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炸實驗室(1 / 2)

諜影淩雲 羅飛羽 23740 字 11個月前

石原亨出手對特高課的打擊過程中,時間來到了 44年。

幾個城市的特高課遭受重創,石原亨的反擊終於來了,倒是上海特高課,因為及時投靠,沒有被清算,眾人依然忙著自己監聽的事。

“課長,還是您聰明。”

水津來到江騰空辦公室,後怕的說道。

天津,杭州,南京,武漢特高課,先後被石原亨清算,死了不少人,基本上所有課長和組長,不是被殺就是被抓,僅有幾個比較老實,又不管事的組長幸免於難。

若不是江騰空早早投靠了石原亨,他們在上海更沒有逃脫的可能。

他和課長作為上海特高課的一二號人物,必然倒黴。

“識時務者為俊傑,安心做事吧,短時間內我們不會有事。”

江騰空笑了笑,他投降過一次,再投降給石原亨沒什麼心理負擔,這件事他彙報給過中國人,中國人答應了,他更沒什麼擔心。

保住性命,方有未來。

日本人的新年剛過,江騰空總算能抽出時間,去見見楚楚。

若不是一連串的事情,他早就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

通過照片,楚楚現在胖了一點,但整個人的精神變的比原來更好。

楚楚早已不怨恨自己,明白他當初是無奈之舉。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由水津代替他去向方士易彙報,他們不要主動做任何事,所有一切聽從石原亨的命令。

哪怕發現了中國特工,也要先彙報給石原亨再做決定。

江騰空明白石原亨對中國特工興趣不大,至少能拖延下時間。

44年初,果軍在緬甸對日軍發動了反攻,好保證緬甸這條生命線能夠繼續給他們運輸所有必須的物資。

隻靠走私不行,畢竟走私的數量有限,無法滿足國內龐大的需求,海運被封,從印度到緬甸這條路上通道就顯得尤為重要。

土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幾個地方連續遭受重創,上海反而一點事沒有,引起了土原的懷疑,調查之下,他發現上海眾多高層在之前便把家人轉移到了中國。

這是很不正常的信號。

土原召集來心腹,數量不多,二十人,命令他們潛入上海,秘密調查上海特高課。

若有條件,查一查石原亨的近況。

二十人不多,正合適。

往上海派人,派多了沒用,越多越容易暴露,被石原亨發現並且處理掉。

上海說是帝國的地盤,事實上他的人在上海比在一般的果統區還要艱難,此時土原非常後悔,和石原亨結怨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大錯誤。

哪怕雙方因為理念,無法成為自己人,但像之前那樣保持良好關係也行啊。

至少他做什麼事,石原亨不會給他使絆子。

若真對帝國有利,石原亨說不定還會幫他一把。

現在可好,水火不容,他敢派人過去,石原亨這邊便給他清理掉。

三井阿木已經出事。

三井阿木本是他的人,在上海一直內鬥,成績不突出,惹怒了石原亨,將南雲提正,把三井撤回來架空。

若他不是三井家族的人,根本沒機會離開特高課。

三井家族讓他去調查石原亨,確實選對了人,三井阿木有一定的能力,可惜他和石原亨差的太遠,根本不是石原亨的對手。

愚蠢的三井家族,竟然讓他和之前與三井博思關係近的人聯係。

真把石原亨當成了好心人,不會秋後算賬?

他事後處理的人還少嗎?

