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氣的渾身發抖，事情辦砸了，竟然還告訴他完成了任務，害的他跑過去報喜，結果成了天大的笑柄。
回到總部，齊秘書立刻去發報。
戴老板坐在辦公室內，冷靜下後仔細思考。
陳樹確實付出了行動，法國人的抗議便是證明，但他沒能殺死汪填海，卻把汪填海的大管家給殺了。
想到這點，戴老板便是一陣火氣。
既然行動了，還能殺錯人，陳樹乾什麼吃的？
若是殺死了汪填海那該多好，現在沒能將其殺死，接下來想再行刺困難的多，而且汪填海和日本人必然會增強對他的保護。
真被日本人把汪填海接走，後患無窮。
河內，陳樹正在收拾東西，回來後他們沒有去之前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安全屋。
他們要撤回國內並不是那麼容易，有人被抓，很有可能會供出他們。
接下來他們要無比小心，以免被法國人抓到。
馮群小跑過來，神情中帶著慌亂和震驚：“組長，不好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天塌不下來，說，怎麼回事？”
陳樹臉色一緊，嗬斥道，馮群恍然間又看到了那個強勢的站長，老領導的性格真是一點沒變。
“剛剛總部發報來問，我們殺的是誰，為什麼法國人抗議，汪填海受到了驚嚇，死的卻是他的大管家。”
馮群小心說道，陳樹臉色猛變，一把抓過他手中的電文。
汪填海沒死，怎麼可能？
程一舟明明對他保證過，說殺死的就是汪填海。
“程一舟。”
陳樹憤怒大喊，程一舟從外麵跑了過來：“組長，怎麼了？”
見陳樹臉色不對，程一舟心裡忐忑，小聲問道。
“你有沒有確定殺死的是誰？”
陳樹死死的瞪著他，程一舟心臟猛跳，輕輕搖頭：“沒有，打死人後我們就跑了出來。”
行動的時候浪費了時間，他沒敢繼續耽誤。
即使如此，還是有三人沒能逃出來，若是再耽誤一分鐘，有可能他們六個全部回不來。
“混蛋。”
陳樹氣的一腳踢了過去，程一舟身子踉蹌了下。
“馮群，你去確定下，汪填海是不是真的沒死。”
陳樹吼道，馮群心裡發苦，如果汪填海沒死，這會肯定戒備森嚴，他去調查，等於是自投羅網。
可陳樹正在火頭上，他又不得不辦。
無奈之下，他帶了個機靈的人出去，兩人想辦法從側麵去打聽汪填海的情況，哪怕回來晚一點，也要確保安全。
他們在公寓有內應，從她的口中能知道情況。
程一舟則愣在了那，汪填海沒死，怎麼可能？
“陳樹回電了嗎？”重慶，戴老板再次問道，齊秘書輕輕搖頭。
“繼續給我問，直到他們回電為止。”
戴老板吼道，齊秘書立刻彎腰：“一直在發報，沒有停過。”
陳樹沒回電之前，呼叫會一直持續，陳樹那邊若是不開機，收不到他們的電文。
“組長，總部一直在問，要不要回電？”
另一邊，手下小心對陳樹問道，呼叫沒停，他們收到了，但是沒有陳樹的命令，通信員不敢回複。
“回吧，就說我們正在核實情況。”
總部的電報，不能不回，陳樹歎了口氣，要是真把事情辦砸了，這次他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雖然沒在重慶，但能想到戴老板有多麼的憤怒。
幸好他沒在，否則戴老板敢槍斃了他。
直到下午，馮群才回到安全屋。
“組長，確認了，汪填海確實沒死，我們殺錯了人，他的大管家剛好帶著老婆過來，錯把他們當成了汪填海夫婦。”
馮群低著頭，他們殺了人，但殺錯了，還不如不殺。
陳樹愣了下，過了會臉色通紅，憤怒的暴吼：“一群廢物，廢物。”
房間裡的不少東西，全被陳樹打爛。
真的殺錯了人，沒能殺死汪填海。
他辛辛苦苦這麼久，本指望著這個行動成功後，重新恢複原職，將王躍民趕走，他去做上海區的區長。
上海站在他手裡沒能升級為上海區，在王躍民手中卻完成了，他心裡很是不忿。
