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眉峰晚上到的南京。
他沒有權力緊急征調飛機,必須等有合適的飛機才行,剛到機場幾人便圍了過來。
吳眉峰頓時被嚇了一跳,以為是齊利民知道他要來,在機場派人抓他。
等看清楚是督查室的人後,頓時放下心。
鄭廣濤派出去的人曾經去過天津,認識吳眉峰,好方便接人,吳眉峰同樣見過他。
“吳站長,請上車。”
督查室的人對吳眉峰還算客氣,他們不知道吳眉峰和主任的具體關係,但明白他是主任的人就行。
既然是主任的人,該給的麵子肯定要給。
“謝謝。”
吳眉峰急忙道謝,督查室的人出現讓他心神大定,看來楚淩雲早就知道他要來,不然不會特意派人來接他。
說不定楚淩雲已了解他來南京的原因,楚淩雲隻要願意幫他,這次他就不會有事。
對楚淩雲他可是很有信心。
“楚主任,齊利民要對我下手,您可要幫幫我。”
在楚淩雲的家中,吳眉峰見到了人,立刻開始訴苦,他手中帶著個箱子,全是他這些年收集來的精品。
數量不多,就三件。
但這樣的好東西他本來就沒有多少,這次為了保命,拿出了最值錢,最好的三個。
那座金佛之前便送給了楚淩雲,不然這次同樣保不住。
“我知道,他最近膽子又大了不少。”
楚淩雲明白怎麼回事,故意沒有說透,讓吳眉峰自己主動來提要求。
“楚主任,餘華強是我心腹,最好的得力助手,他不能留在總部,必須讓他回天津。”
果然,吳眉峰馬上提出讓餘華強回去,什麼得力助手都是謊言,餘華強知道他太多秘密,他不敢把餘華強放出去。
“保密局內部的事,我不適合插手。”
楚淩雲搖頭,督查室有監督權,但沒有指揮權,無法直接左右保密局內部的人事任命。
之前保王躍民,楚淩雲就是對齊利民直接下手,逼迫他退讓。
齊利民任命的新站長的時候,他並沒有去過問和阻止。
“楚主任,您一定有辦法,這次拜托您了。”
吳眉峰把箱子推過來,可憐巴巴的看著楚淩雲,督查室確實不能插手,但他們可以提出要求。
楚淩雲的話,齊利民不敢不聽。
當著他的麵,楚淩雲打開箱子。
裡麵東西不大,但很精致,兩件都是金飾品,還有一件是玉器,非常精美。
這三件東西價值不低。
“有心了,你先去休息,明天再說。”
楚淩雲沒給他準確的答複,沒那必要。
吳眉峰級彆沒他高,收了他的禮即可。
“是,卑職告退。”
吳眉峰小心離開,楚淩雲收下了禮物,對他來說就是好消息,隻要楚淩雲願意保他,他便能安然過關。
他根本不知道,齊利民這次的目標根本不是他。
但餘華強若不是自己同誌,又在齊利民身邊時間長的話,沒人法保證他不出賣吳眉峰,吳眉峰的危險確實存在。
第二天上午,保密局便收到了調函。
楚淩雲人都沒去,直接下令調人。
“局座,這是怎麼回事,督查室為什麼從我們這調人?”
徐遠飛急急來到齊利民辦公室,督查室要把餘華強調過去,餘華強可是剛來一天。
“是吳眉峰。”
齊利民臉上帶著怒色,調函一來他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餘華強肯定知道吳眉峰的那些齷齪事,吳眉峰害怕餘華強把他賣了,特意請楚淩雲幫忙。
“我馬上去查他。”
“彆查了,沒用,說不定他現在就在南京。”
齊利民搖頭,他確實聰明,雖然他不像督查室那樣隨時了解每個分站的動態,但隻看調令就明白,吳眉峰請動了楚淩雲。
否則楚淩雲不會這麼做。
正好督查室升級,要增加編製,楚淩雲這個時候要人確實非常合適。
沒有乾涉他們的內務。
“吳眉峰找死。”
徐遠飛怒道,之前原本要對他下手,若不是有楚淩雲,他和喬元才會是一樣的下場。
沒想到他現在來壞自己的事。
徐遠飛好不容易看中個人才,到手還沒捂熱呢就被吳眉峰破壞掉。
“這個調令我們阻止不了,你馬上送餘華強去督查室,對餘華強好點,未來說不定他能幫到我們。”
齊利民歎道,督查室動作太快。
若是給他時間,收服餘華強,說不定以後餘華強能在督查室幫他大忙。
不過他明白這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真給了他時間,督查室未必會再要餘華強,這次若不是吳眉峰,餘華強沒機會進督查室。
“是。”
徐遠飛低頭應道,心裡的憋屈隻有他自己明白。
用謊言把人騙來,好不容易從分站要了個人才,一天不到就要送走,在保密局想做點事怎麼就那麼難?
有吳眉峰的原因,也有楚淩雲的因素,可說到底是他們勢不如人,比不過督查室。
若是軍統時期,戴老板在的話,誰敢從他們這強行調人?