三井家族的事和土原無關,但是石原亨對各地特高課下手,讓他很被動,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工作效率。

特彆是武漢特高課,他們可是肩負著向重慶和長沙等地派遣密諜的重任。

現在這些工作全部停了下來。

他們被憲兵隊的人抓到,說不定之前做出的一些布置已經泄密。

如果被中國人拿到手,不僅以後的工作無法開展,前期的付出也將前功儘棄,對帝國來說損失太大了。

石原亨絲毫不顧及帝國利益,對前線重要情報機構下手的行為,實在讓土原窩火。

土原向西條提出抗議,可惜西條這會也沒心思管這些事,將事情壓到了大本營,隨即不再過問。

連續戰事不利,西條內憂外患,麻煩不斷。

他的麻煩遠沒有結束,一月五號,南京派遣軍參謀部,一名叫若彬的參謀,突然公開對很多軍官講話,不是鼓勵這些軍官為帝國奮戰,而是告訴他們需要反省。

他認為對中國的作戰不可能獲勝,繼續打下去會將帝國帶進未知的深淵。

他拿自己做例子,說作為一個日本人,應該對中國的事做出深刻的反省,並且特意寫了一本書。

這本書被中國和美國記者拿到,進行了大量的報道,甚至在日本國內進行了出版。

書中充斥著日本作戰的不正義,日本必敗等言論,想要拯救日本,需要儘快和中國講和,退出中國等‘大逆不道’的言論。

竟然有人敢公開反對帝國,還是一名軍人,這還了得?

西條準備下令處死這名軍人,幸好被酒井及時攔住。

西條的命令沒用,他下達的命令不會有人執行。

原因很簡單,若彬是重人的化名,他是皇室,不是普通人。

西條傻了眼,那麼多事,他真把若彬是誰給忘了,可是一名帝國皇室,為什麼要如此公開的反對?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這是完全反對他的爺爺,父親以及哥哥,何止是大逆不道,簡直是數典忘祖。

可惜人他不能處理,西條上報給了鬱人。

鬱人對這個親弟弟同樣頭疼。

怎麼能乾出這樣的事,他在中國到底經曆了什麼?

殺肯定不能殺,鬱人馬上下令,讓重人回國,並且收繳市麵上所有他的那本違禁書。

報紙不準報道,廣播不準提起此事。

日本國內,這件事很快被壓了下來,不是他們地盤發生的事,對他們的影響不是特彆大。

重人想通過書籍讓更多國人清醒的目的,被哥哥這麼一弄,全部泡湯。

不過他並不後悔。

去年他偶然看到了本書,偉人的書,講的是中國對日本的作戰策略,詳細列舉了很多日本的不足,持久作戰,中國必勝。

他看的時間比較晚,已是這本書出版後的五年後。

五年的發展幾乎和書裡說的一模一樣,日本人雖然取得暫時性勝利,可根本沒有完全戰勝中國的機會。

他還知道,不少日軍高級將領同樣看過這本書,並且做出了針對性布置,結果全部失敗。

他很佩服這位偉人,哪怕是五年後,他同樣想不到這麼多,並且對書中的方針策略沒有任何的辦法。

最終他做出了大膽的舉動,自己寫本書,影響更多的日本軍人,希望他們能看透本質,彆再白白犧牲,並且讓未來的局勢越來越不可控。

現在是調和,屬於和平解決,放棄的不過是地盤。

一旦日本式微,到時候就是全麵潰敗,本土能不能保住都是個未知數。

況且他對日軍那些殘忍行為,確實看不下去。

特彆是他親眼見過,有人為了練刺刀和膽量,拿中國活人做靶子,場麵殘忍到他不忍直視。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這本書讓他被召回國內,想回中國暫時沒有了可能。

上海,火車站。

久米古走下火車,心裡有著不滿,二等車廂並不舒服,他想坐一等車廂,可惜總課長不允許。

他這次帶隊來上海,主要調查上海特高課,次要則是調查石原亨。

若是上海特高課真有問題,他過於高調會給他很大的危險。

久米古級彆並不高,中佐軍銜。久米古是他的姓,不是名字,日本這種三個字的姓並不少,之前的長穀川就是。

土原之所以派他帶隊,主要是因為他沒來過上海,同時上海特高課沒人見過他。

這次來上海的人基本都是這種情況。

久米古身邊就帶了四個人,二十個人分成四批潛入上海,最後一組攜帶著兩部電台,一部放在城內,一部在城外,保證他們能夠及時與總部取得聯係。

“走,先去找個旅館。”

