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需要你出麵,我先去找何明建探探口風。”
江騰空搖頭,明麵上是調查軍統,暗中卻是幫著軍統調查何明建。
江騰空有很好的理由,何明建出自忠義救國軍,又是副指揮,他對軍統肯定有所了解,通過他可以獲得關於軍統的線索。
“也好,南雲如今在拉攏你,不管你做什麼她都不會懷疑,不像我,隨便動一下,立刻被她叫過彙報。”
石田微笑回道,南雲壓根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根本離間不了。
自以為打壓一個,拉攏一個的方法很有效,殊不知沒任何作用。
江騰空不可能真的支持她。
“行,先這麼定。”江騰點頭。
兩人分開後,江騰空明著調查,直接找上何明建。
“江騰組長,您儘管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得知江騰來意,何明建笑著回應,江騰空是特高課的行動組長,這個級彆不算低,他是投降過來的人,身份自然沒辦法和這些真正的日本人相比。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江騰空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何明建一一回答。
他知道的東西確實不少,除了忠義救國軍之外,他還知道上海區和戰情組的一些大概。
戰情組本身就是戰時成立,當時和忠義救國軍的前身,也就是特彆行動隊在一起,部分成員就是從彆動隊內選拔而出。
他手中有彆動隊時期所有資料,全部交給了江騰空。
哪些人在戰情組,他特意標注出來。
“感謝何司令,您這次提供給我的東西太重要了。”
聊完之後,江騰空起身,臨走之前又看了眼他的彆墅:“何司令是懂享受的人,這裡環境不錯。”
“江騰組長過獎了,我送您。”
何明建哈哈一笑,這棟彆墅他沒花多少錢便買了下來,算是日本人對他的一個獎賞。
這些彆墅的主人,戰爭時期紛紛逃離上海,房子落在了清掃班的手中,興亞院成立後,清掃班並入聯絡部,這些東西便到了聯絡部的手中。
普通人想買這樣的房子,光有錢不行,必須還要有關係。
這裡住著的人,非富即貴。
彆墅區的治安很好,不僅有警察分局在這邊,而且還有一個小隊的日軍駐紮。
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想在這裡下手並不是那麼容易。
車上,江騰空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資料。
他沒想到,何明建準備這麼充分,好像知道他們會上門似的,事先就把資料給他們準備好。
戰情組確實有不少彆動隊的隊員,不過當初將他們帶出來的時候,楚淩雲便把他們的檔桉一起帶走,沒有留在彆動隊。
戴老板支持他這麼做,情報人員的檔桉不能隨便亂放。
何明建提供的資料,隻有名字和一些簡單介紹,並沒有照片,即使如此,這些依然是很重要的線索。
“軍統戰情組部分人員資料?”
南雲得到江騰空的回報,很是興奮,江騰空想到了何明建,通過他真的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特高課目前最重要的對手便是軍統,軍統在上海兩個組織,上海區和戰情組。
上海區還好,至少了解一些,戰情組除了一些重要成員外,其他知道的很少。
有了這份名單,南雲相信,她一定能抓到戰情組的人,一雪前恥。
“何明建留了一手,雖然沒有檔桉,可有了這些資料,接下來我們便有了調查的方向。”
江騰空微笑點頭,他已經彙報過,中國人允許他把資料上交。
這些資料不全,而且中國人事先知道了他們的調查方向,南雲想有收獲,隻能說是癡心妄想。
“沒錯,江騰,這些人全部交給你去查,儘快查出結果。”
“好,我馬上去查。”
江騰空應道,這些人現在不會用自己的真實姓名,不過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可以通過這點慢慢推查。
當時不少彆動隊員,就是在上海就地征召,總歸有他們的痕跡。
該做的事他會去做,若是敷衍會引來南雲的懷疑,他提醒過中國人,哪怕真查到點什麼,也不可能抓到人。
戰情組,泥鰍來向楚淩雲彙報。
“何明建住的地方我去查了,他有不少護衛,全是軍中高手,加上周圍有警察和日本士兵巡邏,想在他家動手很難。”
“另外我查了他的愛好,他喜歡跳舞,經常去舞廳,不過每次出門他至少會帶二十多名護衛,來保護他的安全。”
泥鰍調查的很詳細,何明建的家裡江騰空去探查過,泥鰍查的則是外麵。
“找出他去舞廳的規律。”
楚淩雲吩咐道,泥鰍馬上明白,組長是打算通過舞廳來下手。
舞廳確實比家裡更容易,舞廳屬於公共場所,在那裡更方便他們動手。
“是。”
泥鰍領命離開,梁宇正在外麵等著他。
“隊長,組長怎麼說?”
