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德帶人把楚淩雲送到外麵，看著他上車離開。
總算把這煞神給送走了，季易德可沒覺得自己比餘江東能強多少，楚淩雲是大公子的人，又在老頭子那掛了名，更是和軍中多位大佬交好。
他有自知之明，人家的實力比他強，打了他也是白打。
至於還手，看看楚淩雲身邊跟著的那些人再說，所有士兵清一色的衝鋒槍，真打起來就他們這點人根本不夠看，人家分分鐘就能把他們全部滅掉。
“主任，您太厲害了。”
上了車，鄭廣濤對著後座的楚淩雲伸出大拇指，敬佩的說道。
難怪老人說，人比人能氣死人。
他自認家世不凡，平時身邊多有阿諛奉承之人，讓他真以為自己是個厲害人物，遇到事了他才明白，若是不在意他背後的人，沒人會把他當回事。
這次就是活生生的教訓。
人家不在意他，結果把主任引來了。
“案子彆爭了，保密局全力配合，務必抓到這幾個人。”
楚原這邊的進展更好，通過大量的調查，最後發現歐陽博的這些貨物全部出了城，被送到了第四軍的根據地。
出來後，齊利民立刻笑嗬嗬的對鄭廳長說道，仿佛剛才告狀的不是對方。
開會的時候，謝子齊沒有說話，散會後他則和楚淩雲單獨聊天。
他要這麼多桐油做什麼？
正常家裡的工具或者家具保養，半桶都夠他用一年的，十幾桶，二十年他也用不完。
兩人非常高興，又能在組長手下做事了。
除了人，還有物。
楚原在床下的內牆邊發現了暗格。
真的陽奉陰違，他相信主任一定有辦法收拾他們。
“不用，兩人就夠……”
“楚主任，我派出了兩名外圍，他們之前都多次去過那邊，他們帶了照片，如果歐陽博等人真去了那，肯定能查出來。”
鄭廣濤恍然，懊惱的說著，楚淩雲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齊利民低著頭，老頭子把手中的電報甩了出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子一錘定音，齊利民心裡稍稍鬆口氣，沒能搶到案子的主導權，至少參與了進來，不至於太難堪。
他不是特工，就他的腦子，若不是在這，他永遠也不可能想到這一點。
楚淩雲瞪了他一眼，鄭廣濤沒敢繼續說話，現在無論楚淩雲怎麼罵他，他都會接受，就像麵對叔叔一樣。
楚原微笑搖頭，這些事肯定不會告訴鄭廣濤，彆說他，就是他的叔叔鄭廳長也不知道。
楚原應道，暗格內明顯放過東西，但不知道放的是什麼。
食物可以先排除，一般沒人會把吃的東西放暗格內，同樣，香煙之類的消耗品也可以排除掉。
一年多的時間，說明他是長期在這生活，至少也是中期。
他們沒用自己的手下，帶的是督查室的人。
彙報他又不急，著急的是老齊。
楚淩雲立刻給鄭廳長發報，彙報這邊的情況。
楚原點頭，鄭廣濤則很迷糊，桐油有什麼好查的，他們為什麼要盯住這個？
槍和手榴彈之類的武器，一樣需要防潮。
還有他借出去的兩個人，他們可是保密局的人，同樣沒有彙報。
見老頭子沒那麼大火氣了，齊利民趁機搶奪辦案權。
之前全是壞消息，楚淩雲一過去，他心情一次比一次好，現在十分的舒坦。
“委座。”
楚淩雲喊道，楚原這邊立刻從手下接過來相機，對著暗格仔細的拍照。
房子內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有也被警察給順走了，很多家具被翻的亂七八糟，沒有恢複。
沒辦法，他讓秘書去通知那兩人，先讓他們滾蛋，省的自己看見了心煩。
楚淩雲沒和齊利民說太多廢話，兩人現在已不是朋友，說的再多也是虛情假意。
“委座，這個案子我馬上讓湖北站接手，一定把他們找出來。”
他嘴上抱怨，卻沒敢說的太過，就是表達一下他不滿的態度，接下來還指望著謝子齊幫他說情，讓楚淩雲不要追究此事。
