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這次回去能不能帶上我?”
泥鰍立刻問道,組長每次回去都有動作,不跟上的話,會漏掉不少的功勞。
更何況他還想回去親眼看看,陳樹守大門是什麼樣子。
“可以,這次回去時間很短,不過要先安排好工作,到時候我們在一起回去。”
楚淩雲想了下,沒有拒絕,這次回去主要是銷售磺胺,最近積攢了不少,可以出貨了。
“是,我這就去發報。”
泥鰍高興回道,終於可以回去了,他要帶著照相機,把該記錄的東西全部拍下來。
重慶那邊,很快收到了泥鰍的回電。
“給他們說,過段時間淩雲會來接待他們,彆再催了。”
戴老板看到電文,稍稍鬆了口氣,楚淩雲不在,這些負責接待外賓的人天天來找他,讓他很煩。
現在終於不用再麻煩他了。
“是。”齊秘書低頭應道。
“各分站有沒有新的彙報?”
戴老板繼續問道,齊秘書明白,戴老板問的是調查紅黨的事。
“隻有少量彙報,而且說的很模湖。”
齊秘書低聲回答,戴老板很不滿,繼續下令:“催促他們,儘快找到線索,不用他們出手,我會派忠義救國軍去,但他們必須給我找到人。”
中統那邊有了成績,他這邊卻沒開胡,這次對付紅黨,讓中統搶在了前麵。
各分站不能隻想著躲,讓他們收集日本人的情報不容易,可對付紅黨有那麼難嗎?
還是態度問題。
“是。”
齊秘書再次應道,去電訊處讓他麼對所有分站進行通報,戴老板生氣了。
誰先拿出成績,便有更大的獎勵,要是一直拿不出成績,那就要接受懲罰,用獎罰製度來激勵各分站認真做事。
“組長,總部來電,是通報電文。”
泥鰍收到電文後,立刻送到楚淩雲辦公室,看完電文,楚淩雲輕聲回道:“我知道了。”
“組長,我們要不要查下紅黨城外的遊擊隊?”泥鰍小聲問道。
第一個完成任務的可是有更高的獎勵,泥鰍有點心動。
“可以,你去調查,這次回重慶我帶著楚原。”
楚淩雲同意了,泥鰍嚇了一跳:“彆,還是讓楚原去查吧,我沒這個時間。”
查紅黨哪有和組長一起回重慶重要,再說了,紅黨躲在又窮又偏的地方,甚至和老百姓生活在一起,就是當地的老百姓。
他們不對外公布說自己是紅黨,外人根本不會知道。
查他們不僅要出城,而且短時間內不會有成果,泥鰍肯定不願讓這個任務耽誤自己。
戴老板逼迫查紅黨,這次使用了獎罰製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同樣,麵對嚴厲的懲罰,一些分站想偷懶不做事,也不敢太過分,肯定要去查。
一點線索沒有的,站長要被撤職查辦,逼迫他們不得不出去做事。
泥鰍離開後,楚淩雲出門,在安全屋內,用狂飆1號的身份給延州發報,提醒他們最近務必要小心。
一般來說,軍統這邊發力,中統肯定會跟上,兩者是競爭關係,不會落後於對方。
中統對付紅黨最有經驗,軍統之前雖然和紅黨打交道不多,但軍統的特工能力更強,兩邊都要小心。
暫時蟄伏,不要露頭,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這種搜查無法持續太久,堅持過去,無論軍統還是中統都會鬆懈,畢竟眼下最重要的敵人是日本人。
日本人隨時可能發起進攻,一旦重新打起來,他們便沒功夫來尋找紅黨。
“組長。”
楚原來到辦公室,楚淩雲將總部的電報交給他看。
“你帶幾個兄弟,到城外查一下,總部交代下來的任務,咱們不能不做。”
楚淩雲命令道,楚原看完電文,立刻抬頭:“又查?上麵到底想乾什麼,聯合抗戰的關鍵時刻,有這功夫,多查點日本人的情報不好嗎,紅黨再不對,他們也是在抗日。”
當著泥鰍的麵,楚原直接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這個任務,楚淩雲隻會交給楚原,不會真的給泥鰍。
泥鰍的覺悟沒有楚原高。
楚原做事認真,同時有點死腦筋,他對紅黨了解不多,但有一點他明白,紅黨是自己同胞,與果黨純粹是理念不和。
兄弟怎麼吵,怎麼鬨,那是自家的事,關門自己解決。
如今外人打上了門,兄弟應該齊心協力,一致對外,先將侵略者趕出去再說。
“牢騷的話就不要說了,有用嗎?去查吧。”
