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給外圍安排點事才行,順便就寫了租界霞飛路。
“做的不錯,繼續監視,不要心急,這人應該是普通隊員,不是小隊長,這次不說抓到楚淩雲,至少要抓個像楚原那樣的隊長,能抓到趙三最好。”
江騰空誇讚道,水津更是高興。
“您放心,我這次一定能抓到楚淩雲。”
水津信心十足,卻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上司正像看猴一樣的看他。
就他還想抓到楚淩雲?
做夢的時候或許可以。
得到課長鼓勵,又沒有石田在身邊礙眼,水津意氣風發,要借助這次的機會好好立功。
“組長,倭豬和癩狗已全部到位,比我們想的更好一些,水津竟然把石田給擠走了。”
泥鰍收到江騰空的電文,到楚淩雲這來彙報。
黎宏儒在他們的計劃之內,水津純粹是自己湊上來的,既然江騰空做出了布置,他們沒必要改變計劃,靜靜看他們倒黴就是。
“可以讓我們的人離開了。”
楚淩雲點頭,他們的人這幾天一直在房子內,每天正常外出,這麼做有一定的風險,不過在可控之內。
石田是桉子的負責人,沒有他的同意,中統的人不敢動手。
現在既然換了人,沒必要繼續留在那。
“是。”
泥鰍嘿嘿一笑,那套房子有機關,不是地道,而是和旁邊的房子是打通的。
旁邊房子內有全套的衣服,還有個側門,可以直接離開巷子,進入大路。
做好掩飾,他們的隊員能夠在這些監視的目光下,大搖大擺的離開。
至於那個側門,泥鰍讓隊員做了布置。
側門和正門全部布置了詭雷,房間內還有炸藥。
等他消失長時間沒有出現,不管是特高課還是中統的人,隻要敢進去,絕對能讓他們飛上天。
炸藥布置的正好,最多炸毀他們三處房屋,那兩處房屋都是他們之前買下做的布置。
房子的主人是普通人,楚淩雲不會為了任務害的他們失去房子。
不管任何時代,對中國的老百姓來說,房子都是極其重要的財產。
至於另外的隔壁,主人是日本人,房子強取豪奪而來,既然如此,順便把他們一起收拾了。
這樣的房子楚淩雲肯定不會賠錢。
收到信號的隊員,迅速布置詭雷,他不知道自己暴露,完全是按計劃行事。
信號很簡單,而且非常安全。
隊員布置好一切,特意墊高鞋子,讓身材高一點,又把肚子弄鼓點,整個人完全變了和樣。
他從側門離開,監視的人隻是看了他一眼,壓根沒有搭理他。
就這樣,他在好幾個監視的人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的離開。
第二天下午,黎宏儒眉頭緊皺。
他們監視這名特工已有好幾天時間,前幾天基本上每天都會出門,這兩天卻門都沒出,很不正常。
“水津大人,他已經兩天沒有出來了,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黎宏儒回到特高課向水津彙報,他擔心事情有變,想提前抓人,不過要抓人必須有水津的同意才行。
說到底,他們是狗,日本人才是主人。
狗就要聽主人的命令。
這個自覺他有。
“有沒有在院子裡出現過?”
水津眉頭緊皺,昨天一天人沒動靜,也沒做飯,他沉住了氣,今天還是這樣,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有。”
“走,過去看看。”
水津坐不住了,立刻帶著黎宏儒來到監視點,這名特工是一個人居住,又每天出門,此時突然的反常必有古怪。
可他的房子附近全是自己布置的人,不僅有中統,還有他的人。
他對中國人並沒有那麼信任。
這麼多人一起盯著,難不成他還能長翅膀飛走?
水津親自拿著望遠鏡,突然問道:“昨天開燈了沒有?”
“沒有。”
他的手下搶先回答,水津心裡一沉,連燈都沒開過,有可能人已經不在了?