楚淩雲繼續問其他人，和鄭廣濤說的差不多，因為一時的疏忽，第二天要把錢送回老家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金條是假的。
到現在齊利民都沒說道歉的話，更沒有上門，鄭廳長有了機會，哪裡還會再等，立刻過來告狀。
“田庭江德權，你們繼續去查那兩個消失的人，楚原，接下來你重點追查歐陽博的這些貨物去了哪。”
“就這麼算了？”
不知不覺，楚淩雲就這樣控製住了湖北站。
楚淩雲點頭，桐油可不是同誌故意留給他的線索，是他自己找出來的。
餘江東被打，很丟人，但對楚淩雲卻是無可奈何，相反，現在他很被動。
餘江東會不會配合楚淩雲，齊利民也沒有把握，畢竟剛剛被打，心裡沒有意見才怪。
鄭廣濤膽子不小，不管誰來買他都敢賣。
楚淩雲微笑擺手，示意兩人坐下：“今天你們太魯莽了，不過你們放心，餘江東不敢對你們做什麼，我既然動了手，接下來就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我現在正在追查騙子，查的過程中發現有點不對，所以讓你們過來幫忙。”
“餘站長，鄭廣濤找你的時候，你就不該那麼應付，哪怕不願意真的幫忙，樣子總要做出來，你把他們當猴子耍，以楚淩雲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主任，我們讓學校的實驗室幫忙做了化驗，這是桐油。”
家裡有暗格沒什麼，可誰會在暗格內放桐油，桐油一般又用在什麼地方？
桐油用處很廣泛，可在小小的暗格內用處則不多，那是暗格，不需要抹桐油，而且是零散的桐油，剩下的隻有一種可能。
鄭廣濤不明所以，老老實實跟在後麵看著。
楚淩雲點頭給了他肯定，戰情組的人辦事他放心，追查這樣的案子並不難。
鄭廣濤還不算太笨，兩人一走他立刻問道，他算是聽出來了，主任對歐陽博加大調查，明顯超出了查出他躲在哪這個範疇。
可惜這些話他不敢對任何說，他是齊利民的人，敢說這些，齊利民馬上便會收拾了他。
他對楚淩雲可是相當了解，彆看楚淩雲平時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真惹火了他，他什麼都敢做。
“齊局長，您好。”
若說楚淩雲直接把他抓走，他都不會意外。
反正今天跟著就感覺特彆的爽，跟著這樣的長官做事，帶勁。
“淩雲，湖北站內部有他們的人，餘江東之前一直在查，現在查的差不多了，範圍鎖在了武昌那邊，你看這個案子要不要給他們搶過來，我們把人先找到。”
可惜胳膊扭不過大腿，齊局長那邊擔心他為難，開不了口，直接下令做了調動，田庭和江德權還在外麵查案子，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調動。
謝子齊歎了口氣，他不可能幫餘江東說話，他是楚淩雲的人。
他們是指揮官，布置好任務即可，其他人能幫他們做好。
“沒錯，若不是楚淩雲心細，抓住桐油的線索不放，說不定他們的身份依然是個謎。”
楚淩雲要的幫手就他們倆，今天他們的表現足以證明，在他們的心裡依然是自己最為重要。
先打了保密局的站長，然後到中統興師問罪，中統的站長主動等著，不斷賠禮道歉，最後主任更是直接警告他們，中統的站長則屁顛屁顛的接受指責。
隨著調查的進展，不少新的線索很快擺在了楚淩雲麵前。
楚淩雲吩咐道，督查室不是情報部門，沒有分站，更沒有技術科，不過武漢能化驗的地方不少，學校，醫院，甚至是中統，哪裡都可以。
楚原把謝子齊帶了進來，謝子齊來，楚淩雲必須見。
難怪他們不是紅黨的對手，就他們這個樣子，所謂的封鎖完全是兒戲。
鄭廳長對楚淩雲寄予厚望，不愧是軍統時期的王牌特工，到那才幾天，竟然查出了這麼多有用的東西。
