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棋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見有人想殺他,滿世界的鮮血刀光。
他不敢哭,也不敢喊叫,隻能一直跑,似乎在找一個人能救他的人。
他從夢中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了趴在他床邊睡著的周伶伶。
駱棋繃了一晚上的神經,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徹底放鬆下來,強裝堅強忍住的眼淚也決堤了。
花哨睡覺特彆輕,恍惚間聽到壓抑的啜泣聲,剛準備抬起頭來,就被少年一把抱住。
駱棋幾乎是扯開嗓子放聲大哭,嚎的整個世界都顫抖了。
一同陪了一晚上的家長也全都驚醒,圍到床邊緊張的問哪裡不舒服,又摸頭又摸手的。
駱棋邊哭邊揮開他們的手,死死的抱住花哨,任誰勸都不撒手。
花哨拍拍他的背,小聲的哄了哄,
然後對大姑和老爹眨眨眼睛,意思是沒事了,能哭出來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駱棋哭累了,慢慢鬆開花哨,但還是拉著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不過小護士再過來喂藥打針時,駱棋卻也乖乖配合了。
周榮娟看到這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不怕兒子身上受了什麼傷,年輕,養一養就恢複了。
就怕心理上留下什麼陰影。
現在看來,有伶伶在跟前,這個也不用怕了。
駱棋請了長期病假。
本來是要休學一年的,等明年在上高一,讓他好好在家裡養著,畢竟他這次傷的不輕。
剛送來醫院的時候,小腹一片烏青,胃出血,蠻嚴重的,以後可能要影響消化功能,吃什麼都得忌口。
但駱棋堅決不在家裡躺著,等出院就要去上課。
大姑擰不過他,隻能給他請了長期病假,剛好錯過開學軍訓。
花哨依舊忙碌在初三的課業中,不同的是每天一下課就來醫院陪駱棋,作業也帶到病房裡來寫。
駱棋也沒落下高一的課程,讓他媽從學校領了新書,自己跟著網課學。
這天,花哨照常下課在學校門口等爸爸來接。
自從綁架案以後,周爸爸都不讓秘書替他了,每天雷打不動一定親自接她上下課。
哪怕那天有重要的會議他都能翹掉,把她接回家,囑咐不要出門,再趕回去開會。
周爸爸自此在單位成了有名的女兒奴,他幾個關係好的同事,每次見到花哨就故意把花哨逗生氣,看到周爸爸的臭臉,紛紛大笑。
花哨正等著,身後傳來軟糯糯的少女音:
“伶伶姐姐!”
花哨回頭就看到宋老師和她女兒沈詞話。
宋韻寧穿了一條淺綠色的半身長裙,搭了件白色棉麻寬鬆襯衫,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又有氣質。
她手裡還拎著保溫飯盒,匆匆走過來遞給花哨,讓花哨帶給生病住院的駱棋。
這飯盒還挺大的,足足有四層,拎在手裡像是個大暖壺。
沈詞話拉著花哨的手嘰嘰喳喳的說道:
“我媽一回來聽說你要去醫院陪你哥哥,怕你吃不好,趕緊去廚房搗鼓,她對我都沒這麼好。”
花哨捏了捏她的臉,跟宋老師道謝,像拍西瓜一樣拍著飯盒,搞怪道:
“聽聲音就很好吃,我有口福啦。”
其實做這麼多也有帶給駱棋的意思。
隻不過宋老師跟駱棋一家不熟,隻知道有駱棋這麼一個人,也不好上門看望,就多做些以表心意。
宋韻寧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