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不能留給組織。
對此餘華強其實並不意外,楚淩雲若不是真心為手下考慮,怎麼可能得到大家的擁戴,督查室的人對楚淩雲是發自內心的擁護,把楚淩雲當成明主。
天津,督查室的人得到上峰的命令,心裡鬆了口氣。
他們把電台,武器和所有資料準備好,等待被俘。
天津城破的太快了,他們其實已經準備撤退,沒想到守軍那麼不爭氣,兩天都沒撐住,更不用說之前想的至少能堅持一個月以上。
一切隻能怪果軍,無能的果軍。
“彆開槍,我們是督查室的人,這是我們的東西,我們投降。”
幾名督查室的人等到了紅色軍隊,幾人立刻舉起手,他們很快被帶走。
他們對性命倒是沒有擔心,自己沒犯過什麼錯,既沒有害過百姓,也沒有對紅黨下過手,天津的馮涯的確是被他們查出來的,但那是長官做的事,和他們無關。
他們就是監督。
保密局,所有人都在院子裡,組織的人進去後,立刻全部舉起了手。
所有的資料他們同樣沒有毀掉,都要投降了,毀掉這些東西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隻要齊利民不知道他們是提前投誠,就無法怪他們,果軍敗的太快,他們連潛伏的時間都沒有,全部被抓。
天津回到了人民的懷抱。
天津的失敗,給北平的震撼最大,天津沒能守住,北平就能守住了嗎?
肯定不可能。
就看幾天被攻破,組織上再次給傅將軍發電,敦促其當機立斷,不要再拖延。
很明顯,組織上不會再給他時間,如果拒不投降,將會強行攻城。
不管是被俘還是戰死,結果肯定比投誠差的太遠。
老頭子這邊更是著急,各種許諾,避免他投降。
楚淩雲最清楚,老頭子做的事無用功。
傅將軍還是有功的,至少沒讓北平這座古老的城市被戰亂摧毀。
一旦打起來,不管對城市還是民眾,都會帶來不小的傷害。
“淩雲,有空嗎,晚上我找你喝酒。”
大公子打來電話,情緒非常低落。
“有空,你來吧。”
楚淩雲回道,他知道大公子最近心情不好,非常著急。
美國給老頭子下了最後通牒,國內李將軍的眾多支持者同時發難,老頭子再不主動,恐怕他們會采取措施了。
不下野,就強行讓他下台。
這個時候果軍內部若是生亂,恐怕馬上就要滅亡。
“淩雲,天津怎麼就敗的那麼快,那可是堅城。”
到了楚淩雲這,大公子毫不客氣,拿起酒瓶子就給自己倒酒,邊喝邊問。
他確實鬱悶。
“沒了鬥誌,再多的武器和條件都沒用。”
楚淩雲歎道,果黨士兵沒有任何抵抗意願,誰也不願意為現在的長官拚死賣命。
不能說絕對,至少是大部分。
比如督查室的人,若是上了戰場,肯定會有拚死為楚淩雲殿後的人,那是因為楚淩雲對他們確實好,值得他們賣命。
“我明白,但也太快了。”
大公子喝完杯中的酒,繼續倒。
“委座是不是做出了決定?”
楚淩雲突然問道,他明白大公子最擔心的是什麼,他的一切都來自父親,父親倒了,他以後這些自然也沒了。
大公子點了點頭:“父親決定,總統的位置交給李將軍,他先回老家。”
老頭子頂不住,這是必然。
事實上卻是以退為進,老頭子在位這麼多年,身邊的心腹嫡係數量很多,李將軍即使上位,也不敢對他們做什麼。
“這是最佳的選擇,師兄,你換個角度去想,委座下來,是不是所有壓力到了李將軍的頭上,他能守住還好,若是他也守不住呢?”
大公子愣了下,楚淩雲說的沒錯,如果李將軍改變不了現狀,一旦全部失敗,他能得到什麼?
