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這次您一定要救救我。”
文誌遠突然跪在那,哭著哀求,這次的損失太大了,大到他根本沒辦法承擔,特彆是這次還是和行動科搶功,總部那邊肯定會有人告狀。
他真的後悔了,被功勞蒙蔽了雙眼,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行動。
若沒有行動,今天日本人必然得逞,沈漢文他們也會遭殃。
無形之中等於讓他幫著沈漢文擋過一劫,這點讓他更為鬱悶。
“救你?我救你,誰救我?”
吳遠台瞪著他,文誌遠的問題是大,但他一樣好不到哪去,這次處座不知道要發多大的火。
“對了,我們有這個。”
文誌遠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拿出安田光義的監視記錄,吳遠台自己跑出去接過記錄,看到翻譯後的內容,他的臉色稍稍好了點。
有這個東西還好,這次隻能坐實安田光義是他們調查的人,否則他會更難。
至於損失,日本人突然大舉出動,更加證實了安田光義的重要性。
在果黨內部就看你會不會說,說的好,壞事有時候會變為好事,說的不好,好事一樣會變成壞事。
吳遠台深刻明白這一點。
“記住,不管誰來問,都是這次的案子我們辦了很久,你一定要咬死這點,並且吩咐好下麵的人。
“還有,我們提前察覺到日本人的行動,所以出動了很多人去轉運安田光義,我們打退了日本人的進攻。你們見日本人想要奪走安田光義,迫不得已炸死了他,並且我們殺死了二十三名日本人,這是大功。”
吳遠台吩咐道,春秋筆法用的非常熟練。
“是,站長,還是您高明。”
文誌遠起身,轉哭為笑,對著吳遠台伸了伸大拇指,要是按這個說法來,這次他們不僅沒過,還有大功。
提前知道日本人進攻過去支援,隻是最終沒想到日本人來了那麼多人,所以沒能留下所有的日本人。
但他們殺了不少日本人,也沒讓日本人的陰謀得逞,他們自己炸死了日本人想要營救的安田光義,這樣說的話的確是大功
“去吧,記住,把所有證據做好做全。”
吳遠台揮揮手,讓文誌遠出去,等他離開後,自己則立刻給處座打電話。
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儘早主動彙報給處座,不能讓賀年搶先。
發電文太慢,這個時候隻能電話聯係。
這次他之所以敢搶功,還有上次給賀年打電話的緣故。
賀年後來雖然給他回了電話,但之前的反應明顯是不知情,若是賀年親自來辦這個案子,他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一個小小的隊長,在他的地盤招呼不打就抓人,這算什麼?
搶功除了功勞對他幫助很大外,還有就是表達自己的不滿,他
畢竟是站長,不是誰過來都能踩太一腳的。
若不做出反應,他這個站長的威信就徹底沒了。
南京,軍事情報處。
楚淩雲接到處裡的電話,天剛亮便來到辦公室,看到沈漢文發來的電文內容,他的眼睛微微一緊。
上海站搶功,日本人進攻了他們。
上海站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搶人,日本人的反應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為了兩個日謀,竟然出動了這麼多日本人為什麼這麼做他還不清楚,但這件事已超出他的控製範圍,必須上報。
自己的人死了三個傷了五個,這點更讓他惱火。
不過他看的很清,這次若不是上海站突然搶人,說不定他的損失會更大,沈漢文那三十人能不能全部活下來都是未知數,
“科長,這是沈漢文的急報。”
楚淩雲給賀年打電話,賀年匆匆趕來,看完電文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吳遠台竟然敢搶他的功勞,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我給處座打電話。”
賀年伸手,還沒拿起話筒,電話突然響了。
“是,處座,我這就過去。”
沒說幾句賀年便掛斷了電話,臉上更為憤怒:“吳遠台惡人先告狀,走,跟我一起去見處座。”
處座責問他上海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人會到上海辦案抓人,還給上海站帶來那麼大的損失。
隻一聽他便明白,吳遠台這是搶先告狀,故意誤導處座。
好在吳遠台人在上海他在處座的身邊,解釋起來他比吳遠台容易的多。
“處座,整件事情就是這樣,安田光義我們盯了那麼久,本來想從他身上獲得更多的線索,這件事雖然發生在上海,但卻是我們案子的延續。”
賀年對處座講明所有情況,處座淡淡說道:“這麼說,是上海站想要搶功,正好碰到了日本人過來營救,才發生的這一切?
