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文社的時候,他和島倉也多是上下級關係,很多事他都是交給水城俊和竹本去做,而不是島倉。
“是。”
水城俊等人點頭,他們明白石原亨的難處,島倉的死他們很遺憾,但確實做不了什麼。
人要往前看,不能因為一個人把他們所有人全部害了。
督查室,賈昌國正在向鄭廣濤彙報。
賈昌國來督查室時間比鄭廣濤早,他是楚淩雲親自選出來的人。
可惜他沒有鄭廣濤這麼顯赫的背景,楚原離開後,他完全沒辦法和鄭廣濤競爭這個副主任。
“鄭副主任,人已經撒了出去,重點調查的是保密局總部徐遠飛,重慶站長,西安站長,廣東站長,還有貴州站長等人。”
“好,不要有顧慮,找當地駐軍和其他部門的幫忙,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找黨通局的人幫忙。”
鄭廣濤點頭,保密總部要調查的不止徐遠飛,不過他是重點,誰讓他現在是齊利民的第一狗腿子。
至於其他的處長,先查一下。
情報處,行動處肯定不查,鄭廣濤沒那麼傻去查謝子齊和朱青,敢查他馬上要挨揍。
主任不揍,叔叔也饒不了他。
上海站,福建站更是問都不問。
布置任務的時候壓根沒提過他們。
“明白,您放心,很快我們就能拿到更多的證據。”
賈昌國回道,鄭廣濤微微點頭,讓賈昌國離開,這次調查不需要嚴格保密,不怕讓齊利民知道。
黨通局和保密局天生不和,他們對保密局的齷齪事同樣知道不少。
黨通局幫忙,能減少他們督查室的工作強度。
至於黨通局會不會拒絕,鄭廣濤壓根沒想。
葉峰主動向主任低頭,他們敢拒絕嗎?
真拒絕的話,這次連他們一起給查了,讓他們吃點苦頭。
鄭廣濤有這個底氣,就是這麼的硬。
他現在有兩大靠山,不說在果黨內橫著走,敢惹他的人真不多。
一般的人惹了他要吃不了兜著走,真正的大人物不會為難他,既顧慮他背後的楚淩雲這鄭次長,也擔心自己和鄭廣濤一般見識掉身價。
“局座,不好了。”
督查室沒有保密,保密局很快知道了他們的動作。
徐遠飛慌張的跑到了齊利民辦公室,他已經得到消息,督查室的人正在查他。
“不要慌,我已經知道了。”
齊利民剛掛斷電話,督查室正在查他們的人,不僅好幾個分站的站長和他聯係,上麵也有人通知了他。
人家問他怎麼又惹到了楚淩雲,不知道人家是監督他們的部門,是不是日子過的太舒坦,特意給自己找點麻煩?
“局座,他們太過分了,這次直接查我,甚至去了我的老家。”
徐遠飛憤怒說道,齊利民看向他,略微有點無語。
查你算什麼?
之前連他都查過,楚淩雲怕過誰?
沒一點自知之明。
“我說了,不要慌,楚淩雲是在敲打我,不是真要查辦你。”
齊利民淡淡說道,徐遠飛愣了下,再次說道:“局座,那也不能讓他隨便來查,督查室隨時查我們,以後誰還有心思工作,他們就是故意的,不能讓他們這麼囂張,您必須阻止他。”
“夠了。”
齊利民猛拍了下桌子,怒喝道:“我不是告訴你,這次不是真的查辦,你聽不明白嗎?”
有句話齊利民沒說,楚淩雲真要查辦他,自己也沒辦法,阻止不了,最多幫他求情,減輕處分。
身正不怕影子斜,至少楚淩雲做事從不栽贓陷害。
關鍵是他了解徐遠飛,徐遠飛的屁股很不乾淨。
“是,局座,我明白了。”
徐遠飛低下頭,他後悔提建議去查戰情組的人,結果還沒查到多少東西,就被老頭子叫停。
現在好了,人家直接把矛頭對向了他。
齊利民沒有擔當,鬥不過楚淩雲,保護不了他們這些心腹。
“你先回去吧。”
齊利民擺擺手,他正心煩,好幾個站長被查了後嚇了一跳,紛紛要求來南京,全被他拒絕。
這個時候回來有什麼用?
