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懷裡人兒,董誌兆看了眼屋裡,“小月還在睡著?”他邊說邊把自己身上的棉襖脫下來,披在江珮身上。
“昨晚上寫作業有些慢,睡得晚了些。”江珮感受著包裹住自己的溫暖,全是她心愛男人的氣息。
“進屋說吧。”董誌兆輕輕打開屋門,拉著江珮去了西間。
“醫院那邊怎麼樣?”江珮問,一夜已經過去了,想必有些事情也清楚了。
董誌兆搓搓手,拉著江珮坐在床板上,這間沒有火炕,實在冷得很。“閆玉花沒事,農藥沒有喝進去。隻是……”
董誌兆的猶豫讓江珮猜到了結果,“閆玉花真的懷孕了?”
“是,醫生親口說的。”董誌兆歎氣,“人還留在醫院裡,就是不醒。”
“不醒?”江珮問,閆玉花昨晚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可是清醒的,現在怎麼不醒?“其實閆家的話是否能信?”
“我和你想的一樣,這件事總是透著古怪。”董誌兆皺眉,“就說當日誌聞喝了酒,然後閆玉花怎麼就剛好經過?且不說小聞年少單薄,單從他醉酒還會有那麼大的氣力?那閆玉花就不會喊叫反抗?”
“隻是現在閆家死活咬住就是誌聞做的,要說當日之事,也就誌聞和閆玉花知道。”江珮揉揉額頭,她一夜沒睡好,頭有些暈。
“這件事,我該跑的也跑了,該做的也做了。到頭來還是爹娘拿主意。”董誌兆道,“我是不相信小聞能做出這種事。”
兩人坐了一會兒,外麵已經亮了。董誌兆看看泛進晨光的窗紙,站起來伸伸懶腰,“我一會兒還要去石場,今天開始上工了。”
“那前屋爹娘的事兒,咱這邊怎麼弄?”江珮問,董誌兆現在有事業要忙,是真的不可能把全部心思放在董家。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不是咱倆能說得算的。”董誌兆平靜的說著,他自然了解自己的父母,有些事他就是幫著家裡跑跑腿,至於決定,讓父母自己拿。
江珮也明白董誌兆的意思,已經分家了,他們還是要過自己的日子。至於前屋,他們也不會去過多的摻和,萬一到最後,不是落到她和董誌兆頭上。
簡單做了早飯,董誌兆吃了便去了石場,臨走囑咐江珮,前屋父母的事千萬彆多說話。
董淑月心事重重的吃了飯,背著書包去了學校。
前屋那邊,江珮過去看了看董誌聞。昨天被董卓打的地方,現在全反出一大片的青色,受傷的額頭腫的老高,下麵的眼睛隻剩了一條縫。
見江珮進來,董誌聞低低的叫了聲“嫂子”。似乎自己也覺得丟臉,閉著眼睛,身子側躺去一旁。
董淑蓮一直疼這個弟弟,現在臉上就差哭出來,心裡也實在是氣,這事兒怎麼就攤到自家頭上了?
東間,董五娘和董母一直在商量著,董卓要上班,早早地騎著自行車出了門,早飯氣得也沒吃。
江珮記著董誌兆的話,在這邊不多說話。她提了暖瓶送去東間的炕上,看著一夜未睡的董母,好像蒼老了許多。
“那能怎麼辦?”董五娘發愁的歎氣,“為了小聞,還不是要去走這一趟?萬一他家就去告了……”
董母一直低著頭,最終開口,“讓我想想,該捎著點兒什麼?”
“叫上四嫂一塊吧,她能說。”董五娘出著主意,“總放著也不是事兒。”
“你說我是造了什麼孽?要好了一輩子,卻攤上了這種事,我以後真的沒臉出去了。”董母的話語有氣無力。
董五娘沒開口,從江珮手裡接過水杯。心道還不是平日裡把小兒子慣得?小小年紀不上學,不乾活兒,學著喝酒抽煙,現在好,惹大禍了。倒是大侄子,一直都是穩妥的,連媳婦兒都是懂事的,不多話,不摻和,默默幫家裡乾活兒。她都能看清,老二家的怎麼就看不清?
收拾了一下,董母和董五娘出了門,看得出董母的臉色很不好看。她一直看不起閆家,現在卻要專門跑去醫院看閆玉花,想想就覺得心裡不順。可是有什麼辦法,人家現在攥住了小兒子的把柄。
董五爹家的兒子和閨女帶著兩個老人去了醫院。家裡,董淑蓮要照顧董誌聞。
把前屋收拾乾淨,江珮回去老屋鎖了門,想去石場一趟。中午那邊的午飯,還要人去熱一下。
太陽已經升起來,並不熱烈的光芒灑遍石場,叮叮當當的鑿石聲在石場上空飄蕩,一派熱鬨忙碌。董誌兆和一位石匠正在指著一塊石頭說著什麼。
看著這一切,江珮剛才在董家染上的陰鬱心情此刻豁然開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