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World(S’Q--他的她。...)(2 / 2)

沈言禮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觸目看到的瞬間便了然。

“我給你買。”他眉弓輕抬,“不過提前說好了啊,不準喝冰的。”

沈言禮很快便返回。

盛薔乍一拿到手的時候,還有些愣。

手中的桃子汁明顯被熨燙過,餘熱沿著盒身源源不斷地貼往她的手心。

“你怎麼給我拿了熱的?”她念念不舍地看了眼販賣機,“冰的才好喝啊。”

桃子汁原本就很甜膩,也算是盛薔在口味上難得的相悖和叛逆。

冰涼的彆有風味,可要是加了熱,就會有股說不上來的奇怪味道。

“你真要讓我喝熱的?”盛薔提醒他,“家裡冰箱的那些不就是……”

“你開玩笑呢,家裡什麼溫度,這會兒什麼溫度?”

沈言禮覷了眼她,察覺到了盛薔大概可能要自己買的意圖,強勢地將人拐走。

盛薔這下沒再反駁,一番掙紮打鬨後,沈言禮和她繼續並肩朝前邁,身影融在了風裡。

兩人沒說具體的目的地,但卻是默契地朝著梧桐大道邁。

途中,滿地枯葉踩起來咯吱作響,鋪滿著往來踩踏的印跡。

兩側路燈垂頸彎下,昏黃的燈線劈開沉寂的夜色。

“媳婦兒。”沈言禮望了專心對付桃子汁兒的盛薔一眼,“你口味這麼多年好像都沒變過。”

她長睫掀起,“有嗎?”

一片葉子落在了她發間,很快又被他摘去。

盛薔順著沈言禮的動作,摸了摸自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或許是近來喜訊頻繁,也或許是重返航大湧起的興然,又或許是這樣走在最為熟悉的過往間令人心緒難捱。

種種的種種,都讓這樣的夜晚,變得不那麼平淡。

她緩緩地看向他,麵容被鼓吹的寒風刮過,冷意迸起。

“其實……我也不是沒變過。”盛薔頓了頓,意有所指,語氣認真,“在有關於你的事情上。”

盛薔在感情的方麵沒有事先的準備,更沒有提前的預料。

也曾設想過,將來遇到順眼又溫和的伴侶,平淡地過完這一生。

而如若她沒變,就不會在大學的時候和他在一起。

也就不會,承接住這樣恍若灼燒,烈遒般的他,牽引著她鮮少的,不顧一切的,如同飛蛾撲火般的追隨。

沈言禮沉沉睇她,視線漆然驟亮,暗自燃著如生如死的火。

而後他長臂微伸,強硬地將她擁在懷中,死命地扡住她纖薄的脊背。

相依相偎間,誰都沒再開口。

很快,盛薔眼睫像是被什麼東西點了下。

輕輕盈盈地略過。

緊接著而來的,是連帶著的涼意。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冰碴,似是不相信,複又用指尖撚了撚。

“沈言禮!”

感受到那樣粗糙細小的溫涼,盛薔抬眸望向他,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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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京淮天氣本就驟然而變。

這場雪來得突然,也落得十分大。

絨毛般純淨的雪色很快鋪滿在大地。

盛薔和沈言禮再抵達繡鋪的老位置時,店麵已經換了新,重刷了漆色。

側麵的木窗一如既往地敞開著。

兩人就站在籃球場邊的柏油路邊,上方的窗簷略擋了點雪。

盛薔難得探頭探腦,近乎是巡視了一番。

這才略微惋惜地收回視線。

航大應該是重新招了新的鋪主。

裝潢什麼的也確實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找不出半點相近的地方。

沈言禮看她這樣兒,明晰指骨抬起,在她的睫毛上撥了撥,“看你這樣兒,我也覺得有點可惜了。”

盛薔長睫顫抖得厲害,一心想要製止住他,隨意地問了句,“什麼可惜?”

沈言禮應得很快,“當初沒能在後院裡。”

“………”

盛薔的動作當即停留在了半空中。

這會兒就是再感慨,也統統被他這句話給徹徹底底地擋了回去。

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她順勢撈了把窗柩上落得那層薄雪,直接去砸他。

沈言禮被襲擊以後隻堪堪擋了幾下,很快反客為主,依樣畫葫蘆地砸了回去。

到後來兩人玩得有些累了,她半窩在他的懷裡,略喘著平複呼吸。

“……沈言禮,你是不是就覺得欺負我很好玩?”

“好玩倒沒有。”他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慵散地補充,“樂此不疲。”

“………”

這還叫沒有?

盛薔利落地從他懷裡起身,繞過球網,朝著籃球場走去。

因為下了雪的緣故,沒有人待在這邊。

空曠沉寂的雪色在眼眶邊界延伸,不遠處教學樓還亮著的窗格將燈光映射過來。

周遭都泛著橘紅的光。

盛薔踩著這樣的雪,乾脆又半蹲著,伸手放在雪上麵,輕輕地印了印。

沈言禮緊跟在她身後,半彎著腰,看她迅速地比劃出一行字。

他斂眸望去,稍稍頓了頓。

還以為是什麼指控他的話語。

結果卻是徹底的相反。

盛薔在雪上麵寫了--S&S。

沈言禮將此收入眼底,緊跟著在她那行的旁邊,淺略地劃了三筆。

這會兒輪到盛薔好奇了。

她探過頭去看,發現沈言禮寫的是她。

--SQ。

“什麼啊,你就隻寫了我?”

他像是聽不懂她的意思那般,“為什麼不能隻寫你?”

盛薔沒忍住笑了笑。

她思索了幾秒,將人往旁邊推了推,“你讓開點兒。”

女孩湊到沈言禮先前的方位,手落下再抬起的時候,那行字複又多了一筆。

像是獻寶那般,盛薔朝著沈言禮擺擺手。

他再斂眸望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她加在了哪兒。

是在兩個字母之間多加了一道撇。

從「SQ」變成了「S’Q」。

也從她,變成了他的她。

而這些,其實更早出現在盛薔前去法國,和沈言禮異地的時候。

那三年裡,有關未來的虛無感像是懸浮著的高山繩索,蕩起著栓在雙邊儘頭的兩個人。

往前邁近的每一步都晃著。

可就在那個時候,也是最初的時候。

或許是在周末,或許是某一天,盛薔的微信名稱由「SQ」改為了「S’Q」。

她這樣沉默的舉措,是無聲又篤定的應答。

沈言禮從未詢問過,卻也以同樣的模式,用「S&S」予以回應。

這樣的你來我往也成為了兩人之間,唯有的那份心照不宣。

而現在,盛薔半蹲在雪地裡,雙眸融入在這無邊的夜色之中。

她抬眸望向他,“你看,這樣的話,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了。”

不再是單獨的我,而是共同的我們。

盛薔停頓了很久,像是鼓足了勇氣,“我說的這些……你明白嗎?”

亦或者是說,這樣的她,他明白嗎。

沈言禮很久都沒吭聲。

可很快,他便抵了過來,溫熱鼻息將她籠住,喚了她一聲。

“阿薔……”

“我明白。”沈言禮喉頭微動,“我怎麼會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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