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樂聽了,先坐下。
秋緹一如既往,跟在了米樂身邊坐下。
四人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隻是這一次還多了一個小崽子。
小阿璃在鄔維禮坐下去的時候就無師自通的站在了鄔維禮的腿上。
他一隻手抓住鄔維禮的肩膀,另一隻手抓住鄔維禮的……胡須。
鄔維禮是北派的老家夥,有那麼點兒遺世獨立的模樣,學著老學士留起了胡子。要是了解他的人就知道,老頭子寶貝自己胡須寶貝的很,每天早上起來都要花半個鐘頭打理。
小阿璃沒見過胡須,乍一看這個爺爺的下巴跟自己的下巴不一樣,再加上他的手欠,以前被米樂抱著的時候就愛抓著米樂的頭發玩,現在被鄔維禮抱著——鄔維禮沒頭發給他抓著玩,小阿璃慧眼識珠,一抓就抓到了鄔維禮的胡子。
鄔維禮任由他拿在手裡麵,不過這小子力氣還挺大,抓著他的胡子扯來扯去,把他扯得搖頭晃腦,十分滑稽。
米爸看著想笑,但是礙於麵子,不怎麼表現出來,隻能不停的喝水以做掩飾。
鄔維禮抱著小阿璃,坐在沙發上,談起了正事:“現在可以告訴我,這都是什麼事情了嗎?”
他本來以為,自己多了個兒子就夠正經了,哪知道這個兒子竟然還帶個附件過來,買正裝送小樣,該小樣還生得如此標誌,令他又激動又憤怒。
激動是自己老來兒子孫子都都有了,兒媳婦還是米家這個眾星捧月長大的優秀青年才俊。
憤怒是憤怒在,這兩人……根本沒結婚吧!
他鄔維禮的兒子,怎麼能悄無聲息的把人生大事給過了。
更彆說對方還是米樂,兩人就算不搞個什麼世紀婚禮出來,就算是平平淡淡的結婚,宴席要有吧,親戚朋友要請吧?
這兩個小崽子倒好,什麼都省略了,直接步入婚後生活。
米爸心裡想道:這還有什麼事情,還不是你另一個兒子搞出來的好事情。
他沒參與到當年那個案件中,但是道聽途說也知道此案有多嚴重。
鄔丞那會兒倒台,簡直轟動了整個商政圈,當然,再轟動一時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也很少有人記得了。
愛是這樣,恨也是這樣。
年輕的時候覺得了不起,天大的事情,長大來看實際上也不過如此。
除了無法跨越的死亡鴻溝之外,人隻要活著,就沒什麼大事。
米爸跟鄔維禮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因此看的很透徹。
隻是這兩個小的就不那麼透徹了。
米爸停頓了片刻,先看米樂跟秋緹兩人是沒有什麼遮掩的意思,於是就把這幾年的事情簡單的做了一個總結,不急不緩的說給鄔維禮聽。
米爸身上有一股書卷氣質,說話溫溫和和,讓人如沐春風。
也正因為如此,他無論說多麼驚天動地,或是肝腸寸斷的故事,也能說得平淡無奇。
米樂在一旁聽著,跟著米爸的聲音,仿佛自己也成了一個旁觀者。
故事中的人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她聽得有些恍惚,不由覺得,原來曾經讓她如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深夜。讓她痛苦萬分,不敢細想的過去,現在聽來,不過寥寥數語帶過。
風一吹,漣漪都掀不起來。
秋緹突然在這個時候,握住她的手。
米樂心中一蕩,這一次,卻沒有推開。
她腦子裡不知怎麼的,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想起前段時間在朋友圈看到的一個段子。
那會兒她還為這個段子奉獻了自己十分珍貴的笑容。
段子這麼說的:湊活過唄,還能離咋地。
米樂又想起這個,想起自己和秋緹,在一個不合時宜的時候,笑出了聲。
秋緹轉過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米樂看著他的眼神,心中又有這樣一個聲音:我非他不可,誰也不能湊活。
鄔維禮聽完米爸說得話,大概是沒想到裡麵的彎彎繞繞還有這麼多,緩了一會兒,索性直接替二人做決定:“你們倆現在這樣也不是一個事情。”
他:“雖然你們應該先結婚,不過秋緹現在的年齡還不行。先訂婚吧,等到大學畢業的時候再結婚。你們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