楚淩雲嗬斥道,楚原無奈領命。
讓他查可以,他出城轉一圈,然後回來交差,彆說查不到,真查到了他也不會深入,甚至當做不知道。
上海區主抓行動,戰情組負責情報。
這是戴老板給他們的安排,像查紅黨這樣的事,自然而然會落在戰情組的身上。
上海站就算接到任務,他們也不會積極。
城內的人不會隨便外出,至於城外的忠義救國軍,日本人和特工總部正憋著勁要找他們的麻煩,這會哪敢亂動。
延州,柯公正在收拾東西。
收到狂飆1號的電報,他立刻再次下令,讓所有遊擊隊和潛伏人員蟄伏,任何人不得衝動,不要因為一點失誤,引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他們在敵後,不允許犯任何錯誤。
一旦犯錯,付出的將是生命代價,沒有後悔的機會。
“柯公,全部收拾好了。”
秘書小王來彙報,柯公要出門,帶的東西不少,除了隨身物品和書籍外,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這次去的是重慶,他們又給重慶的同誌帶了一部分禮物。
“好,準備出發吧。”
柯公輕輕點頭,他不是沒有出過門,經常出門,每次出門,化妝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他身份特殊,無論是中統還是軍統,無不想將他除之而後快。
在沒有確定安全的情況下,他會使用假身份,避免麻煩。
果黨不會明著動手,但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的土匪。
我黨的人就曾經被土匪襲擊過,差點出了大事。
柯公從不自大,能避免的危險,他絕對不會冒險嘗試。
“是。”
小王出門,外麵有幾輛馬車,馬車上放了不少東西,包括武器。
這次柯公會先到西安,然後再前往重慶。
藥王山,老彭到這裡已好幾個月的時間,他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和這裡的土匪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老彭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二當家,現在的威望很高,僅在譚文博之下。
“李老板,藥王山到了。”
車隊來到藥王山下,小王小聲的說道,柯公看了眼遠處的山峰。
他這次出門使用的是化名,又做了偽裝,哪怕老彭在這也認不出自己,不過他對老彭的情況很清楚,老彭在這受了不少的苦。
老代每次走貨,都會和老彭見麵。
把老彭需要的東西交給他,譚文博禁止老彭帶任何紅黨書籍上山,老彭便不帶,隻要一些能給山上土匪幫助的東西。
老彭一不奪權,二不爭利,名義上是二當家的,和小兵沒什麼區彆,誰有事情他就幫誰,現在老彭能叫出山上每個土匪的名字,知道他們的興趣愛好,家裡人情況。
這點就是譚文博以及他的手下,都沒人能做到。
小王這邊剛交了錢,便看到山上走下來個人,還沒到,便扯著嗓子喊道:“小六子,你們回去吃飯,我來看著。”
柯公立刻回頭,聽聲音他就知道,這是老彭。
老彭滿臉胡須,穿著馬甲,提著杆長槍,若不是他還帶著眼鏡,整個一土匪的樣子。
黑乎乎,臟兮兮,完全沒有之前知識份子的派頭。
柯公眼睛一酸,轉過了頭。
所有在外的同誌都很辛苦,老彭為了組織,留在藥王山,付出了很多,還有那些潛伏在敵人心臟的同誌們,更是提著腦袋做事。
“好嘞,二當家,這些人的錢收過了,我現在就上山。”
山下的兩個土匪高興的應道,老彭看了眼柯公他們,眼睛微微一緊,但沒有說話。
他沒認出柯公,但認出了身邊的人。
柯公做了偽裝,小王他們稍稍改變了樣子,但老彭之前在老家很長的時間,和他們很熟悉,這點偽裝瞞不住他。
“幾位,一路走好,平安順利。”
老彭笑著打招呼,他沒有上前相認,小王在,柯公很有可能也在,藥王山還沒有成為紅黨的隊伍,譚文博他們又是中統出身。
不能讓他們知道柯公從這經過。
“二當家的,你也保重。”
柯公回道,一聽聲音老彭便明白,柯公真的來了。