看到泥鰍,梁宇立刻走過來問道,這次戰情組執行製裁任務,上海區輔助,王躍民接到消息後,二話不說,全力支持。
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總之就一點,這個任務要帶上他們。
梁宇被派了過來,他去上海區已有一年多的時間,本來組長答應他,一年後接他回來,結果這都快兩年了,王躍民就是不放人。
梁宇無奈,隻能認命,先留在上海區幫忙。
“調查舞廳,你去法租界,我去公共租界,把所有舞廳全部摸清楚,包括他們的安全情況,平時顧客人數,有哪些主顧,還有舞廳的結構構造,這些重要信息先拿到手。”
泥鰍回道,舞廳內動手容易,派一名槍法好的隊員,暗中刺殺便可。
難的是撤退,一旦動手,舞廳與何明建的護衛會瘋狂反擊,想要安全退出來並不容易。
他們需要接應,同時布置好一切。
確保萬無一失才會動手。
“是。”
接到任務,梁宇很高興,立刻帶人去法租界進行調查,市區內也有舞廳,目前他們知道何明建去過兩個舞廳,但時間並不是特彆固定。
等找出他的出行規律,到時候會有更多的選擇。
何明建喜歡跳舞,這是他的弱點,也是戰情組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方士易來到石原亨辦公室。
“老板,老家回電,黃伯義不是我們的人,我們的人早就撤了,和遊行的學生沒再有過接觸。”
昨天飛鳥傳來消息之後,楚淩雲讓方士易聯係老家。
黃伯義並不是他們的人,特工總部盯錯了人。
“那就好,不要管了。”
楚淩雲點頭,這次救人很順利,既救出了人,又對76號有了沉重的打擊,不過黃伯義究竟是誰?
不是紅黨,也不是軍統的人,和特工聯係過,難不成又是中統?
這點倒是有可能,中統比較喜歡在學生之中發展外圍。
就算是,楚淩雲也沒辦法提醒,否則會給飛鳥帶來危險,中統的那些笨蛋,泄密非常正常。
監視點,黃伯義昨天一天沒有出來,吳升財沒有下手的機會。
陳展禮沒有過來,依然留在76號拍久保的馬屁,想起這個小子把自己鎖在門外,差點沒害死他,吳升財便恨得牙癢癢。
以後找機會,一定要除掉這個禍害。
“處長,黃伯義出來了。”
中午的時候,小盧過來彙報,吳升財急忙拿起望遠鏡,果然看到黃伯義出現在學校大門口。
“跟上他,準備動手。”
吳升財命令道,同時帶人追了出去。
黃伯義在路上走著,他並沒有發現後麵跟蹤他的人。
路過個飯店,他買了個燒餅夾菜,邊吃邊走。
“動手。”
隊員發現了機會,立刻小聲說道,兩名隊員快速上前,一把按住了黃伯義。
黃伯義手中的燒餅掉在了地上,嘴裡還咬著一塊,含湖不清的說著話。
“上車。”
吳升財坐著車來到他們身邊,看到他們,立刻喊了聲。
抓捕很順利,出租界也順利,黃伯義直接被押到了刑訊室。
“隊長,黃伯義抓回來了。”
小盧則跑去向陳展禮彙報,黃伯義是他們盯著的人,抓到了便是有功。
“黃伯義被抓了?誰讓你們抓的人?”
