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建的保鏢追到了閣樓上,沒發現人,立刻向外追去。
他們在樓頂看到了繩子,可惜樓下早已沒人,隻有爆炸後的殘留物。
行刺的人跑了,他們做了非常全的準備,殺人之後立刻撤離,並且有人接應,如此老練的手法,不用說,肯定是軍統的人乾的。
所有人麵帶愁容,司令被人打死,他們這些保鏢的責任最大。
有聰明的趁機逃跑,司令一死,日本人必然要追究他們,甚至有可能被憤怒的日本人殺死,這會不跑,被日本人帶走想跑可就沒了機會。
當天晚上,泥鰍便帶著楚原回到了戰情組。
“順利嗎?”楚淩雲問道。
“一切順利,組長,何明建肯定死了,我打的是他的頭。”
楚原首先回道,這次做足了準備,提前知道了何明建的行蹤,楚原又多次踩點,做了好多次的演練。
雖然隻開了一槍,但對神槍手來說,一槍足夠。
“很好,等明天我確定好情況就為你們請功。”
楚淩雲笑道,他不是陳樹,行動後立刻彙報,等明天確定何明建的死訊再彙報不遲。
不過今晚,注定很多人無法入眠。
“鈴鈴鈴。”
久保家裡的電話響起,接通電話後久保愣了下,隨即急忙離開,來到法租界。
丁墨,李誌群,吳升財,吳三寶分彆趕到。
他們到了沒多久,南雲便帶著江騰空匆匆趕來。
久保看見南雲,立刻轉過頭,李誌群有心去打招呼卻不敢,上次久保被騙出門,用的就是他和南雲私下見麵的借口。
這個時候他跑去和南雲說話,等於讓久保記恨他。
“現場沒人離開吧?”
丁墨進入舞廳,首先問道,何明建被人暗殺,他是投降過來的重要人物,有軍權在手,這樣的人死了,76號和特高課全逃不了責任。
“有一些人趁亂跑了。”
舞廳的負責人回道,丁墨麵帶怒色,不過這裡是租界,不是他們的地盤,想發火也不敢。
租界的人可不鳥他。
“久保先生,南雲小姐,我可以讓你們查現場,但請不要讓我為難。”
另一邊,負責這一片的總巡長對久保和南雲說道,何明建被刺殺之後,最先來的就是他們這些巡捕。
巡捕到之前,早已有不少人離開,舞廳的人並沒有阻止。
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同樣火大。
直到巡捕到了後,逗留在舞廳內的人才被禁止外出。
“多謝徐總巡,您放心,我們不會讓您為難。”
南雲首先回道,總巡長沒再說話,不過心裡依然惱火。
又有中國特工在他的地盤上鬨事,這些中國特工,對投降的漢奸刺殺他不反對,可能不能換個地方?
換成誰遇到這種事都會頭疼。
抓人吧,都是中國人,一旦抓了人會被人罵成狗屎,可不抓,又沒辦法對背後的法國主子交代。
日本人既然願意調查,那就讓他們去查,自己也不會那麼用心。
“主任,一槍斃命,刺客的槍法很準,直接擊中頭部,用的是長槍。”
吳升財檢查過何明建的傷口,隨即說道,刺客行刺的地點已經查明,是舞廳樓頂的閣樓通風口。
他們選的位置很巧妙,肯定提前來踩過點,並且對舞廳很熟悉。
“久保先生,我剛才問過了,何司令帶了三十名保鏢,不過現場隻有十九人,有九人趁亂跑了,還有兩人在舞廳外被打死,我懷疑他們之中或者舞廳有人和軍統串通,泄露何司令的行蹤。”
李誌群則向久保彙報,丁墨查他的,李誌群查自己的。
“課長,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刺客就一個人,是個槍法很準的人,隻開了一槍,開過槍後立刻離開。舞廳外麵有他們的人接應,刺客從屋頂順著繩子下去,被車接走,我在現場看到了車印,車印已經拍照,我明天會想辦法調查這些車印的來曆。”
“門口有他們的人,刺客開槍之後,他們開槍打死了兩個何司令的保鏢,還打死了一個舞廳的護衛,之後全部逃跑。”
“他們的動作非常快,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這次的事有九成的可能是軍統乾的。”
江騰空快速彙報,他說是九成,事實上他知道,就是軍統乾的。
