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alpha的話……”
研究人員有些猶豫,早知道，alpha的基因是很霸道的，更彆提還是ss級彆的alpha,他們基因中的霸道是精神力低級的基因所抗衡不了的。
他們的基因會自動分解掉低級alpha的基因，所以就算是融合出了孩子,屬於曲哲基因的那一麵隻會少之又少。
曲哲想要的是帶有自己基因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願意這種事發生？
“我現在需要的隻是孩子，孩子是誰的不重要,遺傳誰的基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活著,並且聽我的話,懂了嗎？”
曲言厛死了，他已經無法再用自己的基因和克洛怡的基因合成高等級精神力的孩子，所以他隻能用alpha的。
而至於這孩子會被羅得裡克的基因改造的完全不符合自己也沒關係,隻要夠聽話,是誰的都沒關係。
“至於帶有我基因的孩子，這不是還有曲閩嗎？”
曲閩,曲哲利用克洛怡基因製造的第一個孩子。
雖然渾身是病,還隻是個beta,但他身體裡還帶著自己的基因,那接下來傳宗接代的責任就落在他身上了。
研究人員皺緊眉頭：“可是曲閩的身體……”
曲閩的身體早年就崩潰過一次,這些年一直靠著療養艙活著,若是取出他的基因製造孩子，那恐怕他的身體負擔不起，會死。
曲哲發狠，他才不管：“他的任務就是延續子嗣，其餘的,不重要。”
“你們最好不要被我發現在做什麼不該做的小動作，不然……”
曲哲目光陰狠：“你們的小命和親人都會死。”
他絕不允許彆人背叛他。
“是。”
研究人員即使再不想認命，再不想讓曲閩就這麼死掉也沒辦法，因為他們也身不由己，他們也沒有辦法。
“除了曲閩，還有曲陽夏。”
曲陽夏，曲哲的第二個孩子，隻有精神力c的那位，因為一直被關在地下室成長，從未見過外麵的世界，所以他什麼也不懂，現在的性子還像一個稚子。
活下來的三個孩子裡，隻有曲言厛最好命，因為她基因結合的最好，身體也最健康，並且出生起就被檢測出了極有可能覺醒s級的可能性。
她一直都知道她有兩個哥哥，一個身體虛弱的beta大哥，一個對什麼都不懂，一片單純的c級alpha二哥。
在這個達不到a級就會被毀滅的曲哲心裡，曲言厛是他最大的籌碼，也是最有希望突破曲家精神力極限的人。
他用她兩個哥哥的下場來禁錮她，讓她明白不聽話的下場，讓她明白廢物的下場。
所以曲言厛一直不得不保持著優秀，8她不敢讓任何人走在她前麵，也不敢露出自己一絲一毫的膽怯和害怕。
可是這些都沒用，就算她做到了這些，她在曲哲眼裡，依然隻是個隻有a級的alpha，她一日突破不了s級，曲哲就不會正眼瞧她。
她將永遠都被素翰墨壓在陰影裡爬不起來。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
曲言厛也因為這個而心靈扭曲，一邊崇拜素翰墨，一邊又想弄死他。
科研人員對於這個唯一可以在外行走的孩子多少還是有些關注，畢竟她不隻是曲言厛，還是他們的實驗品。
有了曲哲放話，曲陽夏立刻就被拉了過來開始創造孩子，不是自然創造，而是利用基因創造。
基因是很複雜的東西，哪怕他們已經對基因很了解了，但想要直接這樣創造生命，還是需要謹慎又謹慎。
“姐姐，你們要帶我去哪？”
“是爸爸讓你們帶我去玩嗎？”
一米七幾的成年男人跟在護士身後，眼眸裡的清澈一眼就可以見底。
護士們的心底一沉，這樣可愛的孩子，以後估計就不會這麼叫她們了吧？
太可憐了，他為什麼會遇上曲哲這樣的父親？
但就算她們內心再可憐他，她們也不會放開他，因為她們也需要命。
“對不起，陽夏。”
單純的陽夏微微歪頭：“嗯？”
這些人為什麼在跟自己說對不起啊？
當被拖到熟悉的研究室，曲陽夏慌了，他不喜歡這裡，每次來這裡他都會被抽血，都會被做各種檢查，也會被各種對待。
他不想！
“放開我！我不去！”
“對不起……”
護士殘忍的把他綁到特製的床上，鐐銬把他拷住，隨後開始熟練的提取需要的東西，而另一邊，曲閩也被從療養艙裡搬了出來，放在了床上。
離開療養艙的曲閩明顯的虛弱了下去，呼吸逐漸變得弱不可聞。
等做完想要的一切，曲陽夏已經整個人沒有力氣下床，他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天旋地轉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抽乾了。
好痛苦啊……
真的好痛苦。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每一年他都會被拉去一遍，隨後開始被提取各種東西，有些時候是血液，有些時候是肉塊，還有各種精神力刺激法。
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本來強壯的曲陽夏都這樣了，本就虛弱的曲閩還能活下來嗎？
——當然不能。
在基因提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記錄在了那本厚厚的研究手冊裡，就如同他短暫又凋謝的生命，無人知曉。
等醫生脫下手套，疲憊的坐下時，曲哲冷漠的走了進來：“如何了？”
醫生捏捏眉心：“成功了，兩人的孩子都已經完成。”
“嗯。”
曲哲看著那兩個培養皿，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它們也不像在看自己的後代，更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是啊，曲閩和曲陽夏的孩子本就是兩人的基因混合了彆人的基因而成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的曲哲，又怎麼可能在意自己孩子的孩子？
或許他愛的隻有他自己吧。
終於，有護士忍不住了：“上將大人，您不去看曲閩最後一眼嗎？他馬上要被火化了。”
她是親眼看著曲閩長大的，那時候她也才不到二十歲，到現在四十幾歲，她真的不忍心曲閩就這麼沒有任何遺留的離開這個人世。
至少，身為父親的曲哲，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死了就死了，廢話什麼？”
曲哲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掃過開口的護士，冷笑道：“要是喜歡喜歡他，那就去陪著他。”
護士被說的啞口無言，她是真的沒想到曲哲竟然一點感情也沒有，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惡狠狠的道：“曲哲，你沒有感情，你什麼也沒有，所以你才會一次次的失敗！”
“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曲言厛才……”
“碰！”
護士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曲哲收回槍，麵無表情的道：“既然想去陪他，那就一起火化了喂魚。”
有了之前那個護士的前車之鑒，剩下的人不敢指責曲哲，隻能人人自危。
這一刻，他們開始懷疑，他們一開始選擇幫助曲哲真的是對的嗎？
一個連死人都不尊重的人，真的會尊重活人的性命嗎？
他們錯了嗎？
.
