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放下弓箭,他倒想看看還有多少生靈要阻攔人類回歸。
越往後,他出箭頻率越低,阻攔的生靈越來越少,而願意返回相城的人卻越來越多,整個內外天都看到了陸隱的決心。
流營與七十二界中間,巨大的樹枝不斷折斷,一道影子仿佛在避開什麼,不斷穿梭,卻時不時跌落。
從樹枝來對比,這道身影不大,可若對比正常的生靈,這道身影卻無比龐大。
追殺中,一座塔朝著影子而去:“萬河塔,銀狐,你逃不掉了。”1
前方,影子回頭,赫然是方寸天災排名第六的銀狐,而此刻,這隻銀狐極為淒慘,目光蘊含的恨意足以滔天。
它發出低吼,回過頭繼續逃離。
追殺它的是時不戰:“當初那些人掀了流營,恰好讓你逃跑,不過總算被我找到了,你豈能在我手下逃離。”2
銀狐怒吼:“你們說好的,我身入流營就放過我妻子和孩子,但它們都死了,死了。時不戰,你欺騙我。”
時不戰歎口氣:“抱歉,你妻子對我恨得太深,我不得不殺了它們。”
“原本我是想告訴你,可卻被阻止,因為你的存在有研究價值。”
銀狐怒急,回望:“時不戰,我死也要把你拖死。”
時不戰目光平靜:“你做不到。當初我是欺騙了你,現在我願意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對你的研究也由我親自結束,讓你不會繼續痛苦,算是對你的補償。”說完,萬河塔擴大,朝著銀狐而去。1
不是一座,而是八座。
足足八座萬河塔包圍四周,銀狐抬眼,根本逃不掉。
就在這時,八道箭矢破開虛空,轟擊於八座萬河塔上,將八座萬河塔儘數粉碎。
時不戰停下,震撼轉頭看向遠方,陸隱。1
銀狐也停了下來,遙望遠方,銀色皮毛被撕開大半,血流如注。
相城,陸隱目光冷漠,箭指時不戰。
時不戰沒有動,銀狐,也沒有動。
剛剛那八道箭矢極其霸道,它知道是誰,那個人類,也是,晨。
一道身影瞬移出現,正是陸源老祖。
陸源老祖出現在銀狐不遠外,看了眼銀狐,隨後又看向時不戰,眼中帶著警告。1
時不戰看向陸源老祖:“什麼意思?”
陸源老祖淡淡道:“你覺得自己能接幾箭?”
時不戰語氣低沉:“陸隱,要插手?”
“他曾對銀狐有過承諾,總有一天讓銀狐看到對主一道發起反攻的一日,總有一天讓銀狐堂堂正正殺出流營。所以今日,你不能殺它。”陸源老祖道。2
時不戰目光閃爍,看了看銀狐,又看向幻上虛境,最終走了。4
陸隱目光已經看過來,它殺不了銀狐。
銀狐不甘心,可麵對時不戰,它遠遠不是對手。
陸源老祖看向它:“如果可以,我們很想殺了時不戰,但時詭一定盯著,陸隱現在要關注整個內外天戰場,無法對時不戰下手。”
銀狐渾身無力,“我知道,謝謝你們,人類。”
“跟我走吧,去相城。”
銀狐拒絕了:“當初那個人類隻是答應讓我殺出流營,報仇,與他無關,他沒有義務保護我。”
“我是銀狐,方寸天災第六,隻為報仇,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3
“謝謝你們。”說完,它一瘸一拐的走了,很快沒了蹤影。3
陸源老祖歎口氣,宇宙無儘生靈,悲哀者何其多。
人類向上攀爬的路極其艱難,報仇的路更艱難,可其它生靈也一樣。
他返回相城,看向陸隱:“銀狐不願來。”
陸隱道:“意料之中,它很高傲。”
“可它報不了仇。”
“那是它的事,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路,老祖,我們幫不了所有生靈,隻能幫我們自己。”1
陸源老祖點點頭,它也不是同情心泛濫,隻是在銀狐身上看到了曾經人類的影子。4
那個時候永恒族擊潰天上宗,三界六道要麼失蹤,要麼被抓,始祖咬住序列之弦,守護太古城。那時候他們多希望有誰能幫一幫,麵對永恒族的強勢看不到贏的希望。1
如今他們走出來了,可又麵對更恐怖的主一道。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沒有渴望外界幫忙的想法了,一切隻能靠自己。
那隻銀狐也一樣。
這就是宇宙的殘酷。
陸隱以箭威懾整個內外天足足十年,十年內,從內外天各地前往相城的人數以億計。3
數以億計彆說相對一個宇宙,哪怕是相對一顆星球都是很少的,可要知道,這些人是大部分內外天人類中敢於反抗主一道,走出來,並且經曆過阻攔,暗算,最終進入相城的。
這個數量其實已經很不錯了。1
而內外天剩餘的人還有更多更多,是這個數量的百萬倍,百萬倍,那些人要麼被無形中阻攔,遏製,而無法前來相城,要麼就是對人類立足內外天沒信心,認為最終人類會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