結果成了這個屎樣子，彆說官複原職，不被戴老板重罰就是萬幸。
“程一舟。”
發泄完，陳樹大喊了聲，程一舟這會身子發抖，他明白自己把事辦砸了。
此時他也有點後悔，為什麼不確認一下。
但即使確認，他也沒時間去刺殺真的汪填海，否則他們一個人都回不來。
“卡察。”
陳樹突然拿出手槍，子彈上膛，對準了程一舟的腦門。
“組長，我不是故意的。”
程一舟嚇的噗通跪在了那，馮群也嚇了一跳，急忙上前：“組長，冷靜，您要三思，一舟他絕不是有意的，誰能想到汪填海的管家突然回來了。”
陳樹要殺程一舟，這絕對不行。
今天陳樹能殺程一舟，明天就能殺他，程一舟確實殺錯了人，但他付出了行動，為此還折了三個人。
不論結果的話，他是有功之臣，本身並沒有錯。
陳樹明白這些，程一舟絕不能殺，否則以後不會再有人敢為他做事，他不過是憤怒，大好前程，毀在了程一舟的手裡。
馮群很小心的把陳樹的手槍拿走，程一舟重重鬆了口氣。
這次他欠下了馮群一個大人情，救命之恩啊。
而對陳樹，他心裡再次有了怨念，他不是沒有行動，冒險去行動的人是他，好不容易跑回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陳樹竟然想殺了他，實在是太過分。
“給總部回報，我們已核實，確實殺錯了人，請總部處置。”
陳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痛苦的說道，總部還等著他的回複，如今弄清楚了事實，必須上報。
“原因呢？”馮群小心問道。
總部肯定會追問，不如一次性上報，省的多次解釋，他們在河內，不是國內，電台並不安全。
“就說汪填海把他的房間給了大管家夫婦，以至於我們認錯了人。”
想了下，陳樹回道，馮群眼睛則是一亮。
這理由不錯，他們提前調查清楚了一切，但汪填海的大管家確實是剛剛過來，沒人知道，而且又是夫婦一起。
如果他們住進了汪填海的房間，殺錯人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陳樹還是那個陳樹，腦袋依然很靈活。
“老板，陳樹給了解釋。”
齊秘書拿著電文，快速來到戴老板辦公室，戴老板一把抓過去電文，自己看。
“好個陳樹，殺錯了人，竟然說汪填海把房間給了彆人，他怎麼不說汪填海提前知道，故意讓他的管家去送死。”
戴老板氣的直拍桌子，齊秘書不願意幫陳樹說話，但此時不幫也不行。
“老板，這個理由可以讓您對委員長有個交代。”
此時最難堪的不是陳樹，而是戴老板，他必須要給老頭子一個說法，否則老頭子那饒不了他。
有懲罰不怕，怕的是老頭子失去對戴老板的信任。
若真如此，整個軍統，估計除了楚淩雲外，其他所有人都要跟著倒黴。
就算是楚淩雲，也要受到影響。
戴老板默然，齊秘書說的沒錯，陳樹給他的解釋不管如何荒唐，他都要用，行動是陳樹執行的沒錯，但任務卻是他的。
任務失敗，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是沒個合理的解釋，老頭子恐怕會對他的能力產生懷疑。
就如同老頭子對徐老鬼一樣。
雖然他還在用徐老鬼，但心裡對徐老鬼的信任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高了。
徐老鬼現在還有用，需要和軍統分庭對抗，老頭子暫時不會動他。
可等以後他徹底沒了用處，老頭子絕對會卸磨殺驢。
他可不想成為和徐老鬼一樣的驢。
“走吧，去向委員長彙報。”
戴老板歎了口氣，這頓罵少不了，任務失敗，首要責任在他。
他的心態轉變很快，挨罵不怕，老頭子願意罵說明他是自己人，若是連罵都不罵，那才是真的要完。
老頭子官邸，戴老板半個小時沒敢抬頭。
