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禮在盛薔下車的時候也沒鬆開手, 將她打橫抱起,一路往入戶電梯的閘門邁。
車子迸起利落的上鎖聲,長燈在兩人的身後驟鳴, 光線直直射過來,在灰白地麵上拖曳起長長的影子。
盛薔穩穩當當地半依偎在他胸前, 有些疑惑, “你非得這樣抱著我?”
“不然呢。”沈言禮對懷中女孩的各處早已熟稔不已, 單手略略收緊,她便順著力道捱得更近。
“你不嫌重的啊。”盛薔輕聲提醒他, “會累的,你……要不放我下來?”
“不。”沈言禮直截了當地拒絕,繼而低下頭來, 斂眸覷了她一眼, “我媳婦兒,哪重了。”
話落,他手臂稍稍用勁, 複又往上掂了兩掂。
很是輕鬆無比的模樣。
可就是這般模樣,讓盛薔覺得他有些欠揍。
掂起就算了, 掌心還非要貼在她起伏之處的側邊,若有若無地摁撚一番。
待到電梯入戶停留在S層, 盛薔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裡的樓層用的是英文字符,以此來作每一層的代表。
南槐這邊的公寓,是沈言禮之前尚且準備籌建唯盛航空之時, 利落購入的新住處。
相比京淮那邊的構造, 還要來得偌大和寬闊些。
原先沈言禮就給盛薔預留了空間,以待她從法國回來後, 兩人一並住著。
過去求學的日子裡,盛薔其實很少回國。
南槐這邊更是第一次來,眼下進了玄關,女孩拍了拍沈言禮,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沈言禮很快便拎來了一雙新的女士拖鞋,年輕的男人略略彎腰,半蹲下來要給她換,盛薔也沒拒絕。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對於彼此之間很是熟悉。雖說中途的幾年位居海峽兩岸,可每每相處之時的習慣曆經時光的打磨,早已深入骨髓。
“總算是用上了。”
聽到他驟然出聲,盛薔低頭,目光落在沈言禮清勁的脊背之上。
“什麼用上了?”
沈言禮這會兒正堪堪握住她的腳踝,長指輕輕點了點,“拖鞋。”
盛薔被他撓得癢,略略往回縮,反而被桎梏得更緊。
女孩垂眼望向他,迎向沈言禮意味不明的視線。
他眼眸末梢狹長,嗓調緩緩,“知道這是什麼拖鞋嗎?”
不等盛薔回應,沈言禮慢悠悠地補充。
“女主人的專屬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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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薔好不容易才掙脫開。
沈言禮略略笑了下,鬆開她細嫩的腳踝,略直起身來。
還沒等他吩咐安置,沈言禮的手機驟然而響。
他偏過頭接起,視線卻未曾遠離盛薔。
這樣的檔口,女孩趿拉著綿軟的拖鞋,視線朝著公寓內的四周逡巡了一番。
熟悉的跨層構造,成片透亮的落地窗。
這個點兒稍晚了,夜景明光而燃。
窗外路燈連成泛泛的亮,星火棋盤般分布。
整個城市好似都被擁在了懷中。
待到打量結束,盛薔也在心中有了一層模糊的概念。
沈言禮的喜好一如既往,這邊……簡直是京淮那邊的翻版。
等到她看完再轉過身來後,映入眼簾的便是沈言禮探過來的手臂。
他還在和電話那端交涉,不知道聊了什麼,朝著她看了過來。
“你同城送的行李到了,直接讓人送上來?”
“哦對,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盛薔點頭,“當然要了,那裡麵都是我的衣服。”
不過………
“電話怎麼打到你那兒去了?”
“傻嗎。”沈言禮反手扣過來,在她腦袋上輕輕地敲了下,“之前我給你訂的機票。”
難怪掐點這麼準。
他啊,剛剛好就在那個時候,從京淮趕回了南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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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禮去拿她的那些行李了,盛薔奔波整天,又被沈言禮摁著在停車庫裡造作。
眼下疲乏宛若潮湧,乾脆就去了浴室泡澡。
大概是計劃著要她來同住。
這兒的設施相比以往算是徹底敞開了的設計,除卻衣帽間那邊的梳妝台,浴室裡還特搭了完全相同的布置。淋浴區旁邊便是一麵由上至下覆蓋整麵的落地鏡,順延著大理石踩磚往內走,入目則是功能齊全的按摩浴缸。
此時此刻,浴缸裡麵已然放好了水,緩緩地盈出漾著。
應該是提前便定了時。
盛薔稍微衝洗了下,抬腿便往浴缸裡邁。
汩汩而來的水霧拂上女孩的麵頰,連帶著她柔膩的身子徹底湮沒在漂浮的泡沫裡。
還沒泡到一半,她耳尖微動。
很快便察覺到了沉靜之餘的O@之聲。
沈言禮沒有敲門,徑自推門而入。
夏季,室內憋悶不已。
牆上因著浴缸水汽繚繞的緣由,壁麵憑白地涔了層凝霧。
而順延著略敞著門縫而來的細微涼意,徑自裹成細細的一縷吹過來。
“喂!”盛薔麵頰被透得粉粉的,說話的嗓調兒也很沒有說服力,“……你進來都不敲門。”
沈言禮應得很快,“我們倆住的地兒,敲什麼門。”
頓了頓,他的視線直晃晃地撂過來,“再說了,你全身上下我哪兒沒看過?”
“………”
情景不同,相應的動作施展肯定也不同。
那能一樣嗎。
好比現在。
盛薔默默然,身子略微下滑,往浴缸的內裡埋得更深。
沈言禮倒是沒去管她這些自以為的小動作,將幾片輕薄放在了旁邊的掛架上。
“這都是從你行李箱裡拿的,我大致翻了下。”
盛薔順著他的動作往那邊看,觸目便有些了然。
她應了聲,隨後開始趕人,“彆管我了,你今天就不累的嗎。”
沈言禮沒走,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他長腿稍邁,略跨上來幾步,側身略倚坐在浴缸的邊沿處。
目光也緊跟著往下落。
一分一寸地移過。
女孩兒發尾稍濕,麵若桃花,粉頰似水。
細長的頸子處露出半邊小巧的鎖骨,眸色比在水麵漂浮著的泡沫還要純淨幾分。
聳伏而起的軟雪則是隱在了水麵之下。
隻露出溝壑一角。
沈言禮的打量絲毫不加掩飾。
盛薔覺得自己被他看得,宛若透視,幾欲能燒出個洞來。
沈言禮單手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他喉頭微動,好半晌才開了口,“你還要泡多久?”
“我……反正挺久的。”盛薔抬眸看了他一眼,建議道,“你要是想洗,去樓上的那一間。”
沈言禮聽了卻是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