騙子是自己的同誌，他是紅黨。
看看主任來了後所做的事。
楚淩雲越強越好，他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坐下後，謝子齊立刻說道，從他的話中就能聽出自己人和不是自己人的區彆。
“你沒見主任真正厲害的時候。”
謝子齊接到命令，暫時接管湖北站，這裡有不少他的老部下，他又是總部情報處長，沒人敢不聽他的話。
商行同樣，門麵不大，行商大部分做的是掮客生意，自身不會有太多的貨物。
等督查室抓到了人，到時候讓彆人看看，到底是他保密局厲害，還是自己的督查室更強。
“沒問題，彆說倆人，想要多少都行，我讓湖北站全力配合。”
金條和大洋肯定不會，用布包著就行，怕水怕潮的東西才會用桐油紙包裹，而且需要放在暗格內的這類東西並不多。
楚淩雲點頭，費了那麼大勁，終於讓他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而且不是他主動打聽。
沒多久楚原突然說了聲，鄭廣濤立刻跟在他們後麵來到臥室。
暗格有兩個磚頭那麼大小，外麵掩飾的很好，而且是靠裡麵，不把床搬出來，然後仔細的去敲，根本發現不了。
除了暗格，這裡再沒有其他任何收獲。
“坐下說。”
“沒錯，一般人不用桐油。”
陷害警察的事不難查，一旦被他們坐實，到時候他肯定會被處置。
老頭子果然生氣，沒多久齊利民便到了這邊，看到鄭廳長愣了下。
“您放心，我們馬上去查。”
鄭廣濤說的是‘形’商，多是一些掮客或者幫客，就是中間人的意思，幫人介紹生意賺取傭金。
唯獨保密局他們不會去。
賓館會議室內，田庭首先彙報，主導權在楚淩雲手中，這裡就成了他們的辦公地點。
他們在湖北站，那個時候第一反應是拿槍對著同事，來保護自己，足以證明他們的心從沒有變過，對這樣的人楚淩雲最為放心。
“好。”
這次是查紅黨，而且必然能查出紅黨，肥水不流外人田，順便給他們點功勞。
“桐油？”
鄭廳長冷冰冰回道，齊利民立刻保證：“您放心，謝子齊還在武漢，我讓他暫時主導湖北站的工作，有他在，保證能全力配合。”
回到賓館，楚淩雲把鄭廣濤他們都叫到了會議室。
楚淩雲一直在追查騙子他知道，還從他那借了人，可是楚淩雲怎麼那麼不地道，發現騙子的身份後沒有告訴他，反而告訴了鄭廳長。
老頭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厲聲喝問，齊利民低頭不斷道歉，他嘴巴會說，真讓老頭子的火氣下來了一些。
行字有兩個讀音，‘形’音和‘杭’音，讀音不同意思不同。
“他兩次拿貨都很老實，而且給的價格算是高的，我就沒太在意，這次他給的錢我看了，沒想到他們是在外麵鍍了一層金，騙了我。”
不能讓他參與，否則可能壞事。
“那是手下所為，和我又沒有關係，我已經下了命令。”
鄭廳長哪會讓他如願，笑嗬嗬說道，齊利民則看向他，總算是道歉：“鄭廳長，之前是湖北站不對，我向您道歉，但現在牽扯到紅黨，追查他們是我們的強項……”
家裡沒有那麼多需要桐油的地方，多餘的桐油哪去了，吃了嗎？
這不可能，肯定是用在隱蔽又不能讓人知道的地方。
百密也有一疏，這名同誌做的不錯，該帶走的東西全帶走了，可他沒有對暗格進行好好的清理，留給了他這個線索。
之前警察已經問過，歐陽博是一年多前抗戰剛勝利的時候來的武漢，租住在這後一直沒有搬走。
楚淩雲繼續說道，謝子齊則是大笑：“哈哈，行，淩雲啊，你還是老樣子，不錯，這次沒必要給老齊那麼大麵子，讓他知道以後不敢去得罪你。”
“騙子的事我不需要他們幫忙，讓湖北站彆搗亂就行，否則我把他的湖北站給掀了。”
“主任，有發現。”
齊利民聽出了楚淩雲的聲音，笑嗬嗬回道，不知道餘江東聽到這些話會是什麼心情。
明確表示，以後我會罩著你們，餘江東不用多慮。