“沒錯,就是這樣。”賀年急忙應了聲。處座看向楚淩雲,輕聲問道:“淩雲,你也是這麼認為?”
“是,處座,上海站這次做的很不地道。”
楚淩雲點頭,處座回頭說道:“利民,你馬上成立調查組,親自去上海站,查清楚所有一切,上海站任何人膽敢說謊隱瞞,你有當場處決的權利。”
“是,處座。”
齊秘書頭一低,急忙領命。
吳遠了,雖然他搶先告狀,讓處座真以為是行動科搶功,但很明顯,處座還是更相信賀年。
或者說,更相信楚淩雲。
吳遠台最大的失誤,就是不知道處座如今有多麼欣賞楚淩雲,並且要把楚淩雲收入自己的魔下,更不清楚楚淩雲在處座的未來規劃中,有著多麼重要的地位。
若僅僅隻有賀年,處座不會讓他來組建調查組,這件事會交給督查科,或者彆的人去做。
這件事交給他,不是因為他和賀年的關係,是因為他才是最明白處座心意的人。
“多謝處座。”
賀年心裡稍安,齊秘書和他關係很近,由齊秘書去做調查,最終肯定會對自己有利。
換成彆的人,結果還真不好說。
“淩雲,穩住下麵兄弟的心態,你們先回去吧。”
處座擺擺手,賀年和楚淩雲敬禮離開,齊秘書則輕輕彎身,他明白處座一定有話對他說。
“利民,你這次去上海務必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吳遠台說謊,你直接把他給我押回來。”
果然,處座還是更相信楚淩雲。
“處座您放心,我一定能查明真相。”齊秘書低頭應道。
“你辦事我最放心,今天就出發,多帶點人。
處座微微點頭,齊秘書明白,如果上海站這次真是說謊欺騙,處座一定會嚴
懲吳遠台。
不僅僅是因為處座討厭有人騙他,還要安撫楚淩雲的心,讓楚淩雲明白,處座的心中是向著他的。
“是。”
齊秘書說完離開,剛出辦公室的門,就看到賀年帶著楚淩雲正在等他。
“齊秘書”
“不用多說,你的意思我明白,這次我一定秉公處理。”
齊秘書擺了擺手,賀年是在等他,想說什麼用腳指頭也能猜到,他的話讓賀年心中大定,秉公處理就好。
這次的確是上海站的錯,隻要齊秘書能公正處理,結果肯定會有利於他們。
齊秘書走的很急,上午便乘坐火車離開,和他一起的有督查科的十個人和安保科十人,除此之外,他秘密命令憲兵出動個連隊,即刻趕往上海。
行動科的人他一個沒帶,這次本就是行動科和上海站的衝突,他要是帶著行動科的人,會被人認為偏向行動科。
“組長。”
泥鰍來到楚淩雲辦公室,他已經知道沈漢文在上海的事,他的消息非常靈通。
畢竟沈漢文給楚淩雲發過電文,他能知道並不意外。
“什麼事?”
楚淩雲臉色不佳,在南京這麼久他們也沒有過這麼大的損失,沒想到這次在上海,險些讓沈漢文他們全部搭進去。
幸好上海站搶功,去了很多人,但楚淩雲不會感激他們,因為他們的出發點本就是不懷好意。
“司馬林那有重大發現,他昨天晚上約了唐次長的秘書,一起在金陵飯店吃飯,時間有一個多小時。”
泥鰍小聲彙報,楚淩雲的注意力果然被他的話所吸引:“知道他們誰約的誰嗎?”
