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車子停在樹林邊上,與一眾豪車隔離開開來。
米樂總在車上坐著也不是個辦法,而且她身體還有點不舒服,蜷縮在座位上,渾身上下的酸痛感都來了。
秋緹坐在副駕駛,眼神就沒離開過她。所以,這麼一個小動靜他當然也看得出。秋緹伸手給她揉了兩下,米樂心存感激,後來轉念一想自己這傷痕都是拜他所賜,這點兒感激之情也沒有了。
十五分鐘之後,葬禮開始,米樂下了車。
秋緹安靜的坐在車上,沒有跟下來。他的目光留在米樂的身上,跟隨著她的背影,從小樹林前麵來到葬禮之上。
鄔水蘇看到她,打了聲招呼。
米樂道:“節哀。”
鄔水蘇搖頭:“要節哀我早就節哀了。”
米樂:“案子還沒有結嗎。”
鄔水蘇道:“沒有。”
兩人說話間,一名老人由鄔雪生推著輪椅,緩緩走到麵前。
他雙鬢發白,神色間嚴肅。
米樂隻看了一眼就猜出了老者的身份,此人就是鄔水蘇的爺爺鄔維禮。
鄔維禮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年紀不大。
鄔丞今年五十出頭,這個老人看起來也才七十不到。他的腿因為當過兵的緣故,早年受過傷,因此走去哪裡都不方便。一旦站久了,就要坐一會兒輪椅。
鄔維禮雖然人老了,但是依惜看得出年輕時候的英俊。
米樂跟他禮貌的打過招呼之後,看了眼鄔水蘇。鄔水蘇長得倒跟他爺爺不是很像,他反而更加像張蔓笙一些。
米樂原本以為,她跟鄔維禮打過招呼之後就完了。誰知道對方第一眼見她就對她很有興趣,話裡行間都透露出長輩對小輩的關心。
不過說話都是點到為止,但也就是這麼兩句話,讓米樂給聽明白了。
鄔維禮走後,鄔水蘇道:“他這是看上你,要讓你給他當孫媳婦了。”
米樂:……
鄔水蘇道:“不過,你還真厲害。我爺爺眼光挑的很,現在能入他眼的小輩不多。”
米樂:“你和我說這些想表達什麼?”
鄔水蘇道:“沒有什麼。我就是好奇問問,長水鎮是不是有個少年,跟你關係匪淺?”
米樂心裡一跳,
鄔水蘇道:“你知道遊艇那晚上之後,S市的圈子裡都在傳你有男友了。傷了好多人的心啊!”
他浮誇的表演了一番。
米樂道:“你能不能嚴肅點。”
鄔水蘇道:“我很嚴肅。隻是看你的心情不太好,說兩句逗你解悶。”
米樂不理他。
葬禮結束之後,秋緹又回到了長水鎮。
米樂至始至終沒給他答複,臨走時,秋緹將她按在房間門口狠親了一番,順便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條項鏈,掛在她脖子上。
米樂自以為自己自製力還不錯,誰知道跟秋緹分開了不到兩天就開始想念對方。
好在公司裡麵的事情夠多,她雖然想念對方,也不至於昏了頭又跑回去。
這段時間,秋緹經常給她發短信,打電話。
她每次看到,都斟酌半天,然後再回複。
期間,米媽因為秋緹的事情,還上門問過兩次米樂。
米樂隻說秋緹要高考,公司的事情又忙,兩個人沒湊到一塊兒。
米媽沒有多說什麼。
確實,秋緹的年紀在他們看來確實偏小,小孩子做事又是興趣愛好使然,沒個定性,現在談什麼未來言之過早。
再者,誰能保證他以後不會喜歡上彆的人。
米樂想道這個,心中又是一頓慪氣。
晚上,秋緹沒打電話來,米樂有些詫異,打了個電話回去詢問秋緹。
秋緹隻說自己睡著了,米樂看了眼時間,暗道:這麼早就睡了?
然後一想:高三的學習是很忙……
——但是這個兔崽子根本不讀書,他忙什麼?累什麼?
米樂越想越不對勁,又一個電話打到了保姆那裡。
她走後,對秋緹是變本加厲的關注。沒有自己親自照顧,便指使了四五個保姆去圍著他轉。白天打掃完衛生不說,晚上還要單獨來給秋緹做夜宵。
從保姆那裡得知,秋緹這個禮拜不知道在搗鼓什麼,天不亮就去學校,天黑了才回來。一回來就鑽進書房,也不讓她們進去,然後快十二點了才出來。
米樂問道:“你們沒看他在乾嘛?”
保姆支支吾吾道:“他好像在……讀書?”
米樂都給她氣笑了:讀書?這小崽子能讀書,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她心裡酸唧唧的想道:不會是戀愛了吧。
這一晚上,米樂也沒睡著。
如此又過了兩周,鄔水蘇那頭突然給她打電話,說王蓮案子的凶手找到了,是她的班主任左亦楓。
這件事情讓米樂吃了一驚,不過她沒有刨根問底,鄔水蘇在那頭不知道說什麼,又匆匆道:“但是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下次有空請你喝杯咖啡再跟你說。”
米樂:……不。我完全沒有興趣。
貝秘書推門而入,道:“米樂。”
此時,米樂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秋緹。
這會兒因十二月,外麵有點冷了,她望著窗外,心中嘀咕道: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多穿一點衣服。
貝秘書見她心不在焉,於是咳嗽一聲。
米樂收回目光。
貝秘書道:“S市省教育局的邀請你出席一個物理競賽。”
米樂道:“邀請我?”
貝秘書點頭:“就在S市科技館展開。據說是全國性質的選拔賽,物理競賽這次的負責人是你外婆的老朋友,S大的鐘老教授。她又最喜歡你,你賣一個麵子也要去的。”
米樂道:“放下吧,時間是什麼時候?”
貝秘書道:“下個禮拜天。”
米樂揉了下眉心,將自己下個禮拜天空了出來。
貝秘書出門之前,她又攔住貝秘書,遲疑片刻,問道:“長水……”
貝秘書笑道:“長水鎮那邊一切照舊。”
米樂抿著唇不說話。
畢竟,她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去見秋緹一麵。
想道這裡,她不免鬱卒了。又想起秋緹之前說得話,心中難免有些委屈和怒火:不是說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嗎,昨晚上和前晚上的電話都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