他們是以日本文人的名義來的上海,在上海他們要儘快租下幾處安全屋,現在隻能住旅館。

不能是特彆好的旅館,上海的青幫一樣在石原亨的控製之內。

想到這點久米古便是痛罵,明明是帝國的地盤,他們帝國的軍人過來反而要偷偷摸摸,石原亨就是帝國最大的毒瘤,陛下受他蒙騙,更應該早點除掉他。

可惜他做不了主,現在還要防著石原亨。

這次他要查清楚石原亨的全部罪證,讓總課長告訴陛下,不要再被石原亨欺騙,早點處決掉這個敗類。

土原這次沒選對人。

他沒辦法,上海特高課人數不少,若是派他們見過的人,很容易被察覺,彆說調查,人可能就會無緣無故沒了。

五人住下,久米古馬上安排人去特高課附近盯梢調查,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什麼,是不是真的躲在裡麵不敢出門。

“組長,外麵出現了四個陌生人,看樣子是盯我們進出的人。”

一天後,特高課特工匆匆走進水津辦公室,水津眉頭一皺,他們在走鋼絲,對自己的安全非常重視,外鬆內緊,周圍所有可能查到他們情況的地方全部布置了暗哨。

包括很遠的路口。

“確定他們身份了嗎?”

水津問道,手下則搖頭:“昨晚他們回去了,今天早上又跑了過來,住的是旅館,一起登記的有五人,說是來上海旅遊的日本文人,他們來自北平,不過口音卻是東北那邊的。”

東北?

水津大概猜到了他們是誰,最近各地特高課遭受重創,看來總課長懷疑了他們,特意派人派做調查。

“盯死他們,拍下他們所有照片,弄清楚他們的確切人數,通知外勤的人不要回來,課裡的人不要外出,一切等課長回來再做決定。”

水津命令道,江騰空最近不在,哪怕真是總部來的人,隻要他們沒有直接上門,水津暫時做不了什麼。

不過這件事他會先彙報給方士易,這也是課長離開之前對他的交代,任何事都要向方士易進行彙報。

土原怎麼也沒想到,他派出的人剛到上海便這麼魯莽,直接去盯梢。

被拍下照片後,上海特高課這邊有辦法核實清楚他們的身份。

“是。”

手下立刻領命,水津不能直接出門,外麵有來曆不明的人正在監視他們,他貿然出門很容易被盯住。

雖然他能甩掉跟蹤的人,可他一旦這樣做,會被對方確認多心虛。

晚上他們不在,先讓外麵的人和方秘書說一聲,晚上他再過去彙報。

“你說,總部可能派人來查你們,目前你們找到了五個?”

晚上,方士易一直在等著水津,江騰空出去他知道,離開之前向他們打了報告。

江騰空用的理由是隱疾,他查到江西那邊有個名醫,可以治療他的病,這種病他難以啟齒,也就告訴了他們。

讓醫生到上海來更不行,那麼大張旗鼓,很快就會人儘皆知。

他提出可以讓石原商行的人跟著他,他絕對不會跑。

石原亨很大方,不僅沒派人,還給了他路費,讓他儘快過去,儘快回來。

江騰空去做什麼,石原亨比誰都清楚。

什麼隱疾,他是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為了見楚楚,能捏造出這樣一個病出來,夠難為他的了。

“是的,我懷疑他們不止五人,現在我們反盯住了他們,不管有多少人,這次一定能出來他們,不過對他們下手,我們的身份就暴露了。”

水津輕聲說道,總部來調查他們的人全死了,土原不是傻子就知道他們已叛變。

“你先回去,明天我把這件事彙報給老板,看看老板怎麼說,江騰空沒有回來之前,暫時不要有任何異動。”