之前他可是得到過命令,調查何明建的情況。
調查後沒多久,何明建便被刺殺,不是軍統還能是誰。
而且活乾的那麼漂亮,一點不拖泥帶水,完全軍統戰情組的風格。
“車印是重要線索,保護好現場,明天天亮再拍一次照片。”
南雲回道,通過車印雖然很難查出是哪輛車,但至少能判斷出車輛的類型,甚至是車輪的品牌。
然後能夠縮小調查範圍。
若是能找到車,自然能找到人。
“是。”
江騰空應道,晚上拍的照片和白天不同,雖說有手電筒和閃光燈,但照片還會有點不清楚,遠沒有白天看的清楚。
第二天一早,楚淩雲便確定了消息。
何明建一槍斃命,死的不能再死,何明建死後,日本司令部,76號,特高課全部派人過去探查情況,並且領走了何明建的屍體。
何明建的保鏢被帶回去調查,他的死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公開。
查出這些不難,馮永就能做到。
馮永如今是巡長,雖說舞廳不是在他的地盤,但在巡捕房打聽這樣的消息非常的容易。
“給總部發報,何明建授首,已被製裁,我戰情組和上海區合力完成任務,順便給所有人請功。”
楚淩雲命令道,泥鰍站直領命。
這次的行動他的功勞最大,他是總策劃,又參與了行動,其次則是楚原和梁宇。
這幾次行動泥鰍都帶著梁宇,好讓他立功,幫助他晉升軍銜。
梁宇雖然在上海區,可他是自己人。
對自己人肯定要幫。
若不是梁宇去了上海區,恐怕王躍民還不會放過挖他,想儘辦法讓他去上海區做副區長。
重慶,齊秘書匆匆來到辦公室。
“成功了?太好了,不愧是淩雲。”
看到電文,戴老板高興的拍了拍桌子,何明建該死,殺他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息戴老板的心頭之恨。
對他委以重任,給了他那麼大的權力,竟然帶兵叛逃。
那可是他費勁心思賺錢,養出來的軍隊,就這樣被何明建帶到了日本人的陣營,每次想起來他的心都在滴血。
現在好了,何明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終於被製裁。
也讓那些投降,或者想要投降的人看看,投降之後沒有好下場,彆以為投靠了日本人就能享受榮華富貴。
有命拿錢,得到官職,但沒命去享受。
“老板,楚淩雲為戰情組和上海區眾人請功,您看?”
齊秘書趁機問道,戴老板又看向電文,後麵是他們的請功內容。
“趙三現在還是隊長,這個時候晉升有點早,不要急,下次一起,梁宇是上海區的情報科長,少校有點低了,這次幫他打報告,讓他先晉升中校吧。”
“那麼楚原呢?”
齊秘書再次問道,戴老板看了眼電文,搖頭道:“楚原和趙三一樣,等下次一起晉升。”
不是他小氣,而是泥鰍和楚原的級彆現在不低,再升的話,以後就不好往上升了。
壓一壓不是壞事,等下次立功,一起獎賞。
不能給軍銜,那就多獎點錢,倒是梁宇,這次運氣很好,直接晉升到了中校。
他的級彆已和泥鰍,沉漢文相同,超越了楚原。
“好,我去給楚淩雲回複。”
“注意點,多誇讚下他們,趙三和楚原一定能夠晉級,讓他們不要著急。”
戴老板特意叮囑,戰情組立有大功,不能讓他們有什麼情緒。
沒多久,楚淩雲收到總部的回複。
齊秘書說的很委婉,這次立功夠了,但是兩人職務太低,暫時不好晉升軍銜,等過陣子再來升,以後將戰情組升級到上海區同級,他們倆的晉升水到渠成。
梁宇因為職務的原因,這次允許提升軍銜。
把任務辦成的人沒能晉升,輔助的卻晉升了,楚淩雲有點哭笑不得。
他明白戴老板並不是故意打壓,戰情組和各分站同級,現在確實不好晉升,不過各分站用不了多久也會升級。
畢竟之前的站長級彆都不低,現在莫名低了一頭,他們肯定不樂意。
“泥鰍,楚原,彆有想法,你們放心,下次肯定讓你們晉升。”
楚淩雲喊來兩人,安慰他們,泥鰍無所謂,現在功勞夠了,等段時間沒什麼,反正晉升到上校,他短時間內也彆想再升。
楚原更不在意,他要的是跟在楚淩雲身邊,能製裁掉漢奸就行。
況且跟著組長,以後還會愁功勞嗎?
