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彙報來看,嶽廣富的處置沒什麼不妥。
溫世明是馮涯的人,這邊剛盯上謝結巴不久,他便殺了人,普通人會當做意外,但他們不會,這不是巧合,是蓄意為之。
嶽廣富對溫世明嚴刑拷打,最後他才交代,確實接到了馮涯的命令,讓他殺死謝結巴,他之前沒機會,昨天確實屬於巧合,給了他一個非常合適的機會。
若非如此,他不會殺人。
可惜楚淩雲不是一般人。
他一眼便看出,溫世明殺謝結巴就是個意外,不過屬於人為意外,是有人故意將兩人湊在一起,然後給讓溫世明衝動之下殺死謝結巴。
做這一切的人是誰,楚淩雲心知肚明。
餘華強有這個能力,他為什麼這麼做楚淩雲能猜到,接到情報後,他們懷疑是督查室內部傳開的消息,擔心督查室的潛伏同誌會出意外,所以費儘心思,做出了這麼一個局。
楚淩雲承認,這次行動非常漂亮。
“給嶽廣富回電,可以提審馮涯了。”
既然溫世明咬出了馮涯,嶽廣富便有理由對馮涯動手,吳眉峰有意見沒用,有意見讓他來找自己,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膽子。
“好。”
楚原點頭,他不知道真實情況,但能猜到,這一切都是組長的預謀,是組長想看到的情況。
馮涯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他不會同情馮涯,馮涯和他們不是一路人,馮涯死總好過他們自己的同誌受傷害。
至於謝結巴,本身就是情報販子,被抓到同樣難逃一死。
天津,嶽廣富收到楚淩雲的回電,終於可以對馮涯用刑了。
他始終懷疑馮涯,他不是毫無根據的懷疑,各種調查結果彙總在一起,馮涯和紅黨太像了。
紅黨最能吸引人,他在紅黨那邊這麼長時間,回來還能堅持住,反正嶽廣富是不相信。
不過他沒著急,讓人給溫世明治傷,第二天再對馮涯進行審訊。
第二天一早,鄭廳長接到了楚淩雲的彙報。
這次督查室外出調查情報部門的紅黨,已有差不多二十天時間。
楚淩雲在沈陽找到了三名紅黨,其中吳慶永隱藏最深,他是黨通局東北區電訊科科長,可惜讓他自殺了,東北目前是死了兩個,跑了一個。
接著是北平,那邊抓到了一個情報販子,兩名鼴鼠,全部交代了。
雖說不是紅黨,但卻查清楚之前泄密的原因。
這些情報販子比紅黨還要可惡,他們為了錢什麼都敢做,是紅黨的幫凶。
接著是上海,查出黨通局上海站胡秘書是紅黨。
但情報泄露,源頭出自保密局。
保密局正在緊密調查,並且已經鎖定目標。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黨通局的逃了,還有保密局的在。
緊接著是天津,目前還沒證實馮涯紅黨的身份,但種種證據表明,他是紅黨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錯。”
鄭廳長十分滿意,僅僅確定身份的紅黨就有四個,沈陽三個,上海一個。
還有兩個沒能確認身份,馮涯和劉榮祥。
如果確定了他們的身份,那就是六名紅黨。
級彆都不低,電訊科長,站長秘書以及行動組長。
派楚淩雲去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換成彆人,不要說這麼多人,一個恐怕都找不出來。
督查室的戰鬥力讓鄭廳長很滿意,葉峰和齊利民這倆家夥,現在還在為胡秘書的事打口水官司。
黨通局不承認胡秘書是紅黨,但對他的出逃又解釋不出合適的原因。
齊利民借機發難,不斷告狀,搞的葉峰焦頭爛額。
很有果黨特色。
對紅黨,鄭廳長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們現在真是越來越難對付,難怪老頭子如此不滿。
動不動就自殺,同歸於儘,很明顯,紅黨比日本人更讓老頭子頭疼。
明明對方人數不多,裝備很差,他們像當初的日本人一樣,占據著裝備優勢,本以為可以像日本人那樣碾壓性的勝利,事實卻非如此。
紅黨是裝備差,人數少,可他們借助地利優勢,不和你正麵對抗,果黨空有上等的好裝備,卻無濟於事。
連他們的潛伏人員動不動都是自殺,實在可怕。
鄭廳長還關注到了一點,紅黨發展的很快。
抗戰之前,他們之中不過有寥寥幾名紅黨的潛伏人員,現在看看,幾乎各地都有,而且都處於重要的位置上,在情報方麵,他們已被紅黨超越。
鄭廳長沒打算現在去向老頭子報告,等督查室工作完成,他在一起彙報不遲。
到時候把他的擔憂一起上報,順便再給葉峰和齊利民上點眼藥。
鄭廳長工作很忙,二廳可不僅僅隻有一個督查室,他野心很大,想把軍情局發展做大,耗費了他更多的精力。
“吳站長。”
嶽廣富來到保密局,主任已經同意對馮涯進行審訊,嶽廣富特意來和吳眉峰打個招呼。
“嶽科長,您請坐。”
吳眉峰很客氣,好在嶽廣富不是楚淩雲,當初他想見楚淩雲都不容易。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你們保密局行動組一隊隊長溫世明,在春花樓開槍殺死了黨通局的謝結巴。”
“還有這事?”