老頭子是真的生氣，都摸了進去，竟然能殺錯了人，滑天下之大稽，罵完之後，老頭子讓戴老板滾蛋，省的看到他就生氣。
這個態度，反而讓戴老板鬆了口氣。
上海，楚淩雲第一時間收到了行刺失敗的電文，許義發給他的。
這樣大的事，瞞不過許義。
陳樹沒完成任務，許義幸災樂禍，他和陳樹的關係一般，和楚淩雲關係則不錯。
陳樹得罪了楚淩雲，他肯定站在楚淩雲這邊。
事實上軍統內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站楚淩雲，陳樹為人太傲，哪怕他沒有得罪人，大家一樣不喜歡他。
這次陳樹行動失敗，不少人樂嗬嗬的看笑話。
“組長，陳樹失敗了，還丟了三個人。”
泥鰍笑嘻嘻說道，陳樹可是想對他下過手，齊秘書沒有明說，但能想到，陳樹從戰情組要人，第一個就會是他。
誰讓他是組長身邊的第一心腹，組長最信任的人。
“失敗了很好嗎？”
楚淩雲瞪了他一眼：“我寧可陳樹成功，汪填海這樣的人，不死必成大患，對抗戰很不利。”
“是，失敗了不好。”
泥鰍急忙低下了頭，他沒有組長這種大局觀，說到底，他們知道汪填海投日的危害很大，但沒想到會是那麼大。
楚淩雲了解曆史，所以才會這麼說。
“去做事吧，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該忙了，汪填海到了上海，你覺得你能輕鬆得了嗎？”
楚淩雲歎了口氣，泥鰍則是愕然。
組長說的沒錯，汪填海一旦來到上海，就算陳樹追過來刺殺，上海區和戰情組也脫不了乾係。
戰情組不負責行動，但又不是絕對。
如果上海區有協助任務，就王區長那性子，說不定又要把自己和沉漢文叫過去幫忙。
現在來看，真不如陳樹成功，汪填海哪有那麼好殺，日本人肯定會無比警惕。
陳樹這個混蛋，失敗了卻連累了自己。
早在汪填海叛逃的時候，楚淩雲便做了布置，收集了大量的情報。
接下來如何，看以後的發展。
“石原君，這是本月申請加入的名單，我和島倉君，水城君已審核過。”
文社，一月一度的總結聚會，在上海的所有社員全部參加，竹本首先拿出一摞厚厚的資料，遞給了楚淩雲。
文社一直在擴充，眼下五十多人，但並不夠。
南京石原商行的貨物被查扣，便能看出，他們的人並沒有布置到位。
如果到處都是他們的人，貨物怎麼可能被查。
“好，我回頭再看，水城君，你先宣讀下這個月的貢獻度，如果有遺漏，大家及時提出來。”
楚淩雲接過報名表，所有的社員都有推薦信社員的資格，每人每次最多推薦兩人，初審則是由島倉，水城俊和竹本來完成。
主力審核的人是竹本，他在憲兵隊，又是情報處長，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是。”
水城俊高興應道，石原君把公布貢獻度的事交給了他，足以看出對他的信任。
如今水城俊當仁不讓的認定，他是石原君身邊最信任的人。
其次則是竹本和島倉，他們全是文社成立最早的老人。
本月貢獻度，排名第一的是竹本，其次則是島倉和岡田，他們全為石原商行做了不少的事。
水城俊也有，但是不多。
論貢獻度數量，他現在遠遠不如竹本，主要是他的調職透支了貢獻度，如今還是負數，竹本的調職和晉升是文社成立之前的事，沒有被計算在內。
包括島倉也是，他的調職沒有使用貢獻度，但晉升卻用了，如今也是負數。
五十多人的貢獻度講完，水城俊重點提了下十幾名貢獻度為零的人。
這十幾人被他批評，本身工作哪怕對文社無法起到幫助，一樣也能獲得貢獻度，重點在於你積不積極，文社的貢獻度可不僅幫助晉升，如果連續三個月貢獻度增長為零，會被降為查看社員。
再有三個月沒有任何貢獻度，直接被踢出文社。
既然你對文社不能有任何的貢獻，那文社不要這樣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