假的曆史?她們看到的難道是假的?
長舛的話也讓陸隱心徹底定下來。
果然,那段存放於殺心正院的曆史是假的。
可為什麼?為什麼特意放了一段假的曆史在殺心正院?
“行了,都散去吧。”長舛開口。
周圍一眾人緩緩散去。就連長符他們都退走了,原地隻剩陸隱,長鈴,長靈,長屠,長時還有長舛。
長舛降落,先是掃了眼長屠,搖頭:“好的不學,學人家同歸於儘,你早晚有一天死在第四刀上。”
長屠勉強一笑:“如果能帶走一個也不錯,就像師父當年那樣。”
長舛沒有接話,目光看向陸隱,深深看著,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小家夥,你挺厲害啊,萬年而已,竟然到了連我都看不穿的地步,你現在到底是兩道規律還是三道規律?”
陸隱反問:“為什麼不能是一道規律?”
他以綠色光點籠罩自身,誰都看不出他的境界。
長屠,長時他們駭然,一道規律?
長舛失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一道規律。”
“為何?”
“宇宙雖誕生奇跡,但奇跡也在一定範圍內,超出那個範圍就不是宇宙可以誕生的了,以一道規律輕易破了長屠四刀,並讓我都看不透,這,就在範圍之外。”
“莫非主宰也做不到?”
長舛目光一凜,盯著陸隱:“主一道?”
長屠直起腰,同樣盯著陸隱:“你知道主一道?”
長時迷茫,什麼主一道?
長鈴兩女更不可能知道。
陸隱看著長舛:“我知道的遠比你們以為的多,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就告訴你們我知道的。”
“沒必要,我們什麼都不用知道,你走吧。”長屠態度一變。
陸隱沒看他,一直盯著長舛。
長舛目光複雜:“你想知道什麼?”
“師父。”長屠想說什麼,卻被長舛阻止。
“該來的總會來,我們是永恒生命,理論上必然能見到一切想見或者不想見的人,遇到一切想或不想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如果這樣,當初那麼做有什麼意義?”
“行了。”長舛皺眉,讓長屠閉嘴,然後看向陸隱,“你想知道什麼?”
陸隱沉聲道:“真相。第四壁壘逃跑的真相。”
長舛與陸隱對視,片刻後,點點頭,“你知道的就是真相,第四壁壘逃了,不顧一切的逃跑了。”
“是嘛。為什麼逃?”陸隱問。
長舛失笑:“逃跑還用理由?”
“如果是貪生怕死,就不用說了,我不想聽太多虛假的曆史。”
“小家夥,你真信任我們?”
“不信任,所以我要看到真實的曆史。”
長舛呼出口氣,“你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曆史,隻是,少了一些字。”
不遠處,長屠將一副骨簡扔給了陸隱,陸隱接過,“跟生命主宰一族一樣,以強者骨骼書寫曆史。”
長舛目光一閃,“你知道的比我想的多,連生命主宰一族如何記載曆史都清楚。”
陸隱沒回答,打開骨簡看去。
“這一刻,壘主的背影那麼陌生,他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卻親手葬送了所有後人。”
“我們逃了,回望那片戰場,死亡的黑暗如影隨形。我們不想死去,儘管聽到了無數的哀嚎,儘管內心備受煎熬,但麵對死亡,我們最終還是逃了,我們是第四壁壘…”
“不能讓死亡降臨到我們頭上,不然他們的犧牲將毫無意義。”
“一道道橫貫宇宙的光芒擦肩而過。”
“一雙雙充滿惡意,殺意的眼神盯著我們,讓我們如芒在背。”
“不要轉身,聽,聽著他們死亡的聲音,聽著壘主無聲的哭泣,堅定的活下去,哪怕背負無儘的恥辱也要活下去。”
“如果有的選擇,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參與這一戰,如果有的選擇,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活著從戰場下來…”
“生命的意義到底在於精神的傳承還是肉體的傳承?壘主選擇的路不是我們想要的,可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帶著他們的希望,就得活下去,活到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