吳眉峰驚訝問,他是真不知道,剛來上班,沒人向他彙報這件事。
保密局真正的知情者就餘華強,昨天家裡安安靜靜,他便明白計劃成功了。
若是失敗,老駱會打來電話,並且響三聲掛斷。
沒有任何動靜,則代表計劃順利。
“沒錯,這件事看似是因為女人引發的意外,事實上彆有深意。”
嶽廣富微微一笑,溫世明這家夥還想騙他,在他的慧眼之下,溫世明怎麼隱藏都沒用,最終被他問出了實情。
謝結巴死了,溫世明交代後,一樣可以給馮涯定罪。
“什麼深意?”吳眉峰立刻問。
“昨晚我審訊了溫世明,最終他交代,他通過警備司令部的人偷偷和馮涯聯係過,是馮涯給他下令,讓他找機會除掉謝結巴,昨天他沒想到謝結巴會主動送上門,趁機解決了他。”
嶽廣富淡淡回道,他們借警備司令部的地方辦公,督查室人手不多,需要警備司令部的人幫忙。
警備司令部人員參差不齊,他們之中有人收錢,偷偷幫忙傳遞消息沒辦法阻止。
那名幫他們傳信的士兵,已被嶽廣富控製。
士兵承認,自己幫馮涯和溫世明傳過信,更加證實口供的準確性。
“您的意思是,馮涯讓溫世明殺的人?”
“沒錯,他是要殺人滅口。”
嶽廣富篤定點頭:“馮涯是紅黨,隱藏的很好,但他找謝結巴買過情報,被控製後,他明白這是個隱患,沒辦法的情況下讓心腹手下來殺人,因為他被控製見不到彆人。”
主任到沈陽便控製住和紅黨有關的人,這個方法真的很好。
他這邊學著主任,取得了極大收獲。
若不是控製住馮涯,他恐怕能找更穩妥的人來除掉謝結巴。
“馮涯真背叛了我?”
吳眉峰很是震驚,嶽廣富看了他一眼,心裡暗罵了聲老狐狸。
很明顯,吳眉峰見情況不對,想要拋棄馮涯,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說過,馮涯不可能是紅黨。
“有沒有,一審便知,昨天我給主任彙報,主任同意對馮涯動刑。”
嶽廣富是來通知,不是詢問,吳眉峰同意不同意,他都會對馮涯動刑。
若不是主任吩咐,他根本不會這麼做。
“既然楚主任同意了,那就用刑。”
吳眉峰不會傻乎乎為馮涯搭上自己,現在對馮涯極其不利,他不好保,也保不住。
死保的話,有可能把自己栽進去。
賀年便是死保溫繼濤,結果中統查出溫繼濤真是紅黨,賀年這樣的老資格都被戴老板貶到了香港,他若是死保,最終恐怕難逃一死。
他的資曆比起賀年來可是差了很遠。
“好。”
嶽廣富起身,吳眉峰急忙道:“嶽科長,我能不能參與審問?”
“不行。”
嶽廣富想都沒想便拒絕,吳眉峰要是在,恐怕馮涯不會那麼容易交代。
“吳站長放心,我們不會隨便冤枉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您不能去,但可以讓保密局其他人過去。”
嶽廣富解釋道,他早已把馮涯認定為紅黨,這麼做是為了讓吳眉峰心服口服。
“多謝嶽科長。”
吳眉峰急忙道謝,他沒敢送錢,嶽廣富剛來的時候他嘗試過,讓餘華強去,結果被罵了出來。
有了之前的教訓,現在督查室的人誰還敢收外麵那點孝敬。
他們辦案的機會又不多,遠不如督查室的分紅。
分紅拿的既安全,又多,傻了會冒風險收錢,若是隨便收錢,可能命都會沒了。
吳眉峰急忙打電話,把餘華強喊了過來。
保密局的人可以參與審問,餘華強是最合適人選。
“華強,嶽科長找到了馮涯是紅黨的關鍵證據,現在要對馮涯審問,你代表保密局過去參加審訊,但有一點,什麼話都不要說,明白嗎?”
