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 / 2)

“不會。”

霍闌搖搖頭,耐心給他講:“龍濤的法人和股權方都是明確的,是獨立的影視公司。”

梁宵當然知道,但吃飯的時候,總要把他們霍總先拽出來:“分家會不會還藏著一個你的雙胞胎兄弟?暗中培養的那種,到時候綁架你暗中替換……”

霍闌:“……”

梁宵:“……”

梁宵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關掉了腦子裡辣雞狗血霸總小黃文劇情:“不會。”

梁宵折戟沉沙,扳著霍闌的腦袋讓他重新看向電腦,叼著勺子沉吟著攪了半晌的粥。

管家沒說來得及出來,他也大致能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霍闌平時是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早起晨練三餐定時,當年在江南,小梁宵每次打遊戲入迷忘了吃飯,都會被少年霍闌格外冷酷地直接切斷賴以生存的WiFi鏈接。

但一旦有了什麼重要的考試要準備,兩個人的關係就會徹徹底底調換個位置。

這次的對局暗湧無數,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容不得有半點馬虎鬆懈,他又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按霍闌的脾氣,梁宵其實不意外,霍闌會本能地把精力優先分配在他和工作上。

可也不能連吃飯睡覺都不顧

就算Alpha的身體素質要強出不少,也禁不住這麼耗。

梁宵決定關心關心他們霍總,放下勺子,忽然戳了戳正專心工作的霍闌,小聲:“誒。”

霍闌輕怔了下,放開鼠標轉過頭。

梁宵探頭:“你――”

梁宵低頭看了看他攥著自己的手,眼底也跟著不爭氣熱了熱,抿起嘴角朝他笑笑,添了點力氣反握回去,捏了兩下。

兩個人在江南的時候,也沒少這麼一塊兒擠在床頭寫作業。他寫不下去的時候,就會這麼撩撥霍闌。

雖說大半都是因為他非暴力不合作地不肯下床,但少年霍闌在這種事上脾氣也並不大,下一回叫不動他,依然會拿著練習冊來他的房間。

又不能老是叫人家肥羊,梁宵換了一圈外號,後來都覺得生分,最後就演變成了這麼個挺不講分寸的叫法。

梁宵實在忍不住,拽拽袖子問他:“你那時候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寫作業啊?”

霍闌肩背微繃,抿緊唇角沒出聲。

梁宵偏偏非常想知道了,連熱帶燙的賴著他,小聲追問:“真是為了讓我感受到學習的濃厚氛圍嗎?”

霍闌抬眸看他一眼,低聲:“不是。”

梁宵明知故問:“為了監督我學習?”

霍闌被他逼得無法,搖搖頭:“不是……”

梁宵嘴角有點壓不住:“那――”

霍闌低聲承認:“我想等你學不下去了,找我聊天。”

梁宵原本還高高興興等著“找機會待在一起”之類的答案,跟霍闌一起追憶往事感受真情,感情都醞釀到了一大半:“……”

梁宵:“?”

梁宵匪夷所思,旖旎心思煙消雲散:“那我找你聊天,你還訓我?!”

霍闌無從辯解,靜默半晌,低下頭。

梁宵做夢也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是場釣魚執法,越想越悲憤:“還罰我多寫十道題,不準看答案??”

霍闌沒想到他還記得這麼清楚,有些愧赧,攏著他的手握了握。

梁宵不舍得甩開,憋了半天,挪著霍闌的鼠標找著了句沒什麼用的話,砸著鍵盤鏗鏘有力地給他刪了個句號。

“你不會寫的題,就會來找我。”

霍闌垂著視線,輕聲承認:“你不常和我說話,我――”

梁宵悲憤:“我不常和你說話是因為我一說話你就罰我做題!”

霍闌怔了怔,張了下嘴,沒說出話。

梁宵看他半晌,連氣帶心軟,半晌笑了一聲,卸力砸在了霍闌肩膀上。

他們霍總不光容易被帶進邏輯死角,也容易自己硬生生弄出個死角,帶著彆人一起沉穩地繞進去。

梁宵沒脾氣了,看著霍闌怔忡的視線,又不爭氣地開始心疼,拽了拽他的袖子:“沒事,我不生你氣了。”

梁宵想想自己居然還為了他刷了好幾天的題庫,還是忍不住有點生氣:“你親我十口吧,一口一道題,恩怨一筆勾――”

霍闌握住他的手:“不勾銷。”

“不勾。”

梁宵就是說順了嘴,話剛出口就後悔了,順勢改口:“一筆扯平。”

霍闌凝注他一陣,傾身覆下來,在梁宵額間輕輕碰了碰。

梁宵還等著他們霍總暴風驟雨的十連親,紅得有點燙,硬邦邦拽他:“不是,往下。”

“不扯平。”霍闌低聲,“我慢慢還,九出十三歸。”

梁宵不是沒見識過高利貸,心神還迷迷糊糊,嘴已經本能反應過來:“一期幾個月……”

霍闌闔了下眼:“一個月。”

梁宵忍不住算了算,被利滾利的驚人數字砸懵了,繃不住咧了下嘴角。

梁宵抬手按住臉,勉強控製住了表情,儘力讓自己不□□得那麼明顯:“行……行。”

梁宵自己淫入心竅地樂了半天,察覺到霍闌的情緒不對,愣了愣,拽拽他:“怎麼了……想什麼呢?”