相反,父親下來,可以更好的進行布局。
“說是這麼說,但還是不甘心那。”
大公子歎道,仗肯定打不贏,包括他們自己,沒有任何人還有信心擊敗紅黨。
當初三個月平紅就是個笑話。
三年確實有希望結束戰爭,卻是人家結束他們,更是天大的諷刺。
“時間一長就好了,如今天津失守,北平肯定保不住,接下來就是長江以南,師兄,您要提前做準備。”
拿下北平和天津,長江以北大部分地區落入組織的手裡。
李將軍是想談判,但他沒誠意。
組織不傻,不會一直讓他們拖延,解放南京指日可待。
南京和上海現在的守軍不多,老頭子下台之後,這些兵力都會撤退,他很清楚守不住這些地方,留下來就是白白葬送。
失去了長江後,果黨還能堅持多久?
不管是廣東,還是西南,以現在組織的能力,很快就能拿下,最終他們的退路隻有一個,台灣。
楚淩雲倒是想阻止他們過去,可惜阻止不了。
這是大勢,果黨的聰明人不少,知道台灣是唯一退路,事關他們的身家性命,一兩個人的勸說根本沒用。
最好的結果,是多損失他們一批人。
“我明白,你這邊也是一樣,若有不對,你隨時先撤離,可以先去台灣。”
大公子點頭,其實楚淩雲撤離,最好的地方是香港或者美國,去任何一個地方他的安全都會有保障。
但他害怕楚淩雲徹底喪失信心,不回台灣。
“行,過段時間看吧。”
楚淩雲點頭,大公子今天喝的不少,心情鬱悶下醉的更快。
廣州,吳眉峰同樣收到了消息。
他害怕的同時又慶幸,若是晚走一個月,肯定被困在天津城內,根本沒有跑回來的機會。
幸虧他當機立斷,買下了自己性命。
天津城的守軍太無能,那麼多人,就守了一天,就算換成土匪都比他們強。
天津城外,譚文博正帶著手下打掃戰場。
果黨敗了,他並不意外。
在加入組織,了解更多後,他明白果黨沒有任何贏的可能,事實上果然如此,這麼快他們就便將長江以北給打了下來。
這在中國的曆史上來說都不多。
他接到個任務,天津這邊徹底結束後,他要去勸降和清剿土匪。
他做過土匪,對土匪最為了解,又是出色的指揮官,這樣的任務交給他們最為合適,頑固不化,負隅頑抗,或者作惡多端的土匪,必須打掉。
現在不是腐朽的舊社會,人民當家做主,不能讓土匪繼續存在。
他很清楚,若不是老彭去了他那,把人發展到了紅黨這邊,彆管他有多少人,也擋不住紅黨的進攻。
說起來,老彭是救了他的命。
“首長,司令部讓您去一趟。”
譚文博正在忙,手下通信兵突然跑了過來,王文博馬上抬頭,把任務交給手下,自己則騎馬趕往司令部。
“文博,黨通局,保密局和督查室的人都被抓了,你去看一下,還有一點,保密局是投誠,雖然他們沒能做什麼,但他們派人出來送了份潛伏名單,我們已經按照名單在找人了。”
譚文博一來,負責情報的林部長便笑嗬嗬說道。
“明白,我馬上去。”
譚文博在一線,不過他是特務出身,曾經在黨通局做到過組長。
而且是早期的組長,能力不差。
“去吧。”
林部長微笑點頭,譚文博是自己人,又做過特工,他去甄彆非常合適,黨通局的人是被俘,有不少人跑了,保密局沒有,他們全部投降。
是投降還是投誠,組織上還沒有給他們下最終的結論。
不過算他們投誠的可能性很大,他們是主動出來找的組織,帶了名單,而且準備在城內策反接應,是組織太強大,沒給他們做出這些成績的機會。
譚文博快速來到戰俘營,特務們被單獨關押。
除了黨通局,保密局外,督查室,司令部偵緝處等等情報部門的人,全部被關押在了這。
黨通局這邊,副站長正周劍東疑惑的看著過來的譚文博。
他是黨務調查處時期的老人,見過譚文博。
當初他在電訊科,級彆還沒有譚文博高。
很快他認出了譚文博。
“譚組長,是我,我是周劍東,您還記得我嗎?”
