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部長,我先看看資料,等我看完再說。”
楚淩雲回道,楊部長帶來了很多人的資料,全是知道這些秘密的人。
數量確實不少,現在紅黨已經很重視保密,但因為對同誌的絕對信任,很多事情還是不會隱瞞。
他們不是在敵占區,並不是潛伏。
麵對各種危險,如果不信任,怎麼能夠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
這些人可都是有著過命的交情。
楚淩雲看的很仔細,蘇北這邊同誌前期的調查不錯,很詳細,但還是有著不足。
比如他們隻調查了能接觸到這些情報的人,如果接觸到的人,告訴了彆的人呢?
他們並沒有問。
沒問也沒錯,一旦大規模問了,必然會引起內奸的警惕,無法繼續暗中調查。
況且查內奸,最忌諱把所有人懷疑進去。
這種懷疑是對信任最嚴重的打擊。
不管在哪都是一樣,中統還是黨務調查處的時候,轟轟烈烈查內奸,殺的一個小隊的人,又把一組的人關進監獄。
結果呢?
內奸依然好好的活著,並且做到了情報處長,被殺的冤死,被關的造反,殺了更多的人,壞了徐老鬼更大的事。
而且這件事,對當時整個黨務調查處的影響都是極壞。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能恢複元氣。
甚至影響延續至今。
軍統沒有這麼做到,那是因為楚淩雲查出了內奸,若是沒能查出,戴老板同樣會這麼瘋狂。
紅黨不可能像他們那樣,懷疑到誰便直接殺掉。
那不符合紅黨的理念,沒有大規模排查並不是錯,情況不同,辦事的方法也就不同。
這些人蘇北這邊的同誌全部調查過,楚淩雲又仔細看了一遍。
有些同誌不需要去懷疑,他們不可能是內奸。
比如加入紅黨非常早,走過草地的同誌,他們一直都在軍中,絕沒有可能成為果黨的人。
而且這名內奸做的很隱蔽,根據被俘的人交代,麵確實知道紅黨的部署,但情報怎麼來的,他們並不清楚。
楚淩雲猜測,這名內奸是直接將情報交給了韓司令,但沒和他們見麵。
此人不可能是韓司令的人。
他具體的身份楚淩雲還不清楚,有可能是中統,也有可能是軍統的人。
甚至可能是彆的情報部門的人。
如今果黨的情報山頭不少,陳木土組建了自己的土木係,各個軍頭基本都有自己的人,不過論專業,還是軍統最強。
這名內奸,真是戴老板派來的嗎?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戴老板喜歡提前布局,如果是他親自委派,不會告訴其他的人,除了齊秘書。
很有可能,此人就是齊秘書負責。
這樣的人又不是沒有,岩井公館的袁易達就和戴老板有著私下聯係,軍統除了他
就是許義都不知情。
不管是誰,這次楚淩雲的任務是找出他,揪出他來。
任何人隻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想要一點痕跡不留,沒有可能。
將所有資料看完,已是三天後。
楚淩雲再次發現了他們一個沒有調查到的地方。
犧牲的同誌,他們沒有去查。
對此楚淩雲能理解,誰會想到犧牲的同誌,內奸不可能讓自己死去,但他可能利
用這名同誌,然後戰鬥的時候害死他。
比如他自己沒有接觸過情報,但通過彆人打聽到了這件事。
他打聽過,隻要調查,他就會成為嫌疑人。
為了避免自己被懷疑,這次大戰是他最好殺人滅口的機會。
這種可能並不是絕對,但任何有可能的事,楚淩雲都會去做詳細的調查。
不過這樣一來,調查的範圍很大,而且不能公開去查,很是麻煩。
難怪蘇北的同誌束手無策,這次的確很難。
楚淩雲不怕難,難才有挑戰。
“楊部長根據目前的線索,基本可以判斷這是名專業特工,既然是專業的,他加入我們的時間不會太久,我們可以先把所有不可能是的人摘出來。”
楚淩雲對楊部長說道。
韓司令那邊有不少人被俘,包括高級軍官。
但沒一人知道情報來源,證明內奸對自己的保護很嚴,鋤奸部雖然不是特彆專業
可至少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審查,經驗豐富。
這次沒能找到一丁點有用的東西,一般的人可做不到。
“可以,把他們摘出來後呢?”
“你們先去詢問問的仔細點,告訴他們事情的嚴重性,千萬彆犯傻不說,包庇了特務。”
楚淩雲回道,當初在武漢查到的漢奸,本來查到了一個人,就是因為他的包庇不說,耽誤了楚淩雲的調查時間。
在紅黨這邊,楚淩雲沒有太大的擔心。
隻要表明問題的嚴重性,他們肯定會說,不會隱瞞。
“好。”
“詢問記錄全部記下來,另外麻煩您把所有犧牲同誌中,能夠接觸到情報的名單給我一份。”
“犧牲的同誌?”
楊部長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犧牲的同誌也要查嗎?