“想――”霍闌沉默了下,“如果我當時就和你說實話,會怎麼樣。”

梁宵心直口快:“那我當時就嚇跑了。”

霍闌愣了下,抬眸靜靜看了他一陣,跟著輕抿起唇角,點了點頭。

梁宵安安靜靜靠著他,胸口也跟著隱約泛酸。

雖說當時可能就嚇跑了……要是真緩過神,當年的小梁宵是一定會撒開腿跑回來的。

嚇得跑出去了多遠,回來就再跑多遠。

跑到帝都了,就坐著火車一路哭一路咳嗽一路撒著花瓣,跑到他們家樓下花壇埋鑰匙。

梁宵隱約明白了霍闌的心結在哪兒,抱住霍闌拍了拍,輕聲:“那咱們倆可能就都不像現在這樣了。”

梁宵嚇唬他:“你可能就不是霍總了,你說不定會被我帶著私奔,跑到你們家找不著的地方。”

梁宵放開了遐想:“我天賦太好藏不住,估計還會被星探發現。然後我接戲養家,你給我當助理跑腿,每天給我捏肩膀按摩,按不好我就欺負你……”

霍闌靜靜聽著,輕輕笑了下。

梁宵沒想到霍闌都被自己描述得這麼慘了,竟然還笑得出來:“笑什麼?”

霍闌輕聲:“真好。”

梁宵張了下嘴,胸口忽然沒忍住狠狠一酸。

梁宵低頭忍了半晌,還是不爭氣地拽著霍闌,往他領間蹭了蹭。

霍闌擁住他,把他圈進懷裡。

“不想以前的事了,咱們都不準為以前的事難受了。”

梁宵紅著眼圈吸吸鼻子:“誰哭打誰屁股。”

霍闌低頭,有些遲疑他是不是在釣魚執法,右手輕輕動了下。

梁宵無知無覺錯失良機:“明天開始。”

霍闌垂了下眸,輕聲:“好。”

“先吃飯。”梁宵一不留神就忘了正事,雷厲風行吸著鼻子,“我生病的時候要調養身體,要按時睡覺按時吃飯。”

梁宵頤指氣使,安排霍助理:“要有人監督我,陪我一塊兒吃一塊兒睡。”

霍闌看著他,稍一怔忡,唇角跟著抬了下,配合點頭:“是。”

“陪我睡必須從頭到尾當抱枕,不準提前偷跑。”

梁宵很嚴苛,立規矩:“陪我吃飯要吃得比我多,不然我沒有食欲。”

霍闌擔心粥涼了,舀起一勺,拿嘴唇碰著試了試,喂給他:“嗯。”

梁宵氣吞山河一張嘴,含住溫度剛好的粥,本能咽下去,頭頂轟地冒了熱氣:“……”

他罕少喝粥喝得這麼痛快,霍闌仔細替他拭淨唇角,在他唇畔親了親,自己一絲不苟按規矩地吃了兩口。

梁宵燙熟了,自己冒著蒸汽恍惚回味半天,小聲拽拽以下犯上的霍助理。

霍闌抬眸看他。

梁宵:“發,發燒的時候都是這個待遇嗎?”

霍闌舀起勺粥,迎上他視線,唇角跟著抿了抿,點了下頭。

-

梁先生在酒店休養了三天,撐著病體回劇組複了工。

接下來的一周,梁先生格外敬業,每天發著燒依然堅持趕赴劇組,圓滿完成了每場戲份。

接下來的半個月,梁先生身殘誌堅,每天高燒三十九度依然不下火線,不用替身,完成了好幾場高質量的打戲。

接下來的半個月零一天,梁先生神采奕奕地從劇組回來,找管家要了體溫計,找好位置,夾著胳膊哼著歌進了側臥。

霍總放下電腦,認真看了看梁先生的氣色,摸摸額頭,把人抱起來掂了掂。

霍總抬手,攬著梁先生,俯身去解梁先生的衣扣。

管家非禮勿視,嚴厲轟走了一群緊張兮兮扒門看進度的助理,幫他們霍總關了門,和經紀人一起順著門縫往裡偷看。

……

梁先生過了這麼久,依然顯得有些緊張局促,欲迎還拒客氣謝絕,試圖推開他們霍總的手。

霍總力道沉穩溫柔,握著梁先生的手,把梁先生細細親得不會動了,解開他外套的扣子。

從裡麵拿出了溫度計,和三個熱騰騰的熱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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