“卑職告退。”
徐遠飛低著頭出門,回到自己辦公室,他是越想越憋屈,他一心為齊利民辦事,結果呢,出了事齊利民啥也乾不了,就讓他們等著。
說是不查辦,但督查室的隻查不辦現在有誰敢信?
當初查黨通局的就是這麼說,而且是老頭子親口所說,結果呢?
五十多個人頭落地。
人家查的是他,事關他的小名,徐遠飛沒辦法不在意,他必須想辦法自救。
主動找楚淩雲認錯?
想了下他又搖了搖頭,他和楚淩雲不對等,級彆相差倒是不大,但是地位和影響力完全沒得比,他上門的話,恐怕連人都見不到。
他必須找其他合適的人。
鄭廣濤?
鄭廣濤是督查室副主任,督查室的二號人物,深得楚淩雲信任,如果他願意幫自己說情,事情還有轉機。
但他同樣和鄭廣濤沒有任何關係。
考慮很久,最終徐遠飛拿起電話,打給一個朋友。
這個朋友認識鄭家的人,他可以幫自己搭線。
不過這樣人托人的話,恐怕要花費更多,每個中間人他都要給上好處,鄭廣濤那送的更多。
掛斷電話,徐遠飛稍稍鬆氣。
他的朋友答應幫他牽線,接下來就看鄭廣濤願不願意見他,隻要能見到鄭廣濤,讓他收了自己的禮物,這次他還是有很大的希望逃過一劫。
“主任,徐遠飛拖關係找到我,想和我見麵。”
第二天一早,鄭廣濤便來到楚淩雲辦公室主動彙報,昨天晚上徐遠飛的朋友便找到了他的堂兄,請他幫忙說話。
堂兄和自己差不多,都靠著叔叔在果黨任職。
堂兄是近,但這又不是堂兄的事,他轉身就把徐遠飛給賣了。
徐遠飛想做什麼他很清楚,這種事肯定要上報,主任要是想辦他,他根本不會見麵。
“可以去見,讓他多出點血。”
楚淩雲輕笑點頭,徐遠飛想找鄭廣濤疏通關係,滿足他。
徐遠飛不好動,他沒有明顯的錯,齊利民肯定會保他,老頭子那邊也不會輕易同意動徐遠飛。
楚淩雲的目的不是拿下徐遠飛,而是敲打。
真把徐遠飛辦了,相當於逼著齊利民和他拚命,如果徐遠飛被查辦,齊利民什麼都不做,那他這個局長則乾到頭了。
到時候保密局不會再有人聽從他的命令,很容易便能將他架空。
這不是楚淩雲的目的,這麼做李將軍最高興。
“是,我明白了。”
鄭廣濤咧嘴直笑,看來可以敲一次竹杠。
正大光明的敲,徐遠飛不敢不從。
鄭廣濤高高興興離開,楚淩雲則輕笑搖頭。
回到辦公室,鄭廣濤馬上給自己堂兄打電話,他可以見徐遠飛,但誠意必須要足。
鄭廣濤沒和他客氣,直接開價,五百根大黃魚。
徐遠飛有這個身價,能拿出來。
“五百根?”
徐遠飛接到朋友的電話,心裡頓時一驚。
兩百根大金條,五千兩黃金。
鄭廣濤真是獅子大張口,他原本計劃送個一兩百根金條,一百根已是不少,他還需要給朋友和中間人點好處費。
哪能想到,鄭廣濤竟然開出這麼個天價。
五百根金條他確實有。
可這麼一大筆錢拿出來,他是真不舍得,心非常的痛。
不拿不行,人家開了價,他要是不給,那就純粹是耍人,本來可能不辦他,得罪人後,馬上就把給辦掉。
“彆嫌多,買命錢再多也得給,你快點準備下,我好給那邊回話。”
朋友電話那邊勸他,五百根金條是不少,五千兩換算下來也有三百多斤,一個人肯定搬不動。
“好,我馬上去籌錢。”
徐遠飛掛掉電話,心卻在滴血,該死的鄭廣濤,沒想到他胃口那麼大,就不怕撐死?