吳眉峰當著嶽廣富的麵,對餘華強叮囑道。
餘華強看了眼嶽廣富,立刻點頭:“站長放心,這次我隻帶眼和耳朵,嘴會留在保密局。”
他這話有兩層意思,首先告訴嶽廣富,他絕對不會阻礙審訊,甚至不會給馮涯任何暗示。
其次是告訴吳眉峰,所有審訊過程他回來會一五一十轉達。
嶽廣富帶著餘華強離開,回到警備司令部,立刻讓人將馮涯帶了過來。
馮涯被關了二十天,度日如年,現在突然被帶到了刑訊室,讓他大吃一驚。
特彆是他看到餘華強坐在了那。
“嶽科長,餘副站長,我是冤枉的,我真不是紅黨。”
被綁起來的時候,馮涯急忙大喊,嶽廣富冷哼了一聲,他什麼還沒問,馮涯便開始喊冤,說自己不是紅黨,簡直是不打自招。
“馮涯,謝結巴你認識吧?”
嶽廣富主持審訊,查了這麼久,終於能正式審問馮涯,他很高興。
馮涯是他的功勞,行動組長級彆不低,抓到馮涯是大功。
至少他在天津有收獲,要是顆粒無收,他都沒臉回南京。
“謝結巴?”
馮涯看了眼餘華強,餘華強端坐在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我認識。”
馮涯不敢說謊,他和謝結巴接觸過,仔細調查的話,不難查出這點,若是否認很可能會造成更大的誤會。
“你找他做什麼?”
嶽廣富問道,馮涯一怔,急忙搖頭:“不是我找他,是他找的我,想從我手裡買情報,他是個情報販子,想讓我給他提供情報賺錢。”
“夠了。”
嶽廣富突然拍了下桌子,馮涯竟然還不承認。
“你知道他是情報販子,為什麼不舉報?”
嶽廣富喝問,馮涯沒再回答,他為什麼舉報?
舉報了對他有什麼好處,說不定謝結巴能給他帶來需要的情報,但這些話他沒法說。
保密局的人和黨通局私下勾結,本就是大忌。
“說說吧,你在他那買過什麼情報?”嶽廣富繼續問。
“沒有,我還什麼都沒買,就被你們帶進來了。”
馮涯急忙搖頭,嶽廣富冷冷的看著他,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繼續問:“你為什麼讓溫世明去殺謝結巴?”
“殺謝結巴,我沒有。”
馮涯更是一驚,他什麼時候讓溫世明去殺人了,根本沒有的事。
“還敢狡辯,看看這份口供,你有個忠心的下屬,不過溫世明已經交代,就是你讓他殺死的謝結巴。”
嶽廣富拿出溫世明的口供,來到馮涯麵前,讓他看溫世明交代的那一段。
“嶽科長,溫世明他胡說,我是冤枉的,我從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馮涯急急喊道,他是真急了,被關了二十天,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溫世明怎麼會把謝結巴給殺了,還說是他指使。
他現在殺了溫世明的心都有。
“夠了。”
嶽廣富猛拍桌子,馮涯死不承認,他喪失了耐心:“用刑。”
皮鞭舉起,馮涯很快發出慘叫,但他還是在喊冤,而且要和溫世明對峙。
溫世明昨天受傷很重,現在根本沒辦法對峙,更何況警備司令部被抓的士兵也承認過,確實幫他們轉交過東西,馮涯不承認根本沒用。
他有完整的證據鏈。
“科長,南京來電。”
正在用刑,手下過來彙報,嶽廣富接過來電文,看完後猛然一喜。
該死的馮涯,又拿到了一份證據,這次看他怎麼抵賴。
嶽廣富放下電文,看著馮涯受刑。
他沒有著急。
在發現謝結巴後,嶽廣富便讓人對謝結巴進行調查,發現他前不久去過一次南京,馬上給鄭廣濤發報,讓總部留守的人調查謝結巴去南京做了什麼。
鄭廣濤很積極。
之前他以為主任讓他主持工作,是對他能力的認可,結果發現除了他沒人適合,純粹是因為他走不開,把他留下。
這次有了機會,他非常認真。
謝結巴說話結巴,是他最顯著的特征。
他出自黨通局,南邊這邊查他並不難,鄭廣濤查案子是不行,但他有個好叔叔。
督查室和軍情局聯合,很快查出,謝結巴是來買情報的。
跟著調查,他們找到了賣給謝結巴的情報販子,抓人之後立刻審訊,還沒怎麼用刑,情報販子便交代了,他賣給謝結巴的是關於崗村的情報。
悄悄不久之前,崗村到天津的情報泄露,紅黨揭露的。
嶽廣富此時完全可以確定,是馮涯找謝結巴買的這個情報,然後上報給組織,他知道謝結巴是他最大的破綻,所以讓溫世明殺了他。
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的通。
在他看來,這就是最完美的解釋,真正的事實。
“還不招?”
