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理解,儘管青蓮上禦很強,但方寸之距必然存在比他更強的生物,說不準那隻帶來滔天煞氣的星蟾就是其一。
當前人類文明危機四伏,一旦青蓮上禦受創,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
“依前輩猜測,星蟾的文明與不可知相比如何?”
“我們對不可知與星蟾文明都不了解,但通過藍蒙以扛天族引誘星蟾文明來此可以推斷,星蟾文明依舊比不上不可知。”
陸隱點頭讚同。
“但它們差距也不會太大,否則不可知直接驅使星蟾文明過來,也不必通過扛天族引誘。”青蓮上禦分析。
陸隱想了想:“也有可能這就是不可知的習慣。”
“有這個可能,如果能以因果看扛天族,或許能知道一些,可藍蒙的存在讓因果無法做到,現在能確定的就是我人類文明,必然不是星蟾文明的對手,否則不可知不會這麼做。”青蓮上禦語氣低沉。
陸隱也是這麼想的,他揉了揉腦袋:“星蟾,能否改變星蟾文明的態度?”
青蓮上禦看著他:“是個可能,但,不大。”
陸隱吐出口氣,他們不了解星蟾文明,根本不知道那個文明是什麼心性,但通過星蟾可以看出,那個文明絕對不容易應付。
當初天元宇宙人類與永恒族爭鋒,星蟾兩邊交好,兩邊吃利益,可不是什麼好人。
而剛剛星蟾麵對扛天族來的那一出也證明星蟾文明絕不是謙虛的文明,麵對這樣的文明,再加上方寸之距生存規律,交流的希望連百萬分之一都沒有。
而想通過星蟾改變星蟾文明的態度也如同天方夜譚。
星蟾最多提供交流的渠道。
僅此而已了。
他們不會小看星蟾的作用,卻也不會太高看。
這就是自知之明。
在方寸之距,時刻要把這四個字記在心裡。
不可知,蟲巢文明,星蟾文明,扛天族,一個個深淵不斷籠罩人類文明。
即便青蓮上禦都難以承受。
陸隱坐在天上宗後山,一坐就是數日,他想不到破局之法。
當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智慧也會無奈。
“有時候,人生就像一把鎖,把我們牢牢鎖住,凡人有凡人的苦,修煉者有修煉者的累,沒人會輕鬆,永恒生命也一樣。”王文來了,頗有感慨。
陸隱淡淡道:“這種體會我有過太多次了。”
“怎麼,覺得這次走不過去?”王文問。
陸隱看向王文:“你覺得呢?”
王文灑脫一笑:“還記得上一次見到棋子殿下我說的話嗎?”
“我們得知的已經是極限,無法得知更多。”
“不是這個。”
“拉一個,打一個?”
“也不是。”
陸隱挑眉:“人類文明找不出母星蟾。”
王文歎息:“是最開始說的,我們跑吧。”
陸隱看著他,沒有說話。
王文道:“話難聽,事難做,但這是唯一的出路,兩軍交戰,一方本就弱,還分兵各處,本身實力若無法形成合圍,那就是找死。”
“你想讓我放棄天元,加入九霄?”
“彆告訴我你這麼長時間坐在這想的不是這個。”
陸隱失笑:“你確實很了解我。”
王文搖頭:“沒辦法,咱倆太熟了。”
陸隱起身,望向星空,天上宗內外不斷有人進出,遠處,巨大的祖龜沉睡,更遠方,他看到了星河,看到了支流,深邃星空有多少人?多少修煉者?放棄他們,他做不到。
這不是一個決定那麼簡單。
整個天元宇宙都尊崇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以至於可以心願合一,讓他如何放棄?
“其實不是放棄,而是改變戰略,畢竟棋子殿下你有一個優勢是任何永生境都比不了的,那就是你可以,隨意殺戮。”說到最後,王文目光冰寒徹骨,從未有過那般寒冷。
那是對扛天族,對一切進犯人類生物的寒意。
陸隱不是永生境,不存在因果鏈束縛,卻又有永生境戰力,這是獨一份。
如果把他扔去扛天族,隻要有人拖著那些永恒生命,他完全可以將整個扛天族滅掉,拔掉這個釘子,減少星蟾文明到來的可能。
王文絕不是第一個想到這點的人,但卻是唯一一個提出的人。
誰都知道陸隱在乎天元宇宙,若他離開天元,即便拔掉了扛天族,天元宇宙也很可能被滅,來自仙主,或者來自永生境怪獸等等,可能性並不少。
所以青蓮上禦沒開口,也開不了口。
誰都沒提。
陸隱自己當然更能想到,他坐在這裡的幾日就在想。
離開天元,等於放棄天元,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總不能讓九霄合並到天元吧,一來九霄有數位永生境,而且比天元更加龐大,二來九霄之下還有個靈化宇宙,旁邊還有個意識宇宙,三來,九霄距離扛天族更近。
怎麼看都不可能放棄九霄而保天元。
這是個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