方士易想了下,隨即吩咐道,他們都是做事的人,具體怎麼安排,最終還要看老板。

老板要是不在意土原知道這些,隨時可以處置掉這些人。

特高課的特務,死再多也是活該。

這段時間石原亨頻繁對特高課下手,可把他高興壞了,不用自己人出麵,日本人這邊自己解決他們的爪牙,實在是痛快。

“是。”

水津領命離開,第二天楚淩雲剛到石原商行,方士易便來彙報昨天水津提供的情況。

“肯定是土原的人,這幫人總算來了。”

楚淩雲笑道,上次他從日本回來,傳達了鬱人的指示,實驗室一幫日本專家乾勁十足,最近進展不錯。

眼看著就有突破的可能。

畢竟他們有了參照物,儘管無法還原真正的量產配方,可畢竟能給他們啟發。

土原的人既然到了,順便一起給解決掉,讓土原無法證實上海特高課的情況,同時吃個啞巴虧。

楚淩雲不能給特高課下令,讓他們調查實驗室來吸引土原的人上鉤,否則實驗室一旦被炸,會引起很多人的懷疑,特彆是江騰空。

這點小問題難不住楚淩雲。

泥鰍得到命令,做好準備,轟炸石原商行實驗室。

對石原商行的實驗室,泥鰍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地形圖,守衛情況他全知道,並且當初建造的時候,楚淩雲特意留下了暗道。

這個暗道被炸壞後,就可以變為軍統挖出的地道。

炸實驗室不難,重要的是時機。

必須按照組長的命令,等待特高課秘密來上海的特工到了後再進行轟炸,到時候他們的屍體隻要還有樣子,就會成為最好的背鍋俠。

先咬土原一口再說。

就算沒人相信,也能成為組長繼續對土原下手的理由,他的人出現在了藥廠總歸是不爭的事實。

久米古的第二批手下到了,他立刻加大對特高課的調查。

一麵是監視,另一方麵則是派人主動打聽特高課最近的情況。

比如他們有沒有過什麼行動,或者什麼傳聞。

老百姓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有點風吹草動他們同樣會知曉,特彆是警察,他們知道的事情最多。

給點錢,那些警察會把他們祖宗十八輩都給賣了。

這些警察可是為帝國做事,在其他中國人的眼中就是漢奸,他們早已不在乎麵子,要的就是錢。

給錢什麼都能打聽到。

“組長,他們又到了五個人,正分散打聽我們的情況,有人去了茶樓,有人收買警察,還有人在和收垃圾的套近乎。”

久米古的人剛到,就被特高課的人發現,都是特工,而且師出同門,哪怕沒有見過,也熟悉彼此的手段。

“收垃圾的?”

水津有點驚訝,他們找收垃圾的做什麼,很快,水津反應了過來,他們找收垃圾的,是想問問特高課的垃圾中都有什麼。

通過垃圾,可以推斷出很多東西。

不過這些都是小道,如今他們的一舉一動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些人翻不起什麼浪花。

“是的,我們的人暫時還沒去問,不清楚他們問了什麼。”

手下彙報,水津則搖頭:“不急,他們打聽不出什麼東西,先讓他們查著,怎麼處置他們,等石原大人的命令。”

這裡是上海,他們在為石原亨做事。

總部來的這這些人,在他們眼裡如同螞蟻一般,隨便伸出根手指,便能將其碾死。

“是。”

手下領命,水津則安心等待消息。

兩天後,久米古第三批手下抵達上海,他們到了後,久米古立刻把他們分到碼頭,文社和石原商行等地。

他膽子不小,竟然敢派人去文社和商行。

水津馬上派人把最新情況彙報給方士易,楚淩雲則是冷笑,這些人賊心不死,每次查他,先查碼頭。

碼頭的東西既然都擺在了明麵上,怕他們查嗎?

那些的確是走私品,但他有全部的合法手續,有司令部為他背書,有各處的駐軍幫他轉運。

這樣走一遭,這些就不是走私品,至少在明麵上沒有任何問題。

查就查吧,隨便他們去查。

接下來重點是把他們引到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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