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陸隱就很好奇盒子裡有什麼,但這是虛無極與單芳奕兩個人的秘密。
陸隱走到虛無極身後,目光看向單芳奕的墓。
刻畫的卡片,其實也相當於遺失族人的碑文,每一個遺失族人最重要的都是卡片。
陸隱看著卡片良久,緩緩行禮,表達對單芳奕的尊重,也是對遺失族死去那些人的尊重。
儘管與他無關,但也算是他沒保護好遺失族人。
既然加入天上宗,他就有責任保護他們,但他,沒做到。
“對不起。”陸隱聲音沉重,回蕩在空曠的廢城內。
虛無極放下酒壇,抬手推了推墨鏡,想要起來,卻因為喝了太多酒,沒能站起來,倒在地上。
陸隱看向他。
他還想站起來,但試了幾次,失敗了。
“抱歉啊,陸主,站不起來了。”虛無極苦澀大笑。
陸隱看著虛無極:“抱歉。”
虛無極擺手:“修煉者,生死太正常了,有什麼可抱歉的,你做的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換做其他人或許早就放棄遺失族了,陸主,你沒有虧欠任何人。”
陸隱緩緩坐下,就這麼坐在地上,坐在虛無極麵前:“很難受?”
虛無極失笑搖頭:“不難受,總有一天要見麵的。”
“你墨鏡掉了。”陸隱道。
虛無極抬手揉向眼睛,碰到了墨鏡,墨鏡沒掉,再次苦澀一笑,抱起酒壇子灌了一大口,很是暢快。
陸隱環顧四周:“我一定會報仇,一定。”
虛無極將酒壇子甩出去,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摘下墨鏡,盯著陸隱,表情非常認真:“有把握叫報仇,沒把握叫送死,我之前就乾了一件送死的事。”
他指的是在這裡衝向天賜,同時出手的還有單正,但兩人根本沒能傷到天賜,被天賜一手一個抓住,在開
戰之初直接捏碎頭顱,如果不是陸隱準備好流光逆轉一秒,他也死了。
“陸主,你不該救我。”虛無極又從凝空戒內取出一壇酒,抱起來灌。
陸隱道:“沒能救下這些人我已經很難受了。”
虛無極歎息:“救我,不應該,但我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
陸隱沒有回答,沉默的看向單芳奕的墓。
過了好一會,陸隱才開口:“跟我講講你們的事吧。”
虛無極仰麵倒在地上:“有什麼好講的。”
“那個盒子呢?裝著什麼?那還是我帶給你的。”陸隱道。
虛無極無神的看著天空:“我有卡片,遺失族卡片,七星上古卡片--夜色,得自上三節。”
“我就是那個在上三節亮肌肉,放飛自我,然後引出卡片的奇葩。”
陸隱不意外,當初虛無極跟他講了遺失族上三節的事,例舉了幾個獲得卡片的方式,其中有唱歌,有作詩,有傾訴願望,更有亮肌肉,那時候他就感覺那個亮肌肉的是虛無極,果然是他。
虛無極緩緩講述了他與單芳奕從相識到相知的整個過程。
過程並不算長,單芳奕那時候還叫芳奕,是遺失族人,遺失族排外,也不可能讓她有太多機會與虛無極接觸。
而點燃他們愛火的,就是那次上三節。
虛無極並非為吸引卡片亮肌肉,而是為了吸引單芳奕,說來奇葩,單芳奕還尤其喜歡肌肉男,虛無極那一天遭到了虛神時空與遺失族時空無數人嘲笑,卻唯獨吸引了單芳奕。
從此墜入愛河。
可這段感情不被遺失族允許,他們隻能暗地裡來往,明麵上故作親熱,虛無極直接喊小芳,實則是放鬆遺失族警惕,有時候表現的越親熱,反而越不會惹人懷疑,而且他們在交換信物時都充滿了陷阱。
不管怎麼說,虛無極都是極強者,遺失族也要給麵子,不至於完全不讓他們來往,至少可以交換信物。
虛無極讓陸隱帶給單芳奕的是一個男子亮肌肉的雕塑與他們的定情信物,而單芳奕讓陸隱轉交給虛無極的,是一個陷阱,打開真會出事,就是為了防止遺失族抽查,陷阱之內是單芳奕的信物。
彼此通過互換信物表達心意。
這些經曆聽得陸隱讚歎:“你們這是純精神愛情呐。”
虛無極翻白眼,將手中酒壇砸在遠處,發出巨響:“去他++的,誰想這樣?還不是遺失族逼的,好在前段時間遺失族被你說通了,與始空間相連,不再那麼排外,我與小芳才能在一起,被遺失族承認了。”
“遺失族分批躲藏,我是少有的知道這座城市的人,來過好幾次,每次與小芳相聚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卻怎麼也沒想到上一次來居然是永彆,不,連永彆都算不上。”
聽著虛無極的話,陸隱目光黯淡,修成正果的愛情卻被硬生生拆散,天人永隔,這份痛楚他當然清楚。
明嫣現在的情況與死了有什麼區彆?
不過他比虛無極幸福,明嫣至少還沒死,單芳奕卻是真的死了。
天賜,這筆賬,一定會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