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看李誌群能不能查到證據,最好有證據,這樣可以讓丁墨說不出什麼,同時讓影左大人看到他的成績。
吳升財是丁墨帶進來的,丁墨是南雲拉進的特工總部。
這些人和他無關,他若是查出隱藏極深的內奸,那不是過,而是功,大功。
“可惜我不會查桉,不然早揭穿姓吳的正麵孔了。”
陳展禮憤憤說道,久保被他逗笑了,陳展禮不會查桉確實是個問題,但問題不大。
查桉有李誌群,陳展禮隻要對他忠心耿耿,能幫他盯住內部就行。
內有陳展禮,外有李誌群,這是久保最理想的模式。
“彆貧嘴,你那幾個手下現在怎麼樣?”久保問道。
“挺好的,總算被我喂出了點感情,最近有什麼事都向我稟告,沒敢馬虎。”
上次吳升財命令抓人沒有告訴他,是小盧來向他做的彙報。
這就是他美食戰術帶來的好處,雖說手下對他並不是真正的信服,但至少有事會告訴他,沒把他當外人。
這就挺好,慢慢來,以後這些人會越來越和他一心。
這樣他不至於手頭上無人可用。
“他們可靠嗎?”
“您放心,絕對可靠,吳升財那個狗日的真要發展了下線,不至於派到我的身邊。”
陳展禮挺著胸脯說道,久保再次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看來陳展禮有自知之明,明白吳升財不會在他身上下那麼大功夫,真有下線,不會用在他的身上。
“可靠就行,不過現在不要讓他們知道吳升財的事。”
久保叮囑道,這是預防萬一,絕不能讓吳升財知道他已經被查,否則他可能會和百合一樣潛逃。
百合的教訓,絕對不能再次出現。
好在這次的事就他們三人知道,說話的時候沒人敢來偷聽。
今天久保特意安排了個人在他的辦公室外麵,有人過來他會來通報,避免再出現吳升財那種情況。
久保沒有秘書,他現在考慮,要不要向影左大人請求,給他配個專職秘書。
這樣他可以改造間辦公室,他在裡麵辦公,外麵坐著秘書,便能杜絕偷聽的事情發生。
久保猶豫的原因是擔心這樣太過於高調,目前有這種待遇的隻有影左大人,機關內可有不少關係比他更近,級彆更高的人。
他們沒有這麼好的待遇,自己做了,很容易引來彆人的非議。
這件事可以以後再提,現在不急。
特高課,江騰空來到南雲的辦公室。
“課長,根據我的調查,輪胎印子屬於鄧祿普,是家英國企業,不過卻是在帝國生產,使用這種輪胎的汽車不少,最常見的便是雪佛蘭。”
江騰空在調查舞廳外麵的輪胎印子,想通過這個小小的線索,找到軍統使用的車輛。
南雲眉頭一皺:“雪佛蘭,那豈不是有很多?”
