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World(“不就碰了你一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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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平房內待得沒多久,複又被趕過來的村民吆喝著去吃飯。

“你們那四位老師也過來了,跟我來啊。”

盛薔和沈言禮趕到村民家那兒的時候,他老婆正忙著炒菜,忙得不亦樂乎。

李由和其他三位老師正在和家裡的老人作交涉,一派祥和。

看到盛薔和沈言禮到了,他們幾個抬手招呼了下,示意兩人過去。

“今天感覺怎麼樣?”

盛薔剛和老人打完招呼,聽見李由問,轉身看他,“挺好的,小孩子都很熱情。”

三言兩語問完,李由複又朝著外接的廚房走去。

他三兩下挽起袖子,說是要幫忙。

那個村民和他老婆見狀要阻止,連忙擺手,“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你們可是客人,哪兒有客人來做菜的道理啊!”

“我們也算不上客人,來村裡就是來慰問幫忙的,都彆攔我啊!”李由笑開來,全然沒了之前的嚴肅。

一來二往,那三人都湊在了廚房裡。

本就是初冬季節,山裡寒意刺骨,可這兒的一小戶卻散著幽幽的暖光。

盛薔和沈言禮被安排著坐在了走廊裡,盛薔的腿擱在老式的椅上,沿著台階一路往下伸直。

她的視線從李由那邊收回來,看向坐在旁邊的沈言禮。

“你會做飯嗎?”

“你說我?”沈言禮說著,倒是乾脆利落地應了,“我不會。”

盛薔“嗯”了聲,“想想也是。”

“什麼也是?”他轉過身來看她,略挑起眉。

“因為看你也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啊。”

聯想到沈言禮在學校裡的那些作派,其實就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少爺。

沈言禮這會兒頗感興趣,反問,“你會?”

“我當然會了。”盛薔點點頭。

“那不就得了。”沈言禮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二人行,隻要一個人會做飯就夠了。”

盛薔默了默,“你想得真美。”

難得被盛薔懟,沈言禮乾脆轉過身來,“那我還真想得美。”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不過你要想吃我做的,我也可以試試。”

“彆了吧。”盛薔小聲地質疑,“那還能吃嗎……”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她及時切斷自己的質疑,有點怕等會兒沈言禮非要露一手,也去廚房幫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

老師和村民炒好了菜,招呼著兩人過來吃。

飯桌被放置在了堂屋裡,一旁牆上掛著財神爺和村裡普遍的招財對聯。

幾炷香點在那兒,散著淡淡的檀香。

屋內相比屋外要暖和不少,村民拿了地爐過來,放在飯桌底,烘得暖洋洋的。

村民看人到齊了,要給男老師倒酒,被擋了回去。

“真不喝啊?”

“不不不,真不了,容易醉,明天還要開車去其他村,到時候起不來就好笑了。”

村民看老師推脫,也沒有堅持,徑自堅持,“那也行,來,來,大家吃啊,我們家也沒什麼菜,就用些家常的招待招待,彆見外啊。”

其中有個女老師笑笑,“哪兒的話,我聞到這個香味,都快走不動了。”

說是家常,其實也足夠豐盛了。

接待他們的村民是村長安排的,在村裡還算是條件好了,菜滿滿當當弄了一桌。

今日裡新殺了雞,用瓦罐煨著,湯被熬出黃澄澄的色澤。臘肉切了和剛從竹林裡挖的冬筍一起燉,去年底熏過的香腸切成細細的薄片擺成一盤。炒的小白菜是從地裡剛掐的,新鮮水嫩,之前村裡落了層霜,白菜熬過了霜後,又水又甜。自家種的芋頭和米飯放在一塊兒蒸,糯又軟。

村民老婆還沒落座,搓著手一個勁兒的說會不會太少了。

“這麼多都趕上過年了,不少了!”老師們讓她趕緊坐下來一起吃。

盛薔也覺得多,主要是都是最鮮甜的味兒,她比以往都要吃得多。

李由親自做了紅薯粉蒸,上麵是排骨,下麵鋪了紅薯。

他分給大家後,遞給坐在一旁的兩個學生,“多吃點,這樣走山路才有勁。”

盛薔是女孩,後來一直被兩個女老師接連投喂。

吃到後來,她特彆鐘意那個冬筍,浸滿了臘肉的香味兒,咬起來還特彆脆。

就是離得有些遠,她實在不好意思繼續夾了。

在她邊吃邊查看手機裡訊息的檔口,沈言禮伸手盛了一勺,直直地放到她碗裡。

有女老師看到了,“呀,是不是夠不著啊,你們端過去吃吧。”

待到那盆冬筍燉臘肉穩穩當當地擺在麵前時,盛薔的耳根都是癢的。

沈言禮真的……

這頓招待快結束的時候,一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隻剩幾個老師在和村民了解村裡的情況。

後來就都是閒聊了。

桌底的火爐燒到正旺處,加之用過飯的暖意上湧,盛薔略有些熱,拂了拂麵頰。

李由看了她一眼,“盛薔,說來我自己也覺得奇怪,你很像我的一位老同學。”

“……啊?”猝不及防被點到名,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老同學,男的女的啊。”

其中一個女老師看了眼盛薔,複又看了眼李由,有些好奇。

“男的。”飯後飽意上湧,李由也難得回應了下,“也算是兄弟吧。”

“男的?”另一個女老師和李由熟,笑著打趣,“李老師,你這樣說人家小姑娘,我都替她不高興了,盛薔才多大,水靈靈的,和你又不是一個年齡段的。”

“我不是那意思。”李由擺擺手笑了下,看向盛薔,麵上和藹,“不是說長得像那種,就是覺得你和他在有時候的神態上,很相近。”

盛薔聽了眨了眨眼。

世上不說神態,連性格相近的人都有很多,李老師應該隻是莫名想到了之前的往事。

女老師來了勁,繼而又問,“你身邊還有這樣的人?”