“已經去查了,還沒查清楚,不過唐次長身份重要,他的秘書同樣知道不少機密,我擔心昨晚他們有情報交易,但我的人沒辦法靠近飯店,那邊有好幾個人守著。
泥鰍搖頭,司馬林和外交部次長的秘書關係密切,這不是小事。
若是這名秘書被他拉下水,僅僅通過這名秘書,他便能夠獲得大量的重要情報。
“盯住這個秘書,調查他的一切,特彆是他的資產情況。”
楚淩雲立刻下令,上海那邊安田光義被殺,沈漢文的任務算是結束了,不管齊秘書的調查結果如何,沈漢文都要回來。
這天他再次來到電報局,向往常一樣詢問,電報局的工作人員查了之後,終於讓他聽到了最想要的話。
“艾倫史密斯先生是吧,有你的電報,今天剛到的。”
“太好了,非常感謝。”
史密斯顫抖著手接過電報,終於等來了回複,這個時候隻有楚淩雲會給他發來電報,彆人躲他還來不及。
看著電報上的內容,史密斯有點傻眼。
電報的確是楚淩雲發來的,但沒說借給他錢的事,隻告訴他已經獲知他的消息,並且派人過來,和他見麵洽談。
楚淩雲派了人來?
中國到美國,那可是非常遙遠的距離,豈不是說他還要等上幾個月的時間?
可他沒有辦法,想再發電報早已沒了錢,他隻能安心的等待,希望楚淩雲的人來到之後能給他個好消息,而且這段時間他不敢離開這裡,否則楚淩雲的人到了美國也找不到他。
沈漢文已經彙報老馬是紅黨的事,但這次事鬨的太大,不管是賀年還是處座,都沒有搭理這點。這也算是個好消息。
上海,老馬帶著老婆來到碼頭今天他們就要乘船離開,之前他已經給家裡發了電報,還好家中回了電報,家裡一切安全。
他讓武漢的同誌去幫忙,將家人帶離,並且送上了火車。
很快他們一家人便能在老家相聚,在那開始新的生活。
美國,史密斯天天跑電報局,他現在樣子更狼狽了,一身臟亂
不說,衣服還有很多個破洞。
他想儘辦法賺到了發電報的錢,發完之後,天天守在電報局,詢問有沒有他的電報,但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他不知道楚淩雲有沒有收到電報,會不會資助他,可他現在隻有這一條路子,所有的希望也隻能放在楚淩雲的身上。
“麻煩看下,有沒有我的電報。”
上海,齊秘書下了火車。
吳遠台早就帶人在站台等著,彙報之後,他就明白處座肯定會派人調查,為此馬上打點關係,希望最終的調查結果能偏向他這一邊。
他的關係還沒打點到一半,便收到了齊秘書要來的消息。
之前他想到了很多人,包括督查科,情報科,甚至是其他科室的人會來,唯獨沒想到竟然是齊秘書過來。
齊秘書可是站裡的二號人物,彆看他隻是個秘書,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他。
齊秘書親自來,足以證明處座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得到消息後他更不敢怠慢,不僅準備了大量的錢財,還想方設法討好齊秘書,齊秘書還沒下火車的時候,他就讓南京的朋友給齊秘書家裡送了三幅名字畫。
齊秘書喜歡古字畫,這是他先送上的厚禮。
“齊秘書,沒想到您親自來了。”
看到齊秘書一行人,吳遠台立刻走了過去,笑嗬嗬的打著招呼。
“你們的事鬨的這麼大,處座很生氣,我隻能辛苦跑一趟了。”
齊秘書微微一笑,吳遠台急忙說道:“都是我們的錯,讓處座不省心,您請。”
帶著齊秘書上車,車上隻有他們倆齊秘書來,隻有上海站的人來接,沈漢文根本沒得到消息,不過就算他得到消息,也不可能來接站,他的級彆和齊秘書相差太遠。
況且上海站的人也會阻止,不會讓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