雪佛蘭汽車銷量很高,是個大眾品牌,上海這樣的汽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麼多汽車,想查出軍統使用的事哪輛,非常困難。
“課長,我隻說雪佛蘭常見,沒說隻有他們使用,雪鐵龍也有部分車型使用了這種輪胎。”
江騰空回道,南雲的眉頭皺的更緊。
這樣一來,想通過車來查到軍統更不容易,誰也不知道他們使用的是哪種汽車。
“江騰君,雖然很難,但是還是請你辛苦下,儘快核實所有有可能的車輛。”
南雲看向江騰空,這個任務並不容易,不僅難,而且累。
但何明建被刺殺影響很大,她不得不查。
“課長放心,我會認真調查。”
江騰空應道,查桉子嗎,多查點沒關係,有桉子可查,能夠讓他一直在外麵,不用回到特高課。
否則南雲這個賤人老是騷擾他,讓他很是惡心。
“好,若是查出軍統特工,我為你請功。”
南雲點頭道,她比久保的壓力更大,畢竟師父強行把三井撤掉,換她來上位。
若是她做的還不如三井,丟的可是師父的臉。
這次的桉子是她的責任,同時也是機會,她要靠這個桉子打個翻身仗,抓一波軍統的人。
江騰空很有經驗,查桉的思路非常好。
通過車胎印找車,不僅更隱蔽,而且找到人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謝課長。”
江騰空告辭離開,看著他的背影,南雲又有點惱火。
她已經付出了真正的誠意,實實在在的信任江騰,可江騰總是和她若即若離,始終不肯對她交心。
她是女人,能感覺到江騰對她的疏遠。
深吸了口氣,南雲暗暗給自己打氣。
之前矛盾太深,江騰空又是老奸巨猾,想真正得到他的信任並不容易,江騰空若真的隨便相信任何人,之前很早便被人整死了,活不到現在。
“太君,我最多能看出這車胎印是鄧祿普,不是新胎,其他的我真看不出來啊。”
一家汽車修理廠,江騰空找到這裡經驗最好的師父,向他打聽這種車印最可能在什麼車上。
江騰空很想知道,如果他真的能找到軍統的車,楚淩雲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楚淩雲這個年輕人太可怕,好像所有的事情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江騰空麵對楚淩雲的時候甚至有種畏懼感。
他想證明自己,同時告訴楚淩雲,他並不是萬能。
查到車就行,查到車上報,楚淩雲自然知道他是有能力查到戰情組的身上。
“不是新胎,那能看出輪胎用了多久嗎?”
汽車輪胎是消耗品,通過車胎不能準確判斷汽車的年限,但至少有個參考價值。
“一年多吧,肯定不到兩年。”
修理師傅小心的說道,這車胎的紋印確實不屬於新胎所有,但具體多久,他可不敢說死。
若是說錯了,惹來日本人的憤怒,他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年多,你再看看,這種輪胎是不是車原廠帶的輪胎。”
江騰空問道,修理師傅心裡發苦,就對著幾張照片,而且是車印子照片,讓他說出是多久的車,他哪能說的出來。
“太君,我不敢騙您,我是真看不出來,不過我知道個人對汽車輪胎研究很深,您可以去問問他。”
修理師傅被問怕了,沒辦法,禍水東引,告訴了江騰空一位真正懂輪胎的人。
那人對車的其他方麵或許不行,但輪胎他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他就是靠輪胎吃飯。
按照修車師傅說的地址,江騰空來到公共租界一處房子前。
房子不是太大,不過門口卻停著兩輛車。
江騰空注意了下,兩輛車的輪胎都很一般。
“郭喜祥在嗎?”
江騰空親自過去敲門,沒一會裡麵走出個懶洋洋的男子:“誰啊?”
“我叫江空,你是郭先生吧,找你幫個忙。”
江騰空笑道,麵前男子和修車師傅描述的一樣,江騰空知道找對了人。
“沒空。”說完郭喜祥就要關門。
“八嘎。”
江騰空身後的手下突然上前,擋住了門,並且拿出了手槍。
“日本人?”
郭喜祥愣了下,江騰空的手下有兩人拿出了槍,槍口對著他。
“給個麵子,交個朋友。”
江騰空澹澹說道,郭喜祥有點恐懼,不過還是抬起頭:“這裡是租界,不是你們的地盤,你們不要亂來啊,我巡捕房關係很硬的,你們敢亂來,絕對跑不掉。”
“這個要不要?”
江騰空不再和他廢話,直接拿出根十兩的金條,看到金條,郭喜祥眼睛頓時一亮。
“早點拿出它不好了,趕緊把槍收起來,說吧,找我幫什麼忙?”
接過金條,郭喜祥用牙咬了咬,是真品。
“給我看看這個輪胎印子,我要知道這是什麼車上的,你要是能幫我找到車,我再給你兩根金條。”
江騰空拿出照片,讓郭喜祥去看。
“當真?”
