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在樹梢上,將手中的白玉簫轉了兩下,這才飛身下來,看身影這應當是個男人,他的臉上戴了一張銀色的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淡色的嘴唇與精致的下頜。
“你是誰?”領頭的修士向銀麵人厲聲問道。
銀麵人從不遠處向他們緩緩靠近,他沒有放出任何的靈識和威壓,卻讓他們都覺得恐懼。
他回答說:“我是誰並不重要。”
聲音清冷,毫無感情。
“那什麼重要?”有人追問道。
銀麵人淡淡道:“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想起自己剛剛死去的兄弟,有人當即便要衝上去殺了這人,領頭的大哥卻是抬起手,止住自己的兄弟們接下來的動作,他向銀麵人道:“這位道友,大家既然有緣相逢在此,何不交個朋友,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是很有緣啊,前段時間我煉製丹藥的時候缺了幾樣東西,聽說你們手上有一顆紅女淚果,又從喬家要來了觀音骨,真是太好了,我正好需要,”銀麵人微微笑著,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好聽,“希望各位想要交朋友的道友能快點把這兩樣東西交出來,不要不識抬舉。”
那領頭的修士原本是真想要與這個銀麵人交好的,他們這些人都是半路聚到一起的,彼此之前能有什麼感情,死一個就死一個了,若是能拉攏這人入夥,對他們剩下的這些人來說是一樁隻賺不賠的買賣。
但是現在聽到銀麵人這話,領頭的修士怒極反笑,他咬著牙道:“笑話,不識抬舉?你以為你是誰?我們今日就不識抬舉給你看看。”
雖探不出眼前這個人的深淺,但是他們有這麼多人,且因為日日是舔著刀口上的血過活,比大部分待在門派裡循規蹈矩修煉的修士們要厲害多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敢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喬家打劫。
銀麵人沒有說話,這個領頭的修士甚至連一招都沒來得及使出來,就這麼啪嗒倒下,也死了。
碾壓,這是絕對的碾壓。
在場剩下的幾個修士此時腦子裡再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隻剩下一個念頭,要逃,趕緊逃!
銀麵人沒有理會其他的修士,他伸出手,觀音骨從屍體上飛出,主動落到他的手上,他垂眸看了一眼腳下死不瞑目的屍體,或許是最後的一點憐憫,貼心地對屍體解釋道:“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麼,要快點。”
剛才還躍躍欲試要幫自己的兄弟報仇的修士此時跑得比誰都快,可他們跑得再快,也逃不過一死。
他們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個人,這人是誰,他到底為何要對他們趕儘殺絕,可銀麵人根本不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隻是想請各位把觀音骨和紅女淚交出來。”他說。
之前說自己持久的那位修士吐了一口血來,跪在地上,他向銀麵人道:“觀音骨你已經拿到手了,我們手上真的沒有紅女淚。”
“怎麼會呢?”銀麵人非常不講道理地說,“我說有,你們就應該有才對。”
這位修士一句草你祖宗沒說出口,就已經死去。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了,他向銀麵人懇求道:“……我知道哪裡有紅女淚,你放了我,我這就帶你去找。”
“不必。”
一道銀光在他的眼前閃過,在他最後的意識中,他看到這個銀麵人低下頭,將臉上的銀色麵具緩緩摘下,正是今天傍晚時他們在喬家擒住的那個小白臉。
明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掐著本座的脖子。”
“你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你到底——”他的話沒有問完,就栽倒在血泊裡,徹底沒了生息。
明決走到樹下,他從天闕峰下來後沒帶什麼寶貝,不過紅女淚這個東西天辰宗應該是有一些的,明決稍作猶豫,乾脆回了一趟天辰宗,從庫房中取出兩顆來,又搜刮了幾樣其他的寶貝,給宗主留下一張字條,回了玉京城。
按理說問題都已經解決了,但他還是有些苦惱,現在觀音骨和紅女淚都有了,下一步該怎麼才能驚喜又不失禮貌的把它們送回他娘子的麵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