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舟搖搖頭,對宋致道:“不是,她什麼也沒有試出來。”
宋致鬆了一口氣,感歎說:“我就說嘛。”
哪有修士會是明決那個樣子。
“那程雪兒到底是怎麼受的傷?”宋致追問道。
段輕舟不知怎麼回事,就不大想與宋致說起那天晚上的經過,他拒絕宋致道:“你彆問了。”
宋致嘖了一聲,做西子捧心狀,埋怨道:“你變了,你不像從前那麼愛我了。”
段輕舟非常冷淡地送了四個字給宋致,他說:“有病看病。”
宋致突然開口道:“總不會是被喬挽月給打傷的吧?”
見段輕舟沒說話,表情甚至還有些僵硬,宋致忙問道:“還真是被喬挽月打傷的?”
程雪兒莫名其妙地想要試探喬挽月的夫君,被喬挽月給收拾了,也不奇怪。
但是程雪兒竟然會被喬挽月給打傷了,那就有些奇怪了。
因為段輕舟一直很堅定地認為是程雪兒將他們從陰陽坑中救出來的,所以宋致以為程雪兒應該是有兩把刷子的,結果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菜,喬挽月的修為都多久沒有沒精進過了,程雪兒竟然在她的手裡還占不到便宜。
“你覺得你的那個程姑娘真的是那個將我們從陰陽坑中救出來的人?”宋致望著段輕舟,有些擔憂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起了多少,但是你這樣真的很讓人擔心啊。”
剛才段輕舟對自己說有病看病,現在宋致覺得這句話送給段輕舟或許要更加合適一點。
段輕舟沉默了許久,開口說:“霜天境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再次開啟,到時我想進去再看看。”
宋致想要勸段輕舟不然就算了吧,隻是轉念一想,段輕舟如果弄不明白當年在霜天境中發生的事,怕是自己也過不去那道魔障了。
“到時候我陪著你一起去看看吧。”宋致如是說道,關於霜天境中的一切他記起的也不算多,卻也怕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段輕舟的這般境地,至於進了霜天境後能不能將這些事徹底了解了還未可知,宋致憂愁地發出一聲歎息。
夕陽西下,喬挽月與明決漫步在長街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喬挽月側過頭去,明決的臉上好像蒙上了一層暖色的薄光。
喬挽月想起去年夏日的某個夜晚,他坐在樹下,銀色月光穿過茂密的枝葉,如同明亮的星子墜落在他玄色的長袍上,他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到來,抬起頭來望向自己,那雙灰色的眸子裡好像盛滿細碎的星屑。
走在喬挽月身邊的明決出聲向喬挽月問道:“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喬挽月坦然道。
明決低著頭,輕輕笑了一聲,對她說:“我有什麼好看的。”
喬挽月覺得明決這話說的可太謙虛了,他這要是算不好看的話,修真界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看了。
喬挽月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對這個人動了心,不過這些到現在也不是那麼重要。
今天的講學大會剛一結束,文光長老便回到了城主府中,他馬上又要去白雲客棧見他們的尊上了,他身上的這件衣服回來的路上蹭上了些灰塵,雖然說隨便用個小法術就能把灰塵給清理乾淨,但文光心中仍是覺得有些不夠恭敬,他必須要沐浴焚香,重新換件新的。
這看在葉長風的眼裡,就覺得他的腦子多多少少出了點毛病。
他搖搖頭,繼續打坐,本以為文光長老洗完澡差不多就可以恢複正常了,然後耳邊又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葉長風睜開眼抬起頭,看到文光長老站在鏡子前挨一件地試衣服,他下意識地皺眉,上半身向後仰了一些,這文光什麼時候這麼臭美了?
葉長風這個人雖然不怎麼八卦,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免有些好奇,在心裡琢磨了一會兒,了然地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此時已經看穿了文光這一切異常的原因了。
他出聲向文光問道:“你要出去見心上人了?”
文光長老嚇了一跳,差點撲倒在麵前的鏡子上麵,葉長風是真敢想也真敢說啊,他馬上道:“胡說!”
“那你出去乾嘛?”他這是要見誰用得著這麼一件件地試著衣服。
文光抿著唇,他是答應了喬挽月要給明決治病,自然是每天都要去一趟的,直到一個月後,明決的經脈完全恢複,他的任務才算完成,而且現在多看看他們尊上,他也能夠多適應適應他們尊上如今的這個新身份,以後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的表現也不會過於拉胯。
但是這件事不能與葉長風說,文光長老深吸了一口氣,隻回答葉長風說:“玉京城喬家的那位小家主夫君經脈出了問題,我去幫著給他治病。”
“沒聽說你還能治病了?”天辰宗裡醫術最好的自然是他們尊上,再往下就是他們宗主了,此前在天辰宗的時候,葉長風從來沒見文光長老展示他在這方麵的天賦,所以不放心地叮囑說,“你到時候可彆把人家給治出其他的毛病來了。”
“放心,治不壞的,”文光想了想,補充道,“我就是閉著眼睛治,也不能把他給治壞了。”
文光的意思是明決本來就沒有病,但是聽在葉長風的眼裡,那就是文光膨脹了,還敢閉著眼睛治病?是誰給他的勇氣?
葉長風皺了皺眉,叮囑文光道:“那畢竟是一條人命,你態度謹慎點。”
文光長老抬起頭,直直地看著自己麵前的葉長風,非常嚴肅地對葉長風說:“你可以懷疑我的醫術,但是你不能懷疑我的態度,我敢保證,我的態度從來都沒有這麼認真過了。”
葉長風看著不像,他還覺得文光腦子有點毛病。
文光低頭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對葉長風道:“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你這段時間要是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無聊,可以去跟城主他們說說話。”
葉長風麵無表情地拒絕道:“不必,我一個人待著就挺好。”
等到文光都走了好一會兒了,冥想中的葉長風忽然睜開眼,他想起他們最初的問題,文光去給人看病用得著跟去相看姑娘似的?他至少換了七八件衣服吧?難道衣服還能影響他醫術的發揮?
他果然還是腦子被門給夾了吧!
文光今日來的比昨日稍微早了一些,在客棧中沒有見到明決與喬挽月的身影,抓來一個喬家的弟子,向他問道:“尊……明公子呢?”
弟子還不清楚文光的身份,隻知道他跟喬挽月關係好像不錯,便回答說:“跟我們家主在客棧後麵的廚房裡吧。”
文光長老驚訝道:“你們家主今日要下廚?”
那弟子立刻露出一副你想什麼呢的表情看著文光長老,然後道:“當然是明公子下廚啦。”
他們尊上竟然還會下廚?不過經過了這幾日的衝擊,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麼的讓人難以接受了,想想他們尊上平日裡在小喬家主麵前的樣子,文光甚至還覺得這件事挺順理成章的。
弟子覺得也不好讓文光坐在這裡乾等著,就主動開口問他:“要不我過去幫您說一聲吧。”
文光連忙製止道:“不用了,千萬彆,我自己在這裡先坐一會兒。”
弟子哦了一聲,往後院看了一眼,文光生怕他真去廚房叫人了,特意盯了他良久,見他最後出了客棧,才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