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整個公安局的檔案室也就那麼大一點兒的地方,鄔水蘇就是把它倒過來翻,也找不出什麼花頭。
期間,他還去看望了一趟王震風。
王震風的案子已經落了下來,他因殺人的緣故,又是眾目睽睽被抓到的,被判了無期徒刑。當然,還有一點令人奇怪,王震風的關係網那麼深厚,這一回他犯事,竟然拿不出是任何一點辦法來把自己弄出來,實在奇怪。
鄔水蘇從王震風這裡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此人早就把秋少荼是誰給忘了。
他這一生作惡多端,害過得女人無數,秋少荼不過是其中之一。
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值得記住的事情。鄔水蘇見他那個樣子就煩,恨不得上去揍他兩拳。他心道:對你是無所謂的,但是對秋少荼而言,就是毀了她整個人生。
鄔水蘇問不出什麼來,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王震風把陳年舊事一並忘了個乾淨,鄔水蘇隻好把中心都放在院長修女身上。
隻可惜,院長修女對此事避諱莫及,無論問什麼都不肯回答。
思來想去,鄔水蘇最終還是沒能繞過秋緹,他找了一個時間,把秋緹學校裡約了出來。用得是警察的身份。
要是以鄔水蘇自己的名字去約,秋緹一定是理都不理他。
他把秋緹約到了咖啡館,考慮到對方是個小孩兒,半大的少年,估計喝不慣苦了吧唧的速溶咖啡,於是體貼換了一杯牛奶。
二人坐下,秋緹臉上沒有表情,也不喝牛奶,也不看他,眼神不知道飄向何處,仿佛在發呆。
鄔水蘇敲了敲桌子,說道:“秋緹。說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麵對麵談話。”
秋緹終於舍得望向他,答:“我們沒必要見麵。”
鄔水蘇:“哈哈。也對。”
他心中尷尬不已,想道:這小子怎麼這麼難搞,一點也不像個高中生?
轉念一想,又道:怎麼麵對米樂的時候看起來嬌滴滴,軟綿綿,麵對我就這麼冷漠?
鄔水蘇問道:“約你出來,主要是問你一個事情。你認識秋少荼嗎?”
一邊說,一邊把秋少荼的照片遞給秋緹。
還是那一張百度打印下來的照片,模模糊糊,實際上連臉都看不清。
他說得開門見山,秋緹也給麵子的瞥了一眼,“看不清臉。”
鄔水蘇道:“名字總聽說過吧。”
秋緹:“你既然覺得我一定認識她,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
鄔水蘇被秋緹的話堵了個半死,好一會兒都沒找出反駁的話來。
兩人都不說話的時候,鄔水蘇的手機響了起來。
打電話來得是張元,鄔水蘇隻得暫時放下了詢問秋緹的事情。
張元等鄔水蘇電話一接通,連忙就到:“左亦楓找到了!”
鄔水蘇愣了一下,站起身:“人在哪裡?”
張元開口:“電話裡說不方便。我在舊教堂這邊,你直接過來。”
說完,掛了電話。
鄔水蘇不在糾纏秋緹,隨即交代了幾句之後,立刻往舊教堂跑。
他跑得太快,桌上的照片還沒有拿走。
秋緹慢條斯理的撿起秋少荼的照片,拿到眼前看了看,食指在桌上敲了敲,笑了一聲。
·
左亦楓是自己跑回來的。
蓬頭垢麵,東躲西藏,好像受了天大的迫害似的。
一見到張元和鄔水蘇,當即嚇得胡言亂語:“我不跑了!!我不跑了!!你們救救我,有人要殺我!!讓我坐牢吧,讓我坐牢!!”
鄔水蘇和張元互看一眼,最後,張元溫聲道:“放心。你在這裡,沒有人要殺你。坐下來喝口水慢慢說。不要緊張。”
他的話起到了安撫作用,左亦楓漸漸的坐下來,心態平穩了不少。
喝了一杯熱水之後,鄔水蘇問道:“你先說說,你是怎麼跑出去的?”