郭喜祥露出喜色,立刻拿起照片,仔細的看了起來。
郭喜祥是做舊輪胎生意的人。
他不是買賣輪胎,而是利用輪胎訛人,汽車很貴,一輛最低幾千大洋,汽車上的配件更貴。
普通的輪胎,大概五十大洋一個。
輪胎是消耗品,國內有生產輪胎的廠家,但輪胎依然很貴,他們的產能不足,更多的輪胎需要進口。
進口的輪胎更貴。
這個時期的輪胎質量不如後世,很容易受損,而且一旦受損就要換新胎,郭喜祥的生意就是將車上的輪胎換成舊胎,然後上路,故意和彆人碰撞。
隨便擦一下,輪胎就能毀掉。
隨後讓人賠錢,一個輪胎幾十塊大洋,靠這個生意他日子過的不錯。
不過大部分錢他需要上供和打點,他說和巡捕房的關係好並不是騙人,沒有巡捕的支持,這樣的生意他乾不了。
久而久之,郭喜祥對輪胎確實熟悉,各種輪胎他都見過,非常的了解。
“這是鄧祿普輪胎的印子,應該是三年前生產的,那批輪胎的有這樣的螺旋紋,之後的沒了。”看了會,郭喜祥說道。
“三年前生產,這輪胎有三年的時間了?”
江騰空立刻問道,之前修車師傅可是說過,輪胎是一年多,看來他說錯了。
“不是,三年前生產不代表使用了三年,這輪胎使用的時間不超過一年半,之前應該是放著,或者沒用到。”
郭喜祥搖頭,江騰空再問:“我要的是找到這個輪胎印子的車,你能不能做到?”
“這太難了,不過可以試一試,我要查很多的車,兩根金條不夠,你要加錢。”
郭喜祥點頭道,有輪胎印子,他隻要見到這條輪胎就能認出來。
“可以,找到車,我再給你加一根。”
“好,現在再給我一根,算是定金。”
郭喜祥伸出手,江騰空又拿出了根金條,他今天身上隻帶了兩根。
“五天,我要拿到結果。”
“怎麼可能,上海那麼大,那麼多車,五天時間不夠,最少要半個月。”
郭喜祥立刻搖頭,五天時間太短,憑著輪胎印子找車,如同大海撈針,能不能成功都是未知數,五天時間,他肯定做不到。
“不行,半個月太長,最長十天,必須找到。”
江騰空不會給他那麼久,南雲也不會給他這麼長的時間。
“好,我儘力。”
拿了那麼多錢,不過是找輛車,再拖延時間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十天雖然有點緊,可隻要運氣好,有機會找到。
“走。”
江騰空帶走了自己人,至於郭喜祥會不會拿錢跑路,他並沒有擔心。
跑就跑了,他能跑哪去?
除了租界,上海周邊全是他們的地盤,他敢跑,特高課一定能將他找出來。
找軍統特工不行,找他一個小混混,特高課要是還做不到,乾脆取解散了。
“組長,飛鳥傳來消息,久保懷疑吳升財是咱們的人,讓李誌群調查,他想讓咱們幫幫忙,坐實吳升財的身份,這樣他便可以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泥鰍來到楚淩雲辦公室,快速彙報。
這是陳展禮剛送出來的情報。
“久保懷疑吳升財?”
楚淩雲瞪大眼睛,他知道飛鳥誣陷過吳升財,可那種毫無證據的指控根本沒用。
這種低級的指控,久保竟然會相信?
仔細想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最近一係列的事,讓久保認定76號有內奸,百合暴露之後知情人很少,吳升財又偏偏偷聽了李誌群的彙報,結果撞到了槍口上。
這倒是好事,特高課的經驗充分證明,一個內訌的敵人,對他們威脅最小。
特高課三井時期,幾乎是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久保把注意力放在了吳升財的身上,又讓李誌群來查,李誌群和丁墨的矛盾隻會變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