周劍東急忙喊道,譚文博立刻看向了他。
周劍東當年是小隊長,現在做到了副站長,譚文博若是發展順利,又活下來的話,估計能做到站長。
畢竟情報科當初比電訊科更好。
“周劍東,我記得你。”
譚文博對他有印象,想起了他,做特工的記憶力是基礎,連人都記不住,做不了特工。
“譚,譚長官,我沒做過什麼事,都是其他人做的,您幫我說說情好嗎,您放心,我懂。”
周圍有人,周劍東不敢說的太明,但意思表達了出來。
他會給譚文博好處。
譚文博臉色立刻一緊,這些人以為紅黨像他們那樣,眼中隻有錢?
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會要。
“彆耍花招,老老實實交代出一切,我可以幫你爭取從寬處理。”
譚文博喝道,讓人先把他帶過來,對他進行審問。
周劍東很老實,問什麼說什麼。
從他哪裡,譚文博問到了黨務調查處逃掉的都有誰,這些人跑不出去,天津城打下來後,還沒有放開,他們肯定藏在了城內,等待開放想辦法離開,譚文博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都交代完了?”
譚文博做好記錄,再次問道。
周劍東愣了下,馬上搖頭:“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
“剛才為什麼不說完?”譚文博喝道。
“他不是黨通局的人,是個情報販子,他叫林方成,不過這不是他的真名,我查過他,最後查出來他的身份,他是中統時期重慶那邊的人,叫淩伯康,因為販賣情報被通緝,化名林方成來到了天津。”
淩伯康是謝結巴的師父。
他早就看出謝結巴危險,提前和謝結巴撇清了關係,謝結巴死後,他自己獨自小心的做著情報生意。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出事。
他找了幾個後台,就包括周劍東。
“淩伯康?”
譚文博做好記錄,他對這個人有點印象,淩伯康資曆更淺,是個小人物。
但他畢竟做過特工,現在又是情報販子,有一定的危險。
組織上在情報販子手中購買過不少的情報,深知這些情報販子的危害,他們有奶便是娘,四處拉人下水,隻要給他們錢,沒他們不敢乾的事。
這個淩伯康需要注意,儘快將他找出來。
“譚長官,能不能算我立功投誠?”
周劍東可憐巴巴的問道,被抓和投誠是兩個概念,他級彆高,又是特務,弄不好要被槍斃。
“想什麼呢,你這是投誠嗎?”
譚文博一瞪眼,隨即語氣緩和了點:“把所有該交代的交代清楚,我會幫你爭取,做最寬鬆的處理。”
“是,是,您放心,在下一定全力配合。”
黨通局其他的人,譚文博一一問了遍,大差不差,周劍東了解的最多,他是目前黨通局被抓的最高級官員。
站長跑了,不過肯定跑不掉。
所有逃跑的人名字,大概的樣子,數量等等,譚文博已經問出來,接下來要針對他們進行搜捕,不放過任何一個。
很快他到了保密局這邊。
情報組長嶽代強立刻看向譚文博。
了解了他們身份,嶽代強第一個被譚文博單獨帶了過去。
不是審問,而是聊天。
林部長說了,保密局的情況和其他不同,他們主動投誠,並且願意做事,這個態度就不一樣,不能把他們和被俘虜的那些人相提並論。
“嶽組長,你們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你把保密局天津站的所有情況先說一遍。”
譚文博很客氣,如果真算他們投誠,將來會根據他們所做的事情進行處置,沒有害過百姓和同誌的會被釋放,有能力的還會吸收進來,成為他們的人。
害過百姓的,根據他們的情況進行判罰。
害過同誌的,根據他們的參與程度進行處置。
“是,長官……”
嶽代強老老實實把保密局天津站的所有情況說了出來,站長吳眉峰半個多月前就跑了,把他們全丟在了這邊,局長齊利民命令他們組成潛伏小組,他們看透了果黨的本質,不願意繼續為他們效命,期望投奔光明。
副站長餘華強走的更早,先被總部調走,又被督查室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