他一個男老師,教的文科,瘦弱的很,連自己的老婆都打不過,到底是怎麼在押送至監獄的路上,打暈了四個警察跑了的。
左亦楓直接道:“有人幫我。我不知道他是誰,是他幫我的。”
鄔水蘇問道:“他為什麼幫你?”
左亦楓上一句還說不知道對方是誰,這一句直接暴露了:“因為他要我的U盤。我老婆不是我殺的,你們相信我,她是被彆人殺的!”
鄔水蘇:?
左亦楓答:“我那天下班回家,去了江邊,打算拍照。就在漲潮的時間,回來的時候,我家門口停著車,家裡麵有動靜,桌椅翻倒和我老婆的哭喊聲。我在外麵留了個心眼沒有進去,從窗口用相機的前置攝像頭拍了房間裡麵的東西。我老婆被殺了!我全都拍下來了,外麵的車,裡麵的人……後來……”
鄔水蘇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幕。
左亦楓:“後來我被發現。他們沒殺我,隻是打暈了我。偽造了是我殺了我老婆的現場。他們走的時候,沒有發現我的相機。我把SD卡取了出來,還沒來得及跑,你們就把我抓回了公安局。”
鄔水蘇等到:“那個時候我問你話,你為什麼一句都不說?”
左亦楓捂著臉,似乎深吸了一口氣,抬頭道:“那個時候,我打了電話給他,告訴他我有他們殺人的證據,隻要把我撈出來,我就可以把證據銷毀。他們承諾我,我把東西給他們,不但會撈我出來,還會給我一筆錢,把我送到國外好好過日子。”
鄔水蘇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你認識他們?”
左亦楓點點頭:“我見過。那群人領頭的一個,穿著黑西裝,是拆遷隊的負責人。”
鄔水蘇腦袋嗡了一聲,如當頭一棒。
張元連忙問道:“你確定你沒看錯?拆遷隊的?那不是承包商那邊的人嗎?”
左亦楓道:“我沒看錯。你們不信的話可以看我的SD卡,我全都拍下來了。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殺我老婆,我不肯同意拆房子,他們的工程就不能動。拖一天時間就是幾百萬,上麵的人肯定坐不住。如果我回去的早,說不定那天連我也一起被殺了!”
張元有些擔心鄔水蘇,於是捏了捏他的手,繼續問左亦楓:“那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左亦楓道:“他們不講道理。拿了SD卡之後還想殺人滅口。我跑了。視頻被我複製了好幾份,他們隻拿了一份。我一路過來,都被他們的人追殺,還不如讓我坐牢,好歹安全些。”
張元問道:“那王蓮呢。王蓮是你殺的嗎?”
左亦楓的手微微一愣,低下頭:“是。她懷孕了之後威脅我,如果我不給她錢,她就去教育局告我。我知道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去醫院檢查過,我生不出兒子來。”
張元道:“王蓮性格軟糯,怎麼會想來威脅你?”
左亦楓搖頭:“我不知道。”
張元側過頭去看了一眼鄔水蘇,對方的神色不太妙。
他結束了話題,道:“你剛才說,你拷貝了幾份SD卡。放那兒了?”
左亦楓道:“我寄出去了兩份。還有一份在我身上。”
張元:“你寄出去了?你寄給誰了?”
左亦楓聽聞,扭曲的笑了一聲:“他們開發商做了這種事情,還希望我手下留情嗎?天下有錢的人那麼多,又不止他們一家想要分長水鎮的蛋糕。東西我寄出去了,我身份低微,弄不死他們,總有人能弄死他們。”
鄔水蘇眼睛一轉,突然站起來:“你寄給了米樂?!”
於此同時,在時代國際的快遞收發室,貝秘書順路取了米樂的快遞,往樓上走去。
他看了一眼文件,發現寄件地址十分陌生,心中納悶道:米樂什麼時候認識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