“有啊,不過那都是之前了。”李由麵容裡浮現一道清臒的身影,心下不免惘然,“我們也很多年沒見了。”

因著有了這個小開口,老師們的話題也紛紛打開。

聊起了他們當年的往事,絲毫沒顧學生們在場。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話題又輾轉來到了京淮航大老師們的八卦,她就是不想聽都不行。

盛薔百無聊賴,換了好幾個坐姿,而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水。

大概是太過於放鬆,她放在桌底的腿不自覺地朝著旁邊靠去,直接捱在了沈言禮的長腿上。

不知道是他身上的溫度熨帖過來,還是桌底的火爐暗自生熱。

再次相貼的感覺瀕臨,她的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女孩下意識抬頭,就看到沈言禮稍稍側著身,單手撐住臉,視線懶洋洋地落下來。

就這麼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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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們連夜開車回自己的住處,明天還要陸續走訪剩餘的三個村,叮囑再三後,很快就說了拜拜。

村民送走老師,又拉住兩個大學生說話。

“今天那個煤炭我都給你們放好了,晚上回去記得用爐子燒點熱水,留著你們明天早上用。”

說著他又補充道,“洗漱的地兒有一些熱水,你們兩個人洗,肯定不夠用的。”

“還有啊,晚上睡覺一定要上好門插,雖說村裡沒壞人,但你們背靠後山,什麼也說不準,還是要防備著點,有事都可以喊我過來。”

盛薔連聲應下,“知道了,讓您麻煩了,您早點睡吧,我們兩個回去了。”

和沈言禮回了平房後,兩個人倒是默契地朝著廚房那兒走。

進去一看,果然新放了不少煤炭,連帶著還放置的有一個火爐。

盛薔轉了一圈,點了柴火,待到漸漸燃起後,她直接使喚沈言禮,示意他去那邊坐著,順便看個火候。

沈言禮半坐在爐邊看火,期間盛薔從另一旁拿著鐵鉗子戳煤灰,順帶又用了點兒力,往下狠狠地摁了下。

戳著煤炭就要往這邊走過來。

“你確定你能行?”沈言禮剛才是被盛薔拍著坐到小椅子上的,長腿伸展不開,乾脆就閒散地擱著。

而就在他話落的瞬間,也因著倏然伸直長腿的緣由,拎著煤炭往這邊走的盛薔沒有半點防備,被他的腿絆了一下。

不過一秒的光景,女孩不受控製地往前栽。

她手裡一鬆,煤炭直接落下,咕嚕咕嚕朝著一旁滾開了。

拎著的火鉗子在地上劃開長長的一條,鐵製的,發出刺耳的聲音。

混雜的聲音全部摻和在了一起,順延著火爐裡燃燒的嘶嘶響,最後全部停頓在了重重的一聲吱呀裡。

盛薔整個人都砸在了沈言禮的懷裡。

他半坐著木椅上,近乎是被迫接受著她。

盛薔的頭發都胡亂地堆在臉側,長睫之下,就是沈言禮的頸處,兩人胸那塊兒貼著,呼吸相連。

此一聲,彼一聲。

眼下的兩人宛若交頸的鴛鴦。

就在這個時候,沈言禮不知道是不是承受不住,連帶著木椅往後挪了一下。

他身子自然也往後靠,盛薔本就窩在他懷裡,眼下宛若失了重,順帶著朝前傾。

脖頸被有意無意地蹭過。

呼吸交錯間,她還記得開口,“……你、你彆亂來啊……”

因為這個小小「失重」導致成了眼下的一切,盛薔難得帶了點以往沒有過的結巴。

她抬起頭來,自以為是警告,擰了他一眼。

奈何這樣的威懾力實在是太不足以說服人心了。

女孩兩眼泛水,唇瓣輕啟。

嗓調宛若江南初春,輕又糯。

沈言禮就這麼看著她,眼眸黑得近乎見不到底,“誰亂來了,不就碰了你一下。”

這叫……

不就碰了你一下?

盛薔緊跟著扔了左手還拎著的火鉗,掙紮了會兒,從沈言禮的腿上坐直,順帶又站了起來。

沈言禮也緊跟著她的動作站起,兩人麵對著麵。

離得近,盛薔聽到他聲調拖著,不慌不忙地開口,“講點道理好不好,沒我幫你扶著,你現在摔一臉煤灰。”

繼而,他視線落在他剛剛觸碰到的部位。

盛薔順著沈言禮的目光往自身上看,而後她沒忍住,手臂往前推了他一把。

沈言禮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真的被推搡到了,整個身子被盛薔的動作弄得往後晃了好一段距離。

他也沒惱,順勢往後推著靠在廚房中間的房梁柱上,“我剛是不小心,你不也蹭我身上了。”

空氣裡泛著草木燃燒的熏香味,爐內火焰烈烈燃燒,嗆鼻的煙霧彌漫出來,將兩人籠罩在霧蒙的世界裡。

盛薔剛剛被沈言禮觸碰到的地方卻沒能被朦朧蓋住,反倒有躥天的架勢,隨著木材燃燒時候劈裡啪啦的細微炸裂聲,直衝天靈蓋。

微麻從四肢百骸滲入,卷來淡淡的酥意,她指尖像是在火把上跳舞,自然地垂落間,微顫著。

沈言禮就這麼看著她,而後像是覺得新奇,驀地笑了下。

他靠在房梁柱側端,目光定在她身上,“你臉都紅透了盛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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