齊利民不如戴老板。
“去吧。”
齊利民擺擺手,他同樣很憋屈,督查室現在就像他的緊箍咒,想做點什麼楚淩雲便給他念念經,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
抗命,不給人?
督查室是沒權力強行要求他們放人,但老頭子有啊,這事鬨到老頭子那,他又得挨罵。
現在老頭子都不敢繼續壓製楚淩雲,特意提升督查室來給楚淩雲升級,這麼點小事去麻煩他,到時候自己會更倒黴。
這點齊利民看的很清楚,不會犯蠢。
“華強。”
徐遠飛找到餘華強,餘華強還沒被安排正式工作,此時正在宿舍。
他的宿舍環境不錯,徐遠飛是真想收服他,當做心腹來培養,好以後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處長。”
餘華強馬上站直身子。
“你被調到督查室了,我送你過去。”
徐遠飛歎道,說話的時候又是一痛,現在保密局很多人就知道撈錢,欺壓百姓是好手,本職工作乾的一塌糊塗。
就算有幾個能做事的人,基本是出自戰情組。
好不容易發現了個餘華強,既能做事,又會做事,不迂腐,結果被督查室強行搶走。
這黨果看來是真要完了。
對外不行,內鬥卻都是好手。
“督查室?”
餘華強一驚,他莫名其妙調到了總部,連家都沒回,現在又要去督查室?
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錯,華強,恭喜你,督查室可是公認的好單位,你級彆高,到那邊不會委屈你,以後說不定我和局座都需要你的關照。”
徐遠飛強行擠出個笑臉。
“處長您言重了,去哪我都是您的兵。”
餘華強急忙回道,他的態度更讓徐遠飛心痛,多好的一個人才,吳眉峰這個混蛋,以後一定饒不了他。
“你有這個心我很高興,咱們走吧。”
餘華強就沒帶東西過來,這裡自然沒什麼好收拾的,跟著徐遠飛上車,被他送到了督查室。
督查室脫離二廳,換了辦公地點,新的地方獨門獨院,比原來督查室的獨棟辦公樓大的多。
這裡不僅有更多的辦公室,還有能建造牢房,刑訊室和訓練場的地方。
車輛更是增加了許多。
督查室新的地方徐遠飛是第一次來,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我是奉楚主任的命令,送你們的人來上任。”
徐遠飛下車去解釋,無論怎麼說,他都沒被放進去,就讓餘華強一個人進去報道。
向來強勢的徐遠飛差點沒氣炸,在彆的地方哪有過這樣的待遇。
可惜這裡是督查室,不是他敢撒潑的地方。
“處長,我自己進去就行,多謝您。”
餘華強對徐遠飛說道,徐遠飛微微一歎:“進去吧。”
他連以後會幫餘華強撐腰這樣的話都沒敢說,說了沒用,真有事他幫不上忙,純粹是自取其辱。
餘華強進入督查室,鄭廣濤接的他。
“你運氣不錯,主任親自點名要的你,一會我帶你去見主任,現在我先給你說說督查室的情況……”
餘華強一直聽著,坐的很端正。
來的路上他便想明白怎麼回事。
他被總部突然調走,吳眉峰肯定害怕,吳眉峰是楚淩雲的人,他找楚淩雲幫忙,強行把自己要到了督查室。
這樣就是正常的工作調動,而不是督查室插手保密局內部。
就這樣,他如同香餑餑一般,兩天時間裡被人搶來搶去。
來到督查室和保密局總部一樣,他需要等待上級的指令,通過指令做事。
隻要有台收音機,他便能收到組織對他下達的指示。
餘華強並沒有著急,他可以安心等待。
“主任有時間了,我帶你去。”
過了會,鄭廣濤接了個電話,隨即起身。
餘華強認識楚淩雲,之前便見過。
“主任,餘華強到了。”
鄭廣濤帶著餘華強進入楚淩雲辦公室,輕聲說道。
他對楚淩雲和對彆人完全是兩種態度。
“華強來了,坐下吧。”
楚淩雲笑了笑,讓他們坐下,過了會自己離開辦公桌。
“吳站長昨天晚上來過,他不想讓你留在保密局總部,你是聰明人,知道原因。”
“卑職明白,卑職從沒有想過留在保密局總部。”
餘華強急忙說道,他昨天在齊利民麵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很好,你是吳眉峰的人,但是現在回不去保密局,留在督查室吧,我這邊電訊處正好缺人,廣濤,你回頭做下交接,把電訊處先交給他。”
電訊處處長,就這麼定了下來。
“是,主任。”
鄭廣濤立刻應道,餘華強運氣不錯,剛升級他就來了,占了個處長的位置。
過段時間,他們督查室的處長可不是那麼好當。
而且處長級彆很高,未來都有希望晉升。
“謝主任栽培。”
餘華強心裡一緊,本以為到督查室做個閒職,沒想到楚淩雲會給他這麼重要的位置。
電訊處處長,不僅僅是級彆的問題,在這裡他能接觸過更多重要情報。
有了這個職務,他不可能現在離開,至少要在這個職務上發揮出他的作用,為組織收集更多有用的情報。
督查室監督所有情報部門,現在又能監督軍中。
這裡能得到的重要情報更多。
“廣濤,你帶他去休息,順便給他安排住的地方。”
楚淩雲下達任命後便沒留他們,鄭廣濤對取消自己的兼職沒任何意見,他現在可是副主任,本身工作那麼忙,根本照顧不過來。
電訊處給餘華強,正好省了他很多事。
有總務處就行,總務處可比電訊處強的多。
“楚主任,多謝您的搭救。”
沒多久吳眉峰便來到楚淩雲辦公室,他已經知道楚淩雲出了手。
直接把餘華強調到督查室,杜絕齊利民利用他向自己下手的機會。
雖然沒能回天津,但留在督查室要比保密局強的多。
他是楚淩雲的人,餘華強在這對他不構成威脅,可惜能乾事的手下沒了。
不過天津那個樣子,鬼知道能守多久?