陳展禮愣了下,立刻問道,小盧則很是驚訝:“處長下的命令,他說會告訴你。”
“這個狗日的,他告訴我了個毛線,跟我走。”
陳展禮罵道,他根本不知道要抓人的事。
組長還沒給他回複,他不知道怎麼對待黃伯義,吳升財突然抓人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裡是特工總部,黃伯義,落在我們手上,你應該知道是什麼結果,不想受苦,就給我老實交代。”
吳升財坐下來審問,黃伯義被吊了起來,旁邊的人則用鹽水沾著皮鞭,很是嚇人。
“誤會,誤會,我們是自己人。”
黃伯義急忙喊道,吳升財猛拍了下桌子:“什麼自己人,還不老實,給我打。”
“彆打,哎幼。”
黃伯義剛喊出來,旁邊的人便給了他一鞭子,痛的黃伯義眼淚掉了下來。
“彆打了,我是岩井公館的人,您若是不信,可以給岩井公館打電話,找袁先生,他能給我證明。”
陳展禮剛道刑訊室門口,正巧聽到了他的喊話。
岩井公館?
來到76號這麼久,陳展禮對現在上海各個情報部門的門頭非常清楚。
中國人主要是軍統,中統和紅黨。
日本人這邊則比較雜,他們特工總部屬於新政府,卻在梅機關的控製之下,實際領導他們的是梅機關的影左。
特高課專職反諜,主要對付中國特工,和他們職責重疊。
陸軍部有自己的情報部門,海軍部也有,另外則是外務省情報部,除此之外便是岩井公館。
單獨屬於總領事岩井龍一的情報機構。
“岩井公館?”
吳升財瞪大了眼睛,他自然知道岩井公館,雖說名氣不大,但做的確實不錯,之前多次立功。
虹口倉庫爆炸桉,最初就是岩井公館上報。
“處長,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抓人?”
陳展禮走了進來,不是自己人就好,日本人的走狗,怎麼抓他都不會反對。
但該說的話他必須要說,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陳小二,你怎麼來了?”
吳升財眉頭一皺,看到陳展禮身後的小盧,他狠狠的瞪了眼。
不用說,肯定是小盧去通風報信。
小盧可是他的人,陳展禮什麼時候收買了他們的心?竟然主動去彙報,回頭一定要收拾他。
對付不了陳展禮,他還對付不了一個小盧。
“你一聲不吭把我盯的人給抓了,我還不能過來問問?”
陳展禮瞪著他,絲毫沒有相讓。
“你先等等,讓我審完再說。”
“審個屁,我聽到了,他說他是岩井公館的人,那是自己人,吳升財你想乾什麼?對自己人下手,難道你是軍統的臥底?”
陳展禮質問道,吳升財被嚇了一跳。
陳小二這是誣陷,想讓他死,軍統臥底的身份誰擔的起。
“你彆胡說,我怎麼可能是軍統臥底,倒是你,在軍統上海區呆過,是不是他們讓你潛伏進來的?”
吳升財喊道,黃伯義流著淚,看著對麵的兩人爭吵。
“你給我等著。”
陳展禮突然扭頭就走,吳升財氣的不斷喘著大氣,過了會才繼續審問。
黃伯義全部交代,他是岩井公館吸收的學生,負責在學校打探情報,主要是學生的思想情況以及有沒有中國特工出現。
上次來見他的人,就是他的上線,岩井公館內的專業特工。
吳升財猜的沒錯,甩掉小盧的的確是特工,但卻不是紅黨,而是他們自己人。
黃伯義的交代吳升財沒信,但也沒繼續審,而是打電話詢問。
“黃伯義被76號的人給抓了?”
岩井公館,袁易達驚訝問道,手下來向他彙報,剛剛76號打來電話,問黃伯義是不是他們的人。
“沒錯,76號說盯著遊行的學生,發現黃伯義有嫌疑,我們的人去和他接過頭,對方沒有盯住,最近我們沒和黃伯義聯係,他們失去耐心便抓了人。”
手下解釋道,袁易達則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