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部見過自己和馮群,如今處座讓他潛伏,繼續領導上海站,四人一旦叛變,對他的潛伏會極為不利。
“回頭再收拾你,把程一舟給我喊過來。”
陳樹現在沒心情處罰馮群,上海剛剛淪陷,他臨危受命,留下來潛伏。
這點他早就有了思想準備,接受命令的時候,他提出個要求,希望戰時情報組能和他們情報互享,並且以上海站為主導。
這裡是上海,是他們的地盤,儘管淪陷,但陳樹依然認為,這裡的情報工作就應該全部交給他們。
之前是戰時,楚淩雲的情報組是為處座的彆動隊服務,他說不得什麼,如今彆動隊全麵撤退,到外麵去打遊擊,上海這邊的情報工作,理應他來掌控。
若不是楚淩雲晉升到了上校,他會提出讓戰時情報組並入上海站的要求。
陳樹的理由是他對上海更為了解,畢竟在這裡做了一年多的站長,非常的熟悉。
這個要求,被處座拒絕。
陳樹打什麼主意他非常清楚,情報共享可以,但不能以上海站為主導。
為此處座特意提升了戰時情報組的等級,正式將戰時情報組列為正式部門,和情報科,行動科並列,撤銷楚淩雲行動科副科長,督查科副科長的職務。
這樣一來,楚淩雲的戰時情報組便成為了一個新的科室,名字雖然是組,但級彆和科相同。
組長楚淩雲,副組長朱青,之前戰時情報組的人,關係全部從其他科室剝離。
處座這麼一折騰,戰時情報組瞬間成為了軍事情報處人數最多的部門,比之前的行動科人數還要多。
戰時情報組原本就是計劃五百人,最初沒有滿編,但後來撤退的時候,楚淩雲把人全部補充完整,除去一百二十名潛伏隊員外,三百八十人留在外麵待命。
戰時情報組更像是情報科和行動科的結合體,而且裡麵有不少情報科和行動科的精英。
雖然他們不是分站,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人數更是比分站多的多。
陳樹的上海站還不到三百人,戰時情報組多出了他近一倍的人數,難怪他會如此眼紅。
寧萬財鬆了口氣,楚淩雲這樣副科長終於走了。
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許義心情則有些複雜,楚淩雲威脅不到他,但情報組一半的人被楚淩雲帶走,剩下的又在彆動隊損失了不少,情報科等於要重建。
賀年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去,而且賀年比他更鬱悶。
楚淩雲徹底離開了行動科,這個損失比其他人加在一起都多,以後想躺著就能賺功勞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一切要靠他自己的努力。
至於楚淩雲帶走的那些人,他倒沒有心疼。
楚淩雲在行動科已經做的夠好,如果楚淩雲想要,他願意把行動科所有隊員都交出去,大不了自己再重建。
反正現在也和重建差不多了。
重建後的行動科,又站在了原來的起點,接下來要靠他的努力,把行動科的威名繼續打響,不能因為楚淩雲不在,讓許義的情報科重新壓過他們一頭。
“組長,遇難兄弟的名冊整理出來了。”
泥鰍來到楚淩雲身邊,小聲的說道,這次來上海,他們情報組同樣死傷了不少人。
這樣的大戰下,戰損不可避免。
“名單給我。”
楚淩雲伸出手,泥鰍立刻將名單交給了楚淩雲。
除去被抓的六人外,還有三十二人戰死,十九人重傷。
這十九人無法繼續工作,他們大部分退役回了老家,楚淩雲已經給他們發放過安置費。
“每人五百大洋,帶上他們的遺物,派人送到他們家裡去。”
“是。”
泥鰍沒有意外,讓他整理名單的時候,他便知道,組長要給這些兄弟額外增加撫恤。
果軍的撫恤金不算太低,少尉有四百塊法幣,但眼下大戰剛結束,南京又麵臨著威脅,果黨高層根本來不及撫恤。
所有人的撫恤全被壓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到。
如今法幣已經貶值,楚淩雲更是清楚,以後法幣一年不如一年,若是時間太久拿到撫恤金,到時候價值會縮小很多。
楚淩雲管不了彆的人,但他的手下,他的那些兄弟,不會讓他們流血又流淚。
五百大洋不少,裡麵隻有一百大洋是楚淩雲從處座那爭取來的,剩下的四百大洋,全是楚淩雲私人掏的腰包。
三十多個人,一萬多大洋,這筆錢楚淩雲出的起。
現在外圍有三百多人,正在輪流接受特訓,他們之中大部分之前沒有從事過特工,必須培訓之後才能使用。
不過分出一部分人,讓他們先去送撫恤金還是沒有問題。
安排好後,楚淩雲來到窗前。
窗戶關的很嚴,此時他還在sh市區,並沒有跟隨處座返回南京。
上海淪陷,他之前布置的眾多情報小組得到命令,暫時蟄伏,等待啟用。
眼下日本人剛剛占領上海,管製很嚴,他們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上海已經不是他的主場,安全問題更是不能有一點的差池。
在南京的時候,犯點錯沒什麼,有機會改正,最多少立點功勞,可在這裡一旦出錯,那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敵後工作,向來最為殘酷。
……
公共租界,老鄧來到戶民居前。
他身手敲了敲門,熟悉的節奏聲讓裡麵的老胡心跳加快,急忙跑出來開門。
“老鄧。”
“老胡。”
兩位老戰友的手僅僅握在了一起。
老鄧被調往了上海,不過他的工作和老胡不同,老胡繼續潛伏,如今他在公共租界站住了腳,接下來他的主要任務是對日本的情報刺探。
雖說是合作期間,但潛伏的紅黨不會主動暴露,吃過一次大虧的他們,做事比以前小心了很多。
老鄧這次到上海,是來擔任遊擊隊的指導員。
上海外圍同樣有不少紅黨的遊擊隊,有著豐富敵後工作經驗的他便被派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