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都是這幅樣子,什麼都不會說。”董母嘟囔了一句,到底礙著江珮是新媳婦,沒再說什麼。
知道董母對原主有意見,江珮當人不會去故意頂嘴。現在嘛,應該先熟悉一下這邊。
院子裡有了聲響,接著是嘩啦啦的水聲。董淑蓮走進來,從牆上的搭杆上取下一根毛巾,擦乾淨手臉,圓圓的臉盤,雙頰是健康的紅潤。
“娘,我看咱家的地裡不對。”董淑蓮喘了一口氣道。
董母問,“怎麼了”
“昨天看著架子上的豆角還很多,今早過去就看著少了似的。”董淑蓮放回毛巾,抹了一把額前的碎發。“我覺得像有人去動過。”
董母聽了,走到院子。簍子裡裝滿了菜,下麵一層是豆角,上麵放著茄子,都還帶著露水,新鮮的很。
拿起一小把豆角,董母又看了看茄子,“就這麼點兒應該比昨兒多才是。”接著小聲罵道,“這些賊夜裡摸黑也不怕掉到井裡”
董淑蓮也有些生氣,“有些人就是手賤,我晚上就過去守著,叫他們偷”
“行了,你先去吃飯,吃過了就去你大姑家,把這些菜捎過去。”董母放下豆角,轉身又對江珮道,“你過來把豆角撿一撿,有蟲子的挑出來。”說完,她自己去了菜地,想看看情況。
董母對外人向來好麵子,什麼事都想做得體麵。說來也是,放眼小小的北山村,董家的日子的確算得上數一數二,這皆因她的男人董卓在城裡的橡膠廠上班,是個正兒八經的工人。
江珮拿了小板凳到院子裡坐下,挑著豆角,把好的理得整整齊齊。至於有蟲眼的,就挑著好的掰出來,扔去盆裡,一會兒洗乾淨。
挑的豆角用一根布條綁好,裝進蛇皮袋子裡,把挑好的茄子也裝了進去,紮緊袋口,也有半袋子。
太陽出來了,溫度開始升高,下地的人也陸續開始回到家吃早飯。
董淑蓮把半袋子菜綁在大金鹿自行車的後座上,這輛車子是董卓換下來的,所以有些舊,就像彆人說的,除了鈴鐺不響,哪裡都響,但是好歹能騎,到外麵去也離不了。
準備好後,董淑蓮打開自行車的支架,推著想出門。江珮叫了聲“等等”
董淑蓮回頭,淡淡的看了眼江珮,“什麼”
江珮走過去,伸手拿起董淑蓮的褂子,“衣裳破了。”
可不是嗎,董淑蓮褂子後麵靠腰的地方劃了一道口子,這要是騎上了自行車,後腰還不都露出來恐怕是方才在地裡摘豆角,被架子給劃破的。
“我幫你縫起來。”江珮見那口子一指來長,邊口毛毛的,並不齊整。
“不用了。”董淑蓮停好自行車,抽回衣裳,似乎不願意江珮靠自己太近,“我回屋換一件就行了。”
兩人回到屋裡,董淑蓮試了試搭在椅背上的上衣,還沒有乾。三伏天就是這樣,天氣又潮又悶,洗的衣裳也不起乾。
“我幫你補一下,很快。”江珮道,“你給我針線就行。”
董淑蓮這才認真的看向江珮,這個大嫂以前和她並不太說話,總是冷冷淡淡的,仿佛家裡的事都和她沒有關係。
“在裡間有。”
江珮跟著董淑蓮進了最裡間,到底是姑娘家住的地方,雖然小,還有些濕潮,但是整整齊齊的。角落裡支著一個木架子,上麵放著一口黑色的木頭大箱,架子下麵放著一些雜物。
“針線在這裡。”董淑蓮拿著一個針線筐,送到江珮麵前。
針線筐裡有各種顏色的絲線,有的是江珮以前沒有見過的顏色。她挑了一種和董淑蓮衣裳顏色差不多的絲線,正準備用剪刀剪斷。
“那個不行。”董淑蓮連忙製止,“那些絲線是小月用來繡花的。”
如此一說,江珮看去炕上,靠牆的邊上指著繡花架子,這才想起董淑月平時也會繡些枕頭套,被單什麼的,幫著家裡掙些家用。她重新拿了普通的棉線。
“那個,我想把衣裳脫下來。”董淑蓮站著不動,看意思是希望江珮去外麵。
“不用,你就彆動就好。”江珮拉著董淑蓮到了外麵,院子裡光線好。
以前小的時候就跟著母親和姐姐學習女紅,江珮的針線活還是不錯的。細細的針在衣裳的破處遊走,不消多大功夫已經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