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闌垂眸,自虐一樣輕聲重複:“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霍闌:“我要怎麼賠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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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彆墅門口停下時,雨已經大得看不清人。
夜色濃深,眼前的一切都被淹沒在雨幕裡,鋪天蓋地冰涼水色,壓得人胸口喘不上氣。
霍闌沒讓管家跟著,一個人上了樓。
“怎麼會弄成這樣?”保鏢隊長始終提防著分家搗鬼,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事上出意外,急得團團轉,“怎麼辦?聯係梁先生嗎?”
管家身心俱疲:“先……彆急。”
霍闌眼下的狀況太差,管家也拿不準該不該在這個時候通知梁先生了,重重歎氣:“梁先生現在就算來了,對霍總也未必是好事……先讓霍總冷靜冷靜。”
“我先聯係醫生,霍總的信息素可能要出問題。”
管家拽著保鏢隊長:“分家那邊你無論如何都要看住,誰敢鬨事,直接殺雞儆猴。”
“我知道。”保鏢隊長磨牙,難耐殺氣,“這幫王八蛋玩意……”
Alpha身體遠比常人強健得多,霍闌除了被信息素的問題困擾,已經多年沒怎麼生過病。這次猝不及防身心受震,說不準要出什麼問題。
管家不敢放鬆,給私人醫生發了消息,看向保鏢隊長,咬咬牙:“把你的保鏢……給我幾個。”
保鏢隊長心裡跟著一沉,皺緊眉:“這麼嚴重?”
“有備無患。”管家也沒多少主意了,重重歎了口氣,“先等一天,晴了再說。”
管家看著門外的雨,低聲:“霍總要是過不去這個坎,我們總不能真什麼都不管……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語成讖。
雨不依不饒下了一整天,彆墅無人走動,靜得幾乎風平浪靜。
霍闌並沒顯得太異常,甚至還在第二天夜裡按鈴要了一次晚飯。管家火急火燎盯著後廚做好了,親自送過去,看見霍闌在認真地做梁先生給的那本題。
已經做得隻剩下了最後一道。
管家沒敢驚動他,放下飯菜悄悄走了,隔了兩個小時忽然覺得不對,帶著人衝上去撞開門。
霍闌倒在屋角,冷汗淋漓意識模糊,房間裡冷得懾人。
……
“信息素的應激性爆發……alpha的信息素原本就不夠穩定,極易受情緒影響。”
醫生進不去房間,守在門口:“抑製劑也能壓製下來,但後患太大,尤其特殊變異型的alpha,信息素強度還要超出三到五倍。”
醫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低聲提醒:“最好――還是有omega在。”
“不是不讓梁先生來。”
管家何嘗不清楚,重重歎氣:“現在梁先生要是來了,霍總的情緒隻怕更控製不住。”
霍闌信息素爆發時會被本能衝擊得難以自控,隻能憑意誌力生扛,當初剛簽合同時就出過意外,險些傷了梁宵,還隨之惹來了個熱搜。
如果這次爆發再意外傷到梁先生……
管家沒敢再想下去,用力搖了搖頭:“先……用抑製劑應急。”
“霍總也是這個意思。”管家低聲,“我能做主。”
醫生歎了口氣,不再堅持,扯了張處方單:“治療方案你也能做主嗎?”
管家咬咬牙,正要點頭,忽然愣了下。
霍闌的情形不容再拖,醫生正等他回答,急著催促:“能不能?”
管家張了下嘴,艱難:“不……”
醫生察覺到不對,跟他一起回了下頭。
梁宵一路跑上來,氣息還未定,撐著雙腿站直。
保鏢隊長在樓下被梁宵逼出了全部真相,沒能攔住人,倉促追上來,急得在樓梯口不住遠遠打著手勢。
梁宵能做主,抬手接過醫生的處方單,看了看。
“梁先生。”管家無論如何想不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您怎麼――”
梁宵順手揉了處方單:“霍總知道了?”
管家掙紮半晌,艱難點頭。
梁宵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壓壓一路跑得咳喘的氣息,一點點呼出來。
“您……彆急。”管家扶著他,“是我們的過失……”
“不怪您,我沒考慮到還有這邊的事。”
梁宵揉揉額頭:“當初他們來揍我的時候,我也沒想到他們是什麼分家……我還以為他們是跟我們搶詐騙片區的。”
管家:“……”
管家苦笑了下,低聲:“也差不多了……”
梁宵點點頭:“我進去。”
管家嚇了一跳,忙著攔他:“不行,霍總現在不很冷靜。”
管家實在怕再傷著他,心驚膽戰求他:“您彆逼霍總,霍總真的不想傷您。他是真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霍總比誰都想保護好您……”
梁宵皺眉:“我知道。”
昨晚沒能聯係上霍闌,連管家也含糊其辭詞不達意,梁宵就猜到是出事了。
他等了一宿,沒等到回信。今天一早請假搶票飛回來,連經紀人和助理都沒來得及帶,對情形已經有了準備:“霍總不是信息素不穩定嗎?”
“是。”管家急得不成,“alpha的信息素和情緒有關,您進去了,霍總恐怕更穩定不下來――”
梁宵莫名:“我為什麼要讓霍總穩定下來?”
管家愣了下,無言以對。
梁宵自己還帶了份青少年分化專用誘導劑,準備著以防萬一,就不是奔著讓霍闌冷靜來的。
他沒再耽擱時間,摸了下口袋,沿著領口拽出栓了紅繩的鑰匙,打開牢牢反鎖著的主臥。
管家依然不放心,急著往前走了半步,被醫生扯回來。
梁宵反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