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最熱的時候,董淑蓮回來了。一身長衣長褲,熱得她臉兒紅紅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董母聽到動靜走出來,見隻有大女兒一個人,問道“小聞呢”
“去水庫了,說是天熱,去遊一會兒。”董淑蓮坐去梨樹的樹蔭裡。
“這個不懂事的孩子。”董母小聲道,幸虧董卓又睡了,不然準得開罵。“你也去歇歇,一會兒跟著我去你五娘家一趟。”
下午三點後,天熱得沒有那麼厲害了,董卓起來去了地裡。董母帶著重新梳了頭發的董淑蓮要出門。
董淑蓮身上穿的是剛曬乾的那件長袖,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你爹去了地瓜地,你等會兒去把地瓜蔓拿回來喂豬。”臨走前,董母叮囑江珮。
江珮應了聲知道,引來董母的眼光。這個媳婦兒好像有些不一樣,以前什麼話也不說,總覺得彆人欠了她什麼似的。
由於是山地地形,北山村周圍的地大都是坡地,從山腳一層成的往上,地的大小也不一樣。比不得平原地區,耕地多,又肥沃平坦,這裡的耕地比較少,所以實行的是包產到戶的原則。
包產到戶,意思是地還是集體的,但是按每家的人口分配地,地裡的產物也歸自己所有,不用像彆的平原地區,每家還要交公糧。
董家的地也是分散的,靠近河邊水源的,一般用來種蔬菜,山坡上麵的沙窩地用來種地瓜,地瓜抗旱,這種地正好。
江珮將家裡簡單收拾了下,便出了家門。不知道董家的小兒子董誌聞什麼時候回來,便在門上掛了一把鎖,並沒有鎖死,隻是做個樣子。
天氣依舊熱,但是多少有了一絲乾爽,這預示著伏天快要過去。
村東頭的山坡上,董家的地差不多在最上麵,江珮踩著小路往上走。路兩旁的青草茂盛,幾乎吃掉了不大的小徑。人一經過,草叢裡的小蟲螞蚱驚擾,紛紛亂飛亂蹦。
這時的地裡已經有人開始勞作,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裡,傳來掰棒子的聲響。看見江珮,有的人臉上總是帶著奇怪的神情。
江珮沒在意,反正昨日跳水庫的那人又不是她,何必在這些上麵去計較。自己前世得了怪病,也不是沒被人說過。做好自己就行,有些事情不必在意。
董卓是個勤快的人,江珮來的時候,他已經綁好了一捆地瓜蔓。此時去了另一邊收拾。
“爹,是這麼弄嗎”江珮站在地邊上,學著董卓的樣子,扯了一根蔓藤就拽。她覺得這活兒應該挺簡單的。
“彆”董卓扔掉後裡的鐮刀,忙跑過來,眼看著一根地瓜蔓已經被江珮扯了下來,隻能歎了口氣,“這個不用你,你拿了這些回去就行了。”
江珮這才覺得自己是做錯了,已經扯斷的藤蔓乾脆也就抽了出來。然後看著董卓其實是挑著蔓子來的,然後用鐮刀割斷。
不能在這裡添亂,江珮蹲下,想提起那捆地瓜蔓。可是看著不大的一捆,她卻有些吃力。
剛走出沒幾步的董卓無奈的折回來,從地上提起那捆地瓜蔓,發去了江珮的肩上。
江珮脖子被壓彎,忍不住身子晃悠一下,好歹站穩了,鼻間聞到的是植物的清香氣。她吸了一口氣,“爹,我回去了。”
董卓嗯了聲,彎腰撿起地上的鐮刀,繼續乾自己的活兒。
下坡,江珮走的仔細,雙手抬起抓住藤蔓,不讓它們滑下去。其實東西並不多,隻是江珮從來沒有乾過活兒,所以不得要領。
終於下了坡,蔓藤也掉到地上,連著捆綁的那根也斷了,直接散了一地。江珮站在那裡,這下怎麼辦
“喲,大小姐乾活兒就是不一樣。”路旁的玉米地走出一個姑娘,有些尖酸的笑著,“人家都是往家裡抗,你這是讓它們自己往家跑,哈哈”
這個姑娘頭上包著一根紅色紗巾,露出的一張臉帶著輕蔑的笑,顛著步子走到江珮麵前,更是直接踩在了地瓜蔓上。
江珮知道這個姑娘,是北山村的人,叫閆玉花。和原主江珮不對付,一起去河裡洗衣服,閆玉花必然把原主擠到沒有搓衣石的地方;有一次甚至在江珮走路的時候,扔到她身上一條死蛇,原主那般冷清的性子,都當場被嚇哭了。
要說這閆玉花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江珮,據說是有一次洗衣服,江珮偷了閆玉花的一件花襯衣。
看著站在對麵的閆玉花,江珮心裡明白,這是人家又要來欺負她了。可是閆玉花又知不知道,現在的江珮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