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們是WAS。”
高以盎已經不記得是多少次和其他五個人站在台上齊聲這樣介紹自己,六個人一起鞠躬的時候,他意識恍惚了一下,難得有些走神。
這時候高以盎突然想起來曾經宋明朗第一次找上他的時候,對他說過的話。
宋明朗說人是有權利且有自由選擇一個人孑然一身地活著的,但如果一個人甚至開始感受不到社會和團體的溫度,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時候的自己還不以為然,因為他習慣了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玩合成器,玩樂器,做音樂,唱歌,非常不擅長和其他人相處。
但是現在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思考團體的意義了。
活動結束之後,張芸就開了車過來接他,送他直接去機場,而其他人則是先回到酒店裡,他們明天還有一場團采,隻能留在這裡等記者。
張芸在車上一邊開車一邊說,“是小舅舅幫你訂的機票。”
原來之後宋明朗又打了個電話給張芸,張芸跟他老老實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說自己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宋明朗歎了一口氣,告訴她,張芸才知道,原來宋明朗早就已經趕到海城的醫院了。
宋明朗的語氣有點無奈,“在你心目中你小舅就是這麼冷血的人嗎?我隻是怕太早告訴他們,影響他們情緒而已。”
他早就知道高以盎不會拋下演出不管直接離開,所以才讓張芸先暫時瞞著他們。
張芸有點為自己誤會了他感到不好意思,又有點被宋明朗感動到,“小舅……我就知道,你是天下最嘴硬心軟的人了。”
“但是你沒有做好你本職的工作,提前把事情透露給了他們,”宋明朗話鋒一轉,他毫不留情道,“之後我會讓財務部扣你一個月工資。”
張芸的臉一瞬間又垮了下來,“……”
本來一個月賺的就不多,還要被扣工資,她太難了,就知道宋明朗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高以盎點了點頭,本來想讓張芸替他謝謝宋明朗,又想到馬上他回海城,就能見到他,就沒有說了。
……
紀寧枝和其他人回到了酒店裡,他的情緒一直不是很高,其他人就沒有來
打擾他了,隻有施易奉叮囑他晚上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打起精神來應對記者。
紀寧枝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一進房間裡,他就仰麵躺在了大床上,望著酒店的吊燈歎了一口氣。
他算了算時間,這個時候盎哥應該已經登機了,給他打電話肯定打不通,不知道宋哥在乾什麼。
他特彆想不通的一件事就是宋明朗為什麼要讓張芸瞞著他們。
幾次,他拿起手機,都想不管不顧地打給宋明朗問清楚,可是幾次,他都放下了手機,還是沒有勇氣去撥通。
他潛意識裡覺得宋明朗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事實如此,他一時間又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去洗了個澡出來,毛巾蓋在頭上,原本造型師做的發型已經蕩然無存了,柔順的頭發粘在他的臉頰上,睫毛上還沾著水。
聽到有敲門聲,他謹慎的問,“誰?”
門外說話的是一個有些清清冷冷的少年嗓音,“您好,請問您需要陪.睡服務嗎?”
紀寧枝飛速打開門,一頭紮進了來人的懷抱裡。
門外的人太高了,紀寧枝勾著他脖子的時候還必須墊著腳,他把頭埋在他的肩胛裡,聞著他身上清冽的古龍水味道。
紀寧枝頭發上的水滴落在童箋的脖頸處,一路往下滑,奇怪的觸感讓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童哥……”
聽著小孩兒有點委屈的聲音,童箋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他把人帶進房間裡,讓他坐在床邊,替他擦了擦還沒有乾的頭發。
紀寧枝乖乖地低著頭。
童箋給人擦頭發的動作很粗暴,紀寧枝的頭發被他搓得亂七八糟,他抬起頭,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童箋一副淡定,臉不紅心不跳,“這樣乾得快。”
擦乾頭發,他把毛巾疊好放到一邊,紀寧枝趁機縮進了被窩裡,順便撩開旁邊的被子,朝著童箋開心地拍了拍。
童箋躺了上去,紀寧枝往他那邊擠了擠,靠在他的肩膀上。
紀寧枝靠在他旁邊玩了一會手機,對童箋說,“童哥,我困了。”
“睡吧,”童箋低聲道。
他像是真的隻是來提供陪.睡服務的人,沒有多說一句,紀寧枝閉上眼睛,他可以感受到童箋注視自己的視線
,是很溫和,包容的視線,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忍不住又往下縮了縮,把小半張臉埋進被子裡。
童箋凝視著他的睡顏,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指從他的臉龐上劃過。
他撩開紀寧枝的臉上的碎發,一隻手插進他的頭發扣住了他的後腦勺,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個輕輕的,極儘溫柔的吻。
紀寧枝的睫毛如同振翅的蝴蝶,微微顫抖起來,童箋安撫地低聲喃語,“睡吧。”
“彆怕,”童箋把他的頭發挽到他的耳朵後麵,在他耳邊低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像一片羽毛,和他平時冷淡的模樣大相徑庭,仿佛隻有眼前這個人才能讓他露出如此柔軟的一麵。
不同發色的頭發因為兩人靠的太近纏繞在一起,一時讓人有些分不清,紀寧枝放在麵前的手被人覆住,慢慢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