說不定什麼時候天津就沒了,餘華強走了也好。
“不用客氣,好好做事就行。”
楚淩雲微笑搖頭,吳眉峰低頭告退,等到晚上再約見餘華強。
督查室不是保密局,楚淩雲下達了新的任命,餘華強馬上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同時要和鄭廣濤做交接,熟悉電訊處的同事和工作。
這裡可不會管他是新人,做不好就要滾蛋。
督查室規矩不多,但這裡不是能摸魚的地方。
沒人敢混日子。
“站長。”
見到吳眉峰,餘華強沒一點意外,吳眉峰是個小心的人,自己被齊利民調走,他最害怕,追到南京來的可能性很大。
“我現在不是你的站長了,以後在楚主任身邊,你要好好做事,彆給咱們天津站丟臉。”
吳眉峰笑道,兩人是在督查室外麵的飯店見的麵,就這半天時間餘華強便完成了交接,認識了電訊處的所有人,同時了解到電訊處的情況。
督查室電訊處人不算多,二十多個,有八部電台,日夜開機,隨時和外界聯係。
督查室在外的正式人員不多,但編外不少。
這次提拔那麼多編外人員進來,給了他們很大的衝擊,以前他們以為自己是混日子,永遠都在編外,沒想到督查室升級,主任竟然先把他們提了進來。
不少人後悔,為什麼以前沒能好好表現,錯過了這次機會。
表現好,被選拔進來的則是大喜,這可以說是他們命運的改變,督查室級彆高,福利待遇好,邁出這一步如同步入天堂。
“您不是我站長,那也是我老師,您不用這麼說,我一定好好努力工作,不給您丟臉。”
餘華強低頭說道,吳眉峰滿意點頭,餘華強懂事,他沒在齊利民身邊就行,楚淩雲不會用他來對付自己。
這次的危機算是解除。
“來,我們兄弟喝酒。”
吳眉峰沒在餘華強麵前托大,進了督查室,而且是處長,未來餘華強不比他差,以後說不定他需要餘華強幫忙的地方更多。
多維護好關係,對他沒有壞處。
餘華強的這個處長,可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楚淩雲確實厲害,一個調令便打敗了齊利民,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現在齊利民沒辦法從餘華強身上下手,吳眉峰安全性提高了不少。
天津站就餘華強知道他的秘密,彆人並不清楚。
柯公知道了餘華強被調走的消息,楚淩雲昨晚便給他做了彙報。
柯公同樣沒有想到餘華強會進入督查室,不過這樣挺好,本來就打算將餘華強撤回來,避免他在戰爭中遭受誤傷,去了督查室楚淩雲身邊,他的安全便有了保證。
柯公明白,楚淩雲早已知道了餘華強的身份。
之前天津那邊的提醒便是證明。
至於楚淩雲是怎麼發現餘華強的身份,柯公並沒有問過。
楚淩雲這種等級的特工,你在他麵前表現的有那麼一絲絲的異常,便能被他察覺真相。
這樣的特工最為可怕。
幸好他是自己人。
餘華強很快進入到工作狀態,督查室確實和保密局不同,這裡每個人工作很認真,他是處長,有獨棟小樓做宿舍,天津的東西沒有搬過來之前,鄭廣濤便已經安排人幫他備齊了家具和衣物。
督查室不差錢。
這裡人抽的都是最好的煙,每個人都帶著名牌手表,每個辦公室和家裡都有收音機,電風扇,甚至是留聲機,所有家具也都是最好的。
督查室的處長人人配有專車和司機,所有費用不用自己掏錢。
食堂裡飯菜極為豐盛,甚至還有牛排和海鮮,在這裡吃飯不用你掏一分錢,還能打包帶回家裡。
“餘處長,雖然你剛來,但運氣不錯,主任一視同仁,上月分紅你同樣有,這是你的分紅。”
來督查室的第三天,鄭廣濤便把他喊了過去,直接給了他根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