可他是怎麼離開的。
“你們幾個進去看看,如果人在裡麵,立刻抓捕。”
水津果斷下令,旁邊的黎宏儒張了張嘴巴,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根本沒有反對的權力,水津說要抓人,他必須服從。
“你們幾個一起過去。”
見日本人要行動,黎宏儒急忙命令自己的手下,如果是抓人,他的人要參與,這樣抓到人的功勞至少也有他們一份。
眼睜睜看著日本人把人抓走,他們的功勞要大打折扣。
幾名日本特工很小心,他們翻牆入院,用最輕的聲音打開外門,來到正屋門口的時候,又進行了仔細的觀察,最後拿刀小心的挑開裡麵的門栓,一點一點開門。
開門的時候,他們特意觀察了門縫,沒有發現任何繩索的東西。
而且隻有一個人開門,其他人都在遠處。
日本特工經驗豐富,他們也害怕這裡布置有其他的機關。
很可惜,他們這次的對手是戰情組,機關根本就沒有在門上。
順利打開門,幾人拿著槍,慢慢進入房間。
中統的人則在後麵跟上。
天色有點暗,裡麵沒燈,就算有燈也沒用,機關在他們腳下的磚上,不止一塊磚上有,隻要有人碰到,必然爆炸。
“轟。”
爆炸聲突然響起,水津被震的歪倒在地上,爆炸的威力不小,緊接著又是爆炸聲。
震動之後,水津立刻看向窗外。
之前監視的房子被炸的稀碎,兩邊的房子也受到了波及,損毀嚴重。
監視的目標住在胡同內第二個房子,隔壁的房子便是靠路,裡麵第三個房子被炸壞,第四個房子同樣有所受損。
不過到了那裡威力減輕了許多,房子損失輕一點。
目標和兩邊的房子,基本上完了。
房子都成了這樣,進去的幾個人,結果可想而知。
三名日本特工,三名中統特工,很快被人從裡麵抬了過來,六個人當場死亡,四個屍體都不完整,另外兩個算是有個全屍,但也是斷胳膊斷腿,好不到哪去。
隔壁住著日本人的第三間房子,同樣埋著人,正在慘叫。
“怎麼會這樣?”
黎宏儒呆住了,水津更是瞪大了眼睛,那個中國特工早就跑了,根本沒在裡麵,不僅如此,他還在裡麵布置了陷阱?
可他究竟是怎麼跑的?
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暴露?
水津立刻看向黎宏儒,之前夏誌豪盯著的時候沒一點事,黎宏儒把任務搶過來,人很快便消失,會不會是他搞的鬼?
注意到水津的眼神,黎宏儒突然打了個哆嗦。
他明白,事情被他們搞砸了,盯著的人沒了不說,還炸死了三個日本特工,至於他的三名屬下,哪有日本特工重要。
肯定要有人來背這個責任,水津不會自己背,他就成了最好的背鍋俠。
“水津組長,一定是他發現了自己暴露,特意布置了陷阱後偷偷離開,地道,房子內一定有地道,您等等,我去找,一定能找到。”
黎宏儒說完就想離開,水津立刻喝道:“回來。”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暴露,是不是你的人露出了什麼破綻?”
水津死死的盯著黎宏儒,黎宏儒心裡再次一緊,果然,水津想把鍋扣在他的頭上,可他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啊。
“大人,我保證,我的人不會有問題,會不會是夏誌豪,他不甘心把任務交給我,故意泄密?”
死道友不死貧道,黎宏儒必須把這個鍋甩掉。
“夠了。”
水津怒斥,夏誌豪被帶回特高課後便被軟禁起來,根本沒辦法和外界聯係。
石田收了黎宏儒的好處,任務又這麼重要,怎麼可能不防著這一點,夏誌豪可是剛剛投靠過來的人,還沒有經過他們的考驗。
就算甩鍋,也甩給個靠譜的人,甩給一個被控製的人,誰會相信?
這次的鍋,必須黎宏儒來背,他肯定不會攬責。
但他的責任同樣逃不掉,桉子畢竟屬於他。
“吩咐法租界那邊,馬上抓人。”
水津對身邊的人下命令,盯住的是兩個人,還有個青幫弟子,他是外圍,並不重要,水津沒有重視他。
現在重要的人跑了,又給他們帶來那麼大損失,哪怕是個外圍也必須要抓,多少是點彌補。
水津帶著黎宏儒回到特高課,兩人先是檢查了被炸毀的地方,並沒有發現地道。
沒有地道,人是怎麼跑掉的?