76號,丁墨和吳升財站在久保的麵前。
“先生,根據我們的調查,在舞廳內故意傷害舞女的那個古家大少爺有重大嫌疑,我做了詳細的調查,沒人認識他,上海所有姓古的,有點關係的,沒有他這樣的人,他肯定是假冒的身份,故意惹怒舞廳,目的是給暗中的人傳信,告訴他何明建已在舞廳。”
丁墨小聲的說道,舞廳內的事不難調查。
何明建的保鏢都關押在了司令部,他們和特高課都有權利去審問,丁墨詳細審問了所有的保鏢,最終確定,殺手早就在裡麵等著。
同時他找到了通風口上開著的小口,明白殺手等待外麵的消息,故意大聲喊話的那個人,就是傳遞信號的人。
找到他,就能找到軍統的人。
“有沒有查出他的身份?”久保問道。
“暫時沒有,他用的是假身份,做了這次的事後,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露麵。”
丁墨搖頭,久保則是眉頭一皺。
找不到人,等於白費。
“有人提前潛入,說明他們知道何明建的行蹤,我打聽過,何明建來舞廳之前,確實打過電話,時間是下午五點十三分,他的保鏢說,何明建是突然要去這個舞廳,所以打了電話,讓舞廳的舞女等著。”
“情報泄露的時間是五點十三分之後,這麼短的時間,軍統的人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他們得到情報的時間肯定不晚。”
“何明建身邊,或者舞廳,必然有軍統的人。”
丁墨篤定的說道,久保則默默點頭,李誌群也說過同樣的話。
何明建臨時起意,在五點十三分鐘之前,沒人知道他前往舞廳,軍統的人更不可能知道。
他打了電話,泄露行蹤,給了軍統提前布置的機會。
舞廳內的知情人有嫌疑,何明建的保鏢同樣有。
“你認為是何明建的保鏢,還是舞廳的人泄的秘?”久保問道。
“舞廳的可能性更大。”
丁墨回道,他詳細詢問過何明建的保鏢,雖說有九人趁亂逃跑,但他們更大的可能是怕被牽連。
主子死了,像他們這樣的保鏢,一般不會有好下場。
事實確實如此,日本人準備將他們全部處死。
打電話的時候,在場的保鏢並不多,聽到他打電話的隻有四人,全是何明建最信任的人。
這四人並沒有離開。
不過四人交代,他們事後吩咐過,做好去舞廳的準備,也就是說其他人知道何明建的行蹤。
但沒人單獨離開過,更沒打過電話,他們泄密的可能性並不高。
何明建是七點半出的門,這個時候再去通知泄密的話,時間上則來不及,根據他的推斷,哪怕軍統的人在舞廳附近等著,最晚也要在六點半之前獲得情報。
七點之後,舞廳啟動,裡麵的人增加,軍統的人潛入的話會變的更難。
“舞廳有多少人知道何明建要去?”
“不少。”
丁墨苦笑一聲,他問過舞廳的人,舞廳的負責人接到電話後,叫來頭牌小蓮,小蓮之後又告訴了她的很多姐妹。
加上護衛,服務生等等,整個舞廳八成的人都知道何明建要去。
“該死的何明建,不知道一點保密,他是死了,給我們留下了難題。”
久保忍不住罵道,影左可是給他下令,必須查清楚這次的事,把殺死何明建的人找出來抓到。
舞廳那麼多人知情,他們想調查都很難。
況且舞廳不是他們的地盤,這些人最多隻能問話,或者收買,將他們全部帶回來一一審問,根本沒這個可能。
“繼續調查,爭取找出泄密的人。”
久保吩咐道,丁墨退了出去,這個桉子很難辦,但不得不辦。
李誌群同樣在辦這個桉子,他們是分開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