“多謝,你們走吧,趁有時間多趕點路。”
老彭咧嘴笑道,柯公他們離開後,老彭還在後麵不斷的揮手。
“柯公,老彭同誌的變化太大了。”
走遠後,小王感歎說道,若不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還有彆人叫他二當家的,小王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老彭。
“他付出了不少,很辛苦。”
柯公歎道,老彭不是潛伏,但和潛伏沒什麼兩樣,這裡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對他的防備更重。
好在譚文博需要組織上給他的商路,對老彭不會做什麼。
老彭通過他的努力,會讓藥王山上的土匪漸漸理解同黨,明白紅黨是真正為老百姓做事的組織,等時機成熟,這夥土匪便能被收編,成為真正的紅黨戰士。
“確實辛苦。”
小王點頭,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雖然早已看不到人。
上海,76號。
陳展禮依然每天出去偷吃,不過他的室友沒了,上次的事之後,吳升財給了他單獨的宿舍,他現在一個人住。
陳展禮想乾什麼都行,就是彆來煩自己。
吳升財用眼不見的方式來打發他。
“隊長,給。”
午飯後,陳展禮從外麵回來,悄悄摸到行動一處的宿舍,遞給許海天一個紙包。
“謝了。”
許海天接過紙包,裡麵是個豬蹄,外加幾片大肥肉和白花花的饅頭。
忠義救國軍的時候,許海天是陳展禮的排長,不過陳展禮還是喜歡叫他隊長,那時候他可沒少罵陳展禮。
後來他們被日本人包圍,許海天還慶幸,陳展禮逃了出去,至少他們沒有全軍覆沒。
可沒想到,陳展禮竟然被梅機關給抓了,之後被送到了特工總部。
這樣一來,他們整連沒一人逃脫。
“您保重,照顧好自己,我下次再來看您。”
陳展禮小聲說道,他沒敢和許海天說太多,按照組長的吩咐,就算是要救人,也不能讓這些人知道他潛伏的身份。
這些天,陳展禮一直在觀察。
被俘的兄弟中,確實有真心投降了的人,他一一記了下來,不過大部分沒有真心投降,屬於被迫無奈,或者撐不住刑罰,寫了效忠書。
如今他們沒有被信任,依然不能隨便外出。
至於行動,更沒有他們的份。
李誌群沒有著急,他知道這些人的心理,現在走不出心裡的那個坎,時間一長,隨著真正投降的人越過越好,他們的心態最終會發生轉變。
到那時候,這些人才會真正成為他的手下。
“久保大人。”
到了下午,陳展禮來到久保的辦公室,這裡他每天必來,可以的話一天至少兩三次,哪怕沒事,隨便彙報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久保也很高興。
久保在特工總部沒有貼心的手下,隻有陳展禮。
陳展禮的彙報,能讓久保有種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
“今天有什麼事?”久保抬頭問道。
“今天上午李誌群去了南雲的辦公室,倆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李誌群半個小時才出來,久保大人,您說,他們倆不會在那個吧?”
陳展禮笑嘻嘻的說道,李誌群長的一般,倒是南雲年輕漂亮,如果不是長的漂亮,怎麼來使用美人計。
南雲又是上司,這倆人怎麼看都不般配。
“這次他們真沒有,李誌群找南雲,想帶一部分人出去拉練,他們商量的是這件事,李誌群已經來向我彙報了。”
久保笑道,陳展禮則眼睛一亮。
久保說的是這次真沒有,可不可以理由為,上次,或者上上次,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南雲是美女,在特工總部這個全是大老爺們的地方,不少人對她想入非非。
但所有人有賊心,沒那個賊膽。
“什麼拉練?”
陳展禮問道,不過他猥瑣的樣子,讓久保哈哈笑了起來,兩個男人的表情差不多,想到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