他們二十四小時都在監視,確認沒人離開過。
水津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哪裡知道有暗門通向隔壁,房子又不是以一個人的名義買下,而且不是最近才買下,像這樣的房子戰情組手中還有不少。
“人跑了,炸死了我們三個人?”
江騰空豁然起身,結果在他意料之中,水津不可能抓到人。
就死了三個,算是少的。
事實上是六個,江騰空同樣沒將中統那幾個叛徒當做人來計算。
計算的越多,他們的戰損便越大。
“課長,我保證我的人沒出任何問題。”
水津低著頭,言下之意便是,他的人沒錯,錯的是黎宏儒的人。
江騰空起身,來到他們麵前,最後站在黎宏儒麵前。
“江騰課長,我也保證,我的人沒出問題。”
黎宏儒急忙說道,剛說完,他的臉上猛的一痛,清脆的響聲在辦公室響起。
“都沒問題,告訴我,人是怎麼沒的,他那裡沒有電話,誰通知的他?”
江騰空冷冷說道,水津更不敢抬頭,課長算是給了他麵子,沒有打他耳光。
黎宏儒被打,根本不敢吭聲。
“水津,立刻查清楚真相,查不出來,你這個組長自動停職。”
江騰空很惱火,他必須表現出惱火的樣子來。
水津明白,課長是真的生氣了。
課長為了他,特意將石田擠走,把這麼好的機會給了他,但他竟然辦砸了,目標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更是為此損失了三名手下。
這個責任他怎麼都逃不掉。
“是,組長放心,我一定查明真相。”
水津額頭冒汗,查不出來,他這個組長就乾不下去了,一旦被撤職,想要恢複可就難了。
他不是課長,當初不被三井信任,自動請辭。
一旦失去課長對他的信任,他的好日子也就徹底到了頭,現在他又得罪了石田小山,沒有了權力,石田隨時能夠整死他。
為了他自己,這件事也必須查清楚。
兩人離開後,江騰空自己突然笑了,演戲的感覺很不錯,特彆是這種,明明是他做的局,手下卻那麼惶恐來向他請罪。
這種感覺很奇妙。
76號,陳展禮來到江崎賀辦公室。
“江崎大人,新出鍋的河間驢板腸,您嘗嘗。”
陳展禮拿的是驢板腸和驢肉,據說是河間來到上海的人開的店,味道很正宗。
江崎賀沒有嫌棄,直接下手,拿起一塊丟進了嘴裡。
“不錯,很香。”
江崎賀嘗過後不斷點頭,陳展禮幫他把水杯中的水倒滿。
在辦公室內陳展禮從不拿酒,雖說沒人能管的住他們,可萬一被江騰空知道,對江崎賀的影響不好。
“好吃您多吃點,吃這個有點鹹,您多喝點水。”
陳展禮嘿嘿的笑著,江崎賀沒有客氣,一塊一塊的吃著,陳展禮則在一旁陪著他吃。
“中統的人把事辦砸了,他們盯住了一名軍統戰情組特工,沒想到被對方察覺,對方怎麼跑的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卻中了詭雷,害的特高課被炸死了三人,他們同樣被炸死了三個。”
江崎賀澹澹說道,特高課的事他很清楚,畢竟他是特高課的人。
這件事在特高課鬨那麼大,想不知道都難。
陳展禮心裡猛的一鬆,前兩天他便彙報過,中統上海站集體投降,很可能發現了他們的人。
看來組長重視了這個情報,及時做出了反應。
他們的人沒出事就好,至於特高課,死的越多越好,死絕了更好。
中統人的死活他更不在意。
“他們怎麼這麼魯莽?”
心裡高興,陳展禮表麵上卻現出焦急,這種事絕對不能當著江崎賀的麵展現出一點的高興。
“具體原因還沒查清楚,我們不便評論。”
事實上江崎賀也很高興,他不喜歡特高課,特高課殘害了太多他們日本紅黨同誌,是他們最大仇人,這次被軍統教訓很好。
兩個人心裡高興的人,對著演戲,演技都不錯,誰也沒有發現對方的異常。
邊吃邊演,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