內奸不會真幫紅黨拚命作戰,讓自己死在這,犧牲的同誌中,不可能有內奸。“兔同誌,犧牲的同誌絕對可信。”
“我明白,我也信任他們,但您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把情報泄露給內奸,然後,在戰場被內奸找個機會殺人滅口。”
楚淩雲的話讓楊部長愣在了那,這點他從沒有去想過,也壓根想不到。
但兔同誌說的有道理,若真是如此,更要查出那名特務,他不僅可惡的給敵人提供情報,還害死了自己的同誌。
“我明白了,我會仔細調查,查清楚一切。”
楊部長看了眼其貌不揚的楚淩雲,快速向外走去,之前他還有點懷疑,柯公派來的人能不能幫他們找出這名特務。
畢竟他從沒有聽說過此人。
僅僅就剛才這一點便讓他明白,人家確實有著真本事,能想到他們所有人想不到的事,這就是能力。
收拾好資料,楚淩雲伸了個懶腰。
他來到房子外,這邊的氛圍很好,同誌們一起開開心心的工作,做事,到處有笑聲,甚至是歌聲。
相對比果黨的軍營,這裡就是天堂。
楚淩雲隨意的走著,他沒有走遠,就在附近轉一下,散散步。
坐了那麼久,確實需要出來走走。
古村秋完課,騎著自行車往軍部趕,那邊有一些日本資料需要他進行翻譯,因
為牽扯到機密,他無法把資料帶出來。
不過有自行車,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二十分鐘他就能趕到。
“玲玲。”
前麵有個人走的很慢,古村秋搖了下鈴鐺,楚淩雲立刻讓到路邊,轉頭看了眼騎車的人。
這個人很眼熟。
多看了幾眼後楚淩雲立刻認出,他是被同文書院通緝的古村秋,他不是在延州,什麼時候來的蘇北?
古村秋也看到了楚淩雲,車子正往前走著,他剛轉過頭,突然愣在了那,急忙刹住了車。
他再次回頭,看向楚淩雲。
注意到他激動的神情,楚淩雲微微一僵。
這個麵孔他不是沒有用過,當初通知古村秋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副容貌,不起眼,不容易引來關注。
這次和次其實有那麼一點不同,但大致一樣,畢竟楚淩雲並沒有特彆用心的做造型。
古村秋一樣對不熟,就見過那麼一次,不會認出那些差距看他的表情,很明顯他
認出了自己。
“恩人,是您。”
古村秋看著楚淩雲,突然扔下車子,快速跑了過來,激動的問道。
他果然認出自己。
“古村,最近還好嗎?”
楚淩雲沒有否認,古村秋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認出就算了。
“好,我很好,我到延州後一直想找您,特彆是南京出事後,很可惜沒人知道你在哪,我知道您在潛伏,很危險,沒想到在這裡再次遇到了您。”
古村秋很是激動,他的恩人明明就在蘇北,可是高政委為什麼說找不到人呢?
這會古村秋並沒有多想,他還在為見到恩人而高興。
“我沒事,你這是去哪?”
“我有一些文件要翻譯,恩人,您住哪,我先去翻譯,等我忙完過來找您。”
古村秋快速說道,見到恩人他很高興,但不能耽誤工作,這份翻譯工作同樣很重要。
“我就在這裡,你先去吧,正事要緊。”
“好,恩人,次沒機會問您,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古村秋猛點頭,楚淩雲猶豫了下,隨即說道:“兔同誌。”
兔同誌,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代號。
不過古村秋能理解,兔同誌的工作很危險,不能隨便告訴彆人真名。
知道代號也行,至少有個名字。
“好,您等我。”
古村秋快速離開,楚淩雲繼續散步,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古村秋,古村秋是日本人沒錯,但他的心是紅的。
他和彆的日本人不同,他是自己的同誌,可以信任的人。
古村秋今天翻譯的很快,忙完今天的翻譯,天已經黑了,他立刻來到剛才遇到楚淩雲的地方。
“不能進,為什麼?”
打聽到地方,門口的哨兵卻攔住了他,這裡是鋤奸部所在,目前正在嚴查特務,沒有介紹信的人無法進入。
“同誌,您不要問了,我不能說,總之沒有介紹信,您不能進去。”
“好,我不問,您稍等。”
古村秋點頭,兔同誌不是一般人,他也知道了這裡是鋤奸部,不讓他進能理解。
他去找高政委,請他開介紹信。
“您那位恩人就在蘇北?”
高政委很是驚訝,古村秋的恩人什麼時候到的蘇北,他怎麼不知道。
“您真不知道?”
古村秋也傻了眼,沒想到高政委並不知情。
看來高政委沒有騙他,是真的沒有找到。
“他叫什麼,現在在哪?”
“兔同誌,在鋤奸部那邊。
兔同誌,高政委愣了下,馬明白這是代號,在鋤奸組,他立刻想到了一件事。
他們這裡有特務,果黨的特務。
鋤奸組一直沒找到人,向老家求助。
之前鋤奸組沒有兔同誌,很有可能他是剛來不久,鋤奸部的保密很嚴格,沒有告訴他很是正常。
“介紹信我現在不能給你開,但我可以先去幫你問問。”
高政委解釋道,他沒弄清楚情況,不能隨便給古村秋開介紹信,這是紀律。
“好,您儘快問。”
古村秋有點失望,但沒有著急,隻要恩人還在,他明天過去也是一樣。
老高來到楊部長這,楊部長正在忙。
“老楊,有空嗎?”
老高問道,楊部長看到他,立刻抬起頭:“有,您稍等我一會。”
楊部長快速忙完手中的東西,高部長則坐在了桌子那等他。
這裡不是果黨的辦公室,每間辦公室都有舒服的沙發,紅黨條件艱苦,辦公室內有張方桌就不錯了。
圍著方桌喝茶,一樣能聊工作。
“高政委,您怎麼來了?”
楊部長收起手中的資料,帶著水壺和茶碗來到桌子前,大碗茶,也不是什麼好茶。
“我聽古村說,他的恩人在你這,叫兔同誌,是從老家來的同誌嗎?”“兔同誌是古村的恩人?”
楊部長很是驚訝,古村秋可是蘇北的名人,很多人知道他。
一個日本人,卻有顆鮮紅的心臟,而且一直任勞任怨的做事,這次又幫他們發展了六名日本醫生,留下來給他們幫忙。
知道他的人,確實不少。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