打了十幾分鐘,馮涯全身沒被抽的血跡斑斑,但他還是不斷喊冤,說自己不是紅黨。
這些紅黨嘴巴果然夠硬。
馮涯不知道,他表現的越堅強,嶽廣富便越堅信自己的判斷。
“科長,人昏過去了。”
二十分鐘後,馮涯撐不住,第一次暈了過去。
“澆醒他。”
一盆冰冷的鹽水澆在了馮涯的身上,他不僅醒了,而且更為痛苦。
“馮涯,你能撐這麼久,我很佩服,咱們是立場不同,若不是敵對,我真願意請你好好喝頓酒,但你死扛沒有任何意義。”
嶽廣富走過來,輕聲說道,有了謝結巴的證據,他現在對自己的推測再沒有任何的懷疑。
“我,我不是。”
馮涯虛弱的說道,鹽水在身上的痛苦讓嘴中不住的發出哼聲,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是個爺們,不錯。”
“繼續用刑。”
嶽廣富氣笑了,讓人給馮涯換了刑具,烙鐵,老虎凳等輪番上,沒一會馮涯便不成樣子。
一個多小時了,馮涯竟然還沒招,嘴巴真硬。
“馮涯,你硬挺沒任何意義,有沒有你的口供並不重要,現在的證據我就能定你的罪,你嘴巴硬,隻會多吃苦頭。”
嶽廣富再來勸說,他有點頭疼,這些紅黨怎麼就那麼不怕死?
“我不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是,你們不要冤枉我。”
馮涯悲憤的喊道,餘華強最清楚,馮涯的確是冤枉的,但馮涯不是沒有冤枉過其他人。
他冤枉其他人的時候,給過人家機會嗎?
現在不過輪到了他而已。
“你的發誓沒用。”
嶽廣富有點失望,擺擺手,繼續用刑。
他倒要看看,馮涯到底能撐多久。
現有的證據是能定罪,但不能讓馮涯招供,始終是個遺憾,他想要全功,必須拿到馮涯的口供。
同時嶽廣富有點擔心,他是第一次審紅黨,但他以前便聽說過紅黨很多骨頭硬的人。
寧死不招。
你可以打死他,但他絕對不會招供。
紅黨怎麼會有那麼多不怕死的人,嶽廣富實在是想不通。
兩個小時後,馮涯已經被打昏了五次,不能繼續用刑了。
嶽廣富無奈,他倒黴,遇到了硬骨頭,不得已先停止用刑,讓馮涯恢複恢複,然後用彆的辦法繼續審問。
“站長。”餘華強回到保密局。
“怎麼樣,馮涯招了嗎?”吳眉峰急忙問道。
“沒有。”
“沒有?”
吳眉峰鬆了口氣,馮涯是他的人,若真是紅黨,他肯定會被牽連,嶽廣福和餘華強離開後,他就派人帶著寶貝去了東北。
齊利民不會救他,也救不了他。
能救他的隻有楚淩雲,他要提前做好準備。
“站長,今天的刑罰很殘酷,足足兩個小時,馮組長被打的不成樣子。”
餘華強小聲說道,吳眉峰眉頭一皺,他知道嶽廣富會用刑,沒想到這麼狠。
“站長,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吳眉峰看向他:“不用多想,該說就說。”
“我真沒想到,馮組長嘴巴這麼硬。”
餘華強很聰明,話點到即止,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一般的人,特彆是他們果黨的人,哪有那麼多嘴硬的人。
更何況抓他們的又不是原來的日本人,而是督查室。
真是自己人,早點招了,少吃苦頭。
隻有紅黨,他們明白招供也是死,為了保護身邊的同伴,寧死不招,不管你怎麼打,就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吳眉峰明白,餘華強暗示他,馮涯有可能真是紅黨。
“這兩天你多往督查室跑跑隨時了解案子的進展。”
吳眉峰心裡也沒了底,難道他看走了眼,馮涯真的有問題?
餘華強說的沒錯,一般的人,嘴巴哪會這麼硬?
上海,梁宇正在全力調查全永昌,梁宇不是無能之輩,很快便查出,全永昌實際的工作是情報販子,他販賣過不少情報,而且多和保密局有關。
很快他又查出,在劉秘書回家的第二天,他便離開了上海。
具體去了哪暫時沒有查出來。
“梁副站長,全永昌以前在重慶,他好色,在那邊有過不少相好的,您說他會不會去重慶?”
梁宇的手下查出了最新的情況,急忙回來彙報。
這是梁宇的心腹手下,本來他們想直接稱呼站長,以示親近,但被梁宇嚴厲拒絕。
不管在哪,都隻能叫他梁副站長。
他這是在避嫌,不想讓王躍民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