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陸寶雲不算什麼,但若陸寶雲真的有能力,以後說不定會成為他很大的助力。
而且陸寶雲在76號毫無根基,他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這次江騰空總算做對了,沒把人交給陳小二去浪費。
“你的冰汽水在哪?”
李誌群正在高興,石田的話差點被讓他把眼珠子瞪出來,石田竟然要去喝陳展禮的汽水?
汽水是不便宜,但石田是缺那點汽水的人嗎?
這些洋汽水有什麼好喝的,一股怪味。
李誌群的關注的不是汽水,而是石田的態度,他怎麼會答應陳小二?
難不成真像詹海雲說的那樣,陳小二會巫術,能下迷魂藥,迷惑住這些日本人?
“就在我辦公室,我去給您拿。”
陳展禮怔了下,急忙回道,石田點頭,跟著陳展禮去了他的辦公室。
石田最初並沒有想過要喝陳展禮的汽水,他本來想走,突然想起江騰空曾經說過的話。
李誌群有野心,也有能力,對他要提防點。
相對比李誌群,副主任陳展禮沒看出有什麼大能力,小聰明或許有,但登不得大雅之堂,76號需要陳展禮來牽製李誌群,彆讓李誌群給中國人搗亂。
中統沒了,軍統成了最大的靶子。
要是李誌群抓到軍統的人,對他們可不是好消息,楚淩雲一旦生氣,他們也要跟著倒黴。
上次江騰空便是因為這點,特意幫了陳展禮一把。
石田同樣因為這個原因,答應喝陳展禮的汽水。
“大人,您請,這個叫什麼可樂,西洋人的玩意。”
陳展禮拿出一瓶可樂,笑嗬嗬打開遞了過去,石田接過可樂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陳展禮拿東西的時候,眼睛卻不自然的瞄了下自己的抽屜。
那裡麵有槍,還有手榴彈。
楚原隊長竟然被日本人殺死了,聽到這個消息後陳展禮把自己鎖在房間,他沒敢流淚,在敵後他不能隨意流淚。
他和楚原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楚原卻做過他兩天的教官。
楚原也是他的老師之一。
老師被殺,他這個弟子卻不能為師報仇,還要阿諛奉承老師的仇人,他的心裡彆提有多麼難受。
可他清楚,就算他能殺死石田,他也要跟著完蛋。
他的作用不在於報仇,而是留在76號,獲得這裡的重要情報,最好能將李誌群徹底打倒,這樣以後76號將由他說了算。
到時候他便能控製住76號,不在危害中國人。
反正他在彆人的眼中就是廢物,廢物沒出成績,多正常。
陳展禮強忍住心中的殺意,他明白,石田並不是殺死楚原老師的罪魁禍首,就算要殺,也應該殺江騰空。
不過想殺江騰空,必須組長同意,他不能擅自做主。
他明白紀律的重要性。
“汽水不錯,以後好好做事,為帝國立功。”
石田起身,他來喝汽水就是個表態,陳展禮需要支持,讓他和李誌群繼續內鬥,76號的戰鬥力永遠彆想起來。
李誌群辦公室,陸寶雲正忐忑的站著。
“你去情報一處二科,會有人帶你去辦公室。”
李誌群簡單打發了陸寶雲,本來他還想著好好和陸寶雲聊聊,石田的舉動影響了他的心情。
他現在沒心思去管陸寶雲。
江騰和石田什麼意思,為什麼對陳小二另眼相看?
陳小二身上到底有什麼好,這些日本人對他態度都不一般?
除了南雲。
不過南雲是女人,和陳小二又有著很大的仇怨,不可能像這幾個人一樣對待陳小二。
李誌群實在想不明白。
好在他很快看到石田離開,石田並沒有和陳小二多說什麼,這算是讓他放下了點心。
一天後,江騰空將石田和水津叫到了辦公室。
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封打開的信,信封上有顆子彈。
“軍統送來的,狂妄。”
江騰空拍了下桌子,憤怒吼道,泥鰍送出了匿名信,沒有內容,就一顆子彈。
讓人特意送給了特高課的哨兵。
哨兵發現信封內包裹的是子彈立刻把人抓了,結果發現此人是個日本浪人,有個人給了他錢,讓他幫忙送信。
給的錢不少,他也沒管信封裡是什麼就送了過來。
“課長,這次咱們是打疼了他們,故意用這種伎倆來惡心我們,軍統不過如此。”
水津笑道,一顆子彈就能嚇住人?