以後彆落在自己手裡,落在他的手裡,要讓鄭廣濤雙倍還回來。
不,鄭廣濤的所有一切他都要,包括鄭廣濤的命。
徐遠飛去籌錢,時間很快約好,晚上。
傍晚,開車出門的時候,徐遠飛忍不住看了看後座。
十個箱子,每箱五十根金條,今天這些寶貝就要離他而去。
閉上眼睛,徐遠飛不再向後去看,開車離去。
吃飯的地方不大,是個普通的飯館,今天是行賄,又不是聊天,不適合老祥記和金陵飯店。
那邊去吃飯的權貴很多,被他們看到不好。
“鄭主任。”
徐遠飛先到,和朋友以及鄭廣濤的堂兄一起等著,鄭廣濤是最後一個到的。
“我是副的,副字要加上。”
鄭廣濤臉色一緊,馬上提醒,他可沒想過竄楚淩雲的位,楚淩雲若是不在督查室,他也不想留在這邊。
給他主任也不乾。
鄭廣濤有著他的人間清醒,督查室能有現在的權力和威勢,並不是自身帶來的,全是因為楚淩雲。
若沒有楚淩雲,他們根本做不了那麼多。
哪怕有監督保密部門的權力也不行。
不管保密局還是黨通局,後台都很硬,當初他們敢對自己應付差事,就是沒把叔叔放在眼裡。
完全是主任個人把他們全部壓製住,督查室現在才能好好的拿捏他們。
他現在徹底理解,為什麼沈漢文和趙三一心想到督查室來。
跟著主任做事確實很爽,完全不用有任何擔心。
彆人更是懼怕他們,這次不就是有人趕著給他們送禮?
“是,鄭副主任。”
徐遠飛不敢反駁,迎著鄭廣濤進到包廂。
“我的事就麻煩您了,東西都已經放在了您車上。”
酒足飯飽,徐遠飛悄悄對鄭廣濤說道,錢不會在這明著給,送到人家手裡就行。
“好說,放心吧。”
鄭廣濤打著官腔,心裡卻十分的解氣。
這是當初保密局湖北站對他應付的話,說是讓他放心,轉身什麼也不乾。
他不會像保密局的人那樣,收了錢什麼也不做。
至少他會去向主任彙報。
如果主任真要辦了徐遠飛,不好意思,這些錢白送。
“謝謝鄭兄。”
吃飯的時候,徐遠飛便特意和鄭廣濤拉近關係,如今改了稱呼。
鄭廣濤擺擺手,上車離開。
回到家中,讓人把車上的金條全搬下來,一箱箱的數。
不止查明數量,還要驗證黃金的真偽。
他當初被假黃金騙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金條數量對的上,成色也對,重量同樣對,看來徐遠飛沒敢做手腳。
想想也是,他要是送假貨,那不是找死?
“主任,我在徐遠飛那要了五百根金條,他老實給了我,都被我拿到了督查室,入了咱們的小金庫。”
上午上班,鄭廣濤喜滋滋的來找彙報,楚淩雲則瞪大了眼睛。
這個傻小子,那是人家送給他個人的,不需要入庫。
就算是入,也不用入那麼多,自己倒是留點啊。
這麼實在的年輕人現在可不多。
“算了,入就入吧,這些金條去換成美元,然後存入花旗銀行。”
楚淩雲搖頭,已經入了庫的東西,他也不能給鄭廣濤重新拿回來,等以後找機會多給他點獎勵就是。
“我今天就去辦。”
鄭廣濤明白主任為什麼要換成美元,黃金還是太重了,不如美元方便,而且存入花旗銀行更保險。
如果果黨真的失敗,南京守不住,這些錢還要轉入香港那邊。
這樣才更加安全。
“撤回對徐遠飛的調查。”
徐遠飛被鄭廣濤敲了竹杠,收了他那麼多錢,繼續查人家不合適,但這些錢僅僅是這一次不查他,不代表以後永遠不查他。
看來徐遠飛挺肥的,送了那麼多,以後有機會好好查一下他的底子。
這些民脂民膏,遲早要給他們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