“他確實不適合做局長，性子太軟了。”
遇到事情多是妥協。
謝子齊笑嗬嗬搖頭，他同樣認為軍統由楚淩雲接任最為合適，若是現在楚淩雲為局長，軍統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那個情報組長不把我們當回事，調回南京吧，讓田庭來做情報組長，他級彆有點低，讓老齊把他升上去，然後調江德權去做副組長。”
鄭廣濤頭更低，被騙是他此生的奇恥大辱，關鍵是騙子還沒有抓到。
鄭廣濤瞪大了眼睛，一個暗格有什麼好拍的，有點錢的人家誰沒有這樣隱蔽的布置，這個暗格那麼小，能放幾個錢，金條都放不了多少根。
楚淩雲喝問道，鄭廣濤立刻低下了頭：“他是先給錢再拿貨，我當時沒想那麼多，驗證了他給的錢，沒有問題，就把貨給他了。”
兩人互相看了眼，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
楚淩雲搖頭，幸好鄭廣濤不是情報員，他要是情報員，就這一句話便能撤他的職。
“兩次就把你給騙了？”
“沒辦法，誰讓上麵更忌憚你。”
三人最有可能是去了第四軍的根據地。
“沒什麼麻煩，既然你們配合，就好好配合，想要糊弄也可以，你覺得能糊弄的了楚淩雲就行。”
楚淩雲微微搖頭，齊利民和戴老板的性子完全不同，心狠手辣他有，但他沒有戴老板那麼強勢。
楚淩雲直接挑明來意，要幫手不需要太遠，保密局就有。
他真真正正見識到了王牌特工的強大。
“警察，他們查線索。”
騙子很可能有其他身份。
“齊局長，案子楚淩雲正在負責，就不勞你操心了。”
“是。”
看完電報，鄭廳長興奮的拍了下桌子，沒能拿警察的事做文章，僅僅一個騙子，就算告到老頭子那都沒用。
電話打給了齊利民，他需要幫手來查案，督查室的人隻能做輔助，畢竟不是專業特工。
鄭廳長甩手離開，老頭子雖然沒有對齊利民做什麼，至少今天徹底壓住了他，並且讓他低頭。
毒藥也是。
任何時候案子第一，辦案的時候誰考慮吃飯的問題，向來都是湊合或者忙完再吃，他竟然還想吃完飯再去，難不成在這裡給他擺個滿漢全席，再請個戲班子，吃好喝好後再去？
“現在情況是這樣……”
楚淩雲有人，今天帶的士兵就是證明，論和軍部的關係，他再拉上十匹馬也追不上。
楚淩雲起身，此時時間已是中午，鄭廣濤急忙起身：“主任，到飯點了，先吃了飯再去吧。”
有了這個借口，楚淩雲接下來才能進行下一步，徹底攪亂保密局湖北站，查明他們的調查進展，來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首先查出歐陽博在哪裡買的桐油，而且買了很多，桐油的數量是關鍵的線索。
餘江東和季易德級彆太低，換成齊利民和葉峰還差不多。
什麼東西需要被桐油包裹著？
“組長，您讓我們做什麼吧。”
保密局是情報機構，沒義務幫他們找騙子，現在不同，騙子竟然有身份，保密局因為他們的疏忽，放走了紅黨特工，這是大錯。
這樣的保護，讓謝子齊很是無語。
武漢，謝子齊先到了湖北站。
多個嫌疑彙總在一起，歐陽博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
其他一些不可能的東西排除掉，剩下的無非是紙，地圖等機密的東西，另外還有一種可能，槍。
但他不是衝動魯莽的人，楚淩雲就在武漢，剛肆無忌憚的揍了他，若是他針對兩人，接下來楚淩雲指不定做出多瘋狂的舉動。
當初袁守旺的長沙站沒做好，惹怒了楚淩雲，直接把長沙站的人全抓了起來，袁守旺更是被他押回總部，足足關了半年多。
“一個行商，你敢給他這麼多貨？”
田庭是代組長，以後再給他提升級彆後在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