他這裡有的是子彈,軍統的人敢來,要讓他們好好嘗嘗。
“課長,不能掉以輕心,軍統楚淩雲出了名的詭計多端,您最近最好不要出門。”
石田小聲說道,江騰空天天出門也沒事,不夠軍統既然這麼做了,他們要配合演戲。
“出門怕什麼?”
江騰空冷哼了聲,這封信沒有任何字,就一顆子彈。
不過是個人都能猜出送信的主人是誰。
他們剛殺死‘楚原’,‘楚原’的腦袋還在城牆那掛著呢,至於身體早就被江騰空處理掉了。
他之前便發現了端倪,楚原確實不是真的,他的臉上有化妝。
不過抹了石灰,原本小混混就和楚原有點像,加上死去之後變的很難看,又被打爛了眼睛。
現在誰也看不出他真正的摸樣。
有照片和詳細的查桉過程,他就是楚原。
“課長,咱們不怕,但要小心。”
石田再次勸道,水津急忙跟著點頭:“沒錯,課長您要小心,但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把軍統的人繼續找出來。”
水津現在乾勁十足,想著多抓軍統的人立功。
石田看了他一眼,這麼積極乾嘛,越積極他死的越快。
中國人現在是不願動手處理他,以免給江騰空增加壓力,可他真要對中國人產生威脅,馬上就要完蛋。
石田很了解楚淩雲的做事手段。
南雲不就是如此,被架空後讓她擋在江騰空的身前,可她偏偏發瘋,抓了那麼多中國人,甚至抓了軍統的人。
最終惹來軍統報複身亡。
“我沒事,馬上去查清楚,這顆子彈到底誰送的,抓住他。”
江騰空點頭,石田還沒說話,水津立刻站直身子:“課長您放心,我一定把送信的人給查出來。”
“你先去吧,石田留下。”
江騰空點頭,水津高高興興出了門,幸好他機靈,搶先說話,把任務搶到了手。
石田慢了他一步,這個桉子交給了他,又給了他立功的機會。
江騰空走到門口看了眼。
“中國人要川口的命,川口在水津手下,我不好參與。”
石田小聲說道,他是來彙報中國人最新的命令。
戰情組必須做出回應,陸寶雲和川口兩個人必死。
“我來布置,他們先殺陸寶雲還是川口?”
江騰空問道,水津確實不適合現在死,但他也活不了多久,需要的時候肯定要完蛋。
“沒說,我估計是陸寶雲,畢竟陸寶雲是導致楚原死亡的罪魁禍首,又是他們的叛徒。”
石田搖頭,他猜的沒錯,先殺的的確是陸寶雲,並且泥鰍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
陸寶雲到了76號,便是他的死期。
科長辦公室,陸寶雲坐到了下班,李誌群因為石田去了陳小二那影響了心情,沒有親自送他上任。
送陸寶雲的是處長詹海雲,不是主任親自過來,讓陸寶雲多少有點遺憾。
他可是特高課送來的人。
二科的科長之前乾的好好的,結果他一來,被擠到了行動一處,依然是科長,不過行動一處全是土匪組成,那邊肯定沒有情報一處好。
陸寶雲占了他的位置,他自然不高興。
二科的人也不高興,他們基本出自中統,突然一個軍統的人來做他們科長,怎麼可能尿到一個壺裡?
就這樣,陸寶雲上任,手下三個組長,九個隊長,沒一個主動來他辦公室問好。
陸寶雲明白,他根基淺,剛剛來就做了科長,手下並不服他。
不過他沒有擔心,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整合好他的二科。
一下午的時間,陸寶雲都在看他的手下檔桉。
他要了解每個人的情況,好個個突破,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貼心手下,沒有真正的自己人,靠他自己根本做不成事。
他的手下多是出自中統,專業能力還是有的,比他想象的要好。
下班時間到了,陸寶雲立刻來到詹海雲辦公室。
“處長,您今天有時間嗎?”
陸寶雲笑嗬嗬的問道,他想在76號站穩,有兩個人必須巴結。
一是主任李誌群,二就是他的頂頭上司詹海雲。
沒有這兩個人支持,他什麼也做不了。
“陸科長,你有什麼事?”
詹海雲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見到陸寶雲微笑回問。
“沒什麼,屬下初來乍到,想請您吃個便飯,希望您能賞臉。”
陸寶雲態度放的很低,詹海雲馬上點頭:“沒問題,我把一科和三科的科長叫上,晚上一起認識下。”
詹海雲知道李誌群對陸寶雲的態度,陸寶雲很有用,他畢竟是軍情戰情組的人。
用好了他,說不定還能繼續抓到戰情組特工。
抓到任何一個,對他們來說都是大功。
若是能像特高課那樣抓到或者殺死楚原這樣的人,他們的功勞更大。
能夠立功,詹海雲很給麵子。
“謝謝處長,我馬上去望湘樓安排,等您和二位科長大駕光臨。”
陸寶雲大喜,詹海雲的態度讓他放心不少,可惜今天請不了李誌群。
至於副主任陳展禮,他想都沒想。
陳展禮和李誌群不和,那可不是什麼秘密,而是公開的事情。
他現在是李誌群的人,去請陳展禮,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完蛋。
陸寶雲急匆匆跑了出去,望湘樓距離76號不算遠,是個不錯的招牌,湘菜做的很好。
他不知道,從他出門的時候,便有人盯住了他。
今天他什麼時候離開的特高課,幾點到的76號,又被安排了什麼職務,戰情組知道的清清楚楚。
就等著他到了李誌群手下,然後製裁。
本以為他今天會躲在76號,沒想到他竟然單獨一個人跑了出來。
這麼好的機會,戰情組怎麼可能會放過。
泥鰍這邊很快收到信號,果斷下令,跟蹤陸寶雲,隨時準備動手。
陸寶雲一個人,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陸寶雲知道戰情組不會放過自己,他並沒有叫黃包車,而是一路小跑,望湘樓距離76號不足一公裡,他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了這個飯店。
這麼短的距離,一路小跑,幾分鐘就到。
他相信自己不會有事。
首先軍統的人不敢在76號附近守著,這裡肯定是76號特工關注的重點。
其次他們不知道自己是今天被送到了76號,不可能現在就對自己下手。
過了今天,他以後小心一點,不隨便出門便不會有事。
如果沒有詳細的情報,他的理由確實充分,不管是特高課還是76號,軍統都無法派人長時間盯著。
畢竟是特務部門,能夠監視到自己大門的地方肯定會不被特彆關注。
很可惜,這兩個地方都有戰情組的人。
而且戰情組根本不用盯大門,他們盯旁邊就行,陸寶雲耍他的小聰明,跑出去的時候便被發現。
“隊長,他進了望湘樓。”
一名戰情組行動隊員看向他的小隊長,小隊長眼睛眯了眯,陸寶雲單獨進了飯店,望湘樓不小,估計是想請人吃飯。
請的人一定屬於76號。
很可惜,上麵的命令是找到機會,快速製裁陸寶雲,沒說對76號其他的人下手。
“我馬上帶人進去,你們在外麵接應。”
這是難得的好機會,陸寶雲隻有一個人,出其不意便能殺死他。
這裡撤退也容易。
他們行動隊做過很多次演練,包括在76號附近執行任務,又該怎麼撤退。
小隊長是個膽子大的人,說乾就乾。
槍在手上,藏在衣服裡,他帶著三個人裝作吃飯的客人直接進去。
陸寶雲剛點好菜,正好回頭看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