接到了父親的命令，素翰墨站在窗口望去，雖然這裡的位置不夠高，但也能看到不遠處空地上停著的軍艦，上麵人穿梭來穿梭去，秩序井然。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單獨坐在角落裡的曲言厛身上。
腦海裡再次響起父親的聲音：【必要的時候，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
——她。
隻要殺了曲言厛，那父親就不會再擔憂曲哲造反了，曲哲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後代，特彆是曲言厛這個唯一的a級alpha。
要是後代沒了，他一定會龜縮回去製造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蠢蠢欲動。
是啊，解決這一切，隻需要解決掉曲言厛就行了。
隻是……
他要下手嗎？
素翰墨眼眸深處暗潮翻湧，自我在其中起起伏伏，最終……
“果然還是……殺了她吧。”
在自我想法和父親的命令中間，他選擇了命令。
或許以後還有機會，但至少現在，他要聽父親的話。
點開光腦發送了一條消息出去，副官一看，沉默了一下，收起了光腦。
既然少將要除掉曲言厛，那就除掉吧，上司的命令，不容置喙。
當天晚上第二波蟲潮悄然而至，木水星的人因為早就習慣，所以晚上並沒有睡，大家都知道第一波蟲潮退去後，晚上肯定還會有餘蟲過來複仇。
而不知道的士兵們幸好精神力不弱，蟲潮一來，立刻拉響了警報。
所有戰士們一躍而起，立刻開始了反擊。
這一次，副官一邊戰鬥，一邊特意引導著曲言厛前往深處，完全沒想過自己會在戰鬥時候被坑的曲言厛等察覺到時，一切已經晚了，她已經陷入了蟲潮的深處，而副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邊。
“什麼？！”
曲言厛開著機甲，目光震驚的看著周圍的蟲族，她完全沒有記憶自己是怎麼穿越的蟲潮來到的深處。
“怎麼會，自己怎麼會在這兒？！”
曲言厛奮力廝殺，最終機甲能源耗儘，被蟲子一腳踩進了海底。
而因為黑夜，沒有人看到蟲潮中間的曲言厛，等蟲潮結束後，大家點名時，這才發現曲言厛消失了。
“不好，曲言厛沒了！”
忽然有人大叫一聲，副官看去，正是那個之前一直幫忙曲言厛的戰士，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假裝不知情的皺眉詢問道：“怎麼回事？誰不見了？”
完全不知情的將士大聲回道：“報告，回上校，曲言厛啊，就是誤上我們軍艦的那個曲家女，曲上將的女兒。”
“曲言厛，她怎麼消失了，不是讓你們看著點嗎？”
副官麵不改色的訓斥著下麵人，然後假裝很急切的去找素翰墨。
將士摸不著頭腦，他明明上戰場的時候是讓曲言厛跟著自己的，但後來好像打著打著，曲言厛就不知道怎麼就跟到上校身後了，之後怎麼了他就沒注意了。
原來上校那時候根本就沒注意到曲言厛嗎？
那怎麼辦啊？
蟲潮那麼危險，曲言厛的機甲又是最基礎的，上麵能量也不多，要是沒了能量，她還能活下來嗎？
都怪自己，要是自己再努力一點就好了。
素翰墨站在窗邊，表情平靜：“解決了？”
副官：“解決了，她現在估計已經喪身蟲潮了，至今為止，還沒見過誰能夠活著跑出蟲潮。”
素翰墨：“可有什麼破綻？”
副官仔細回憶了一下，搖頭：“沒有，無人發現。”
素翰墨晃了晃手裡的水杯：“餘審啊，這件事我們已經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一定要好好打掃收尾工作，不要因為大意而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要不是曲言厛擋住了父親的路，不然他也不需要出手修理，他也不想這樣啊，可是，不自由的，何止是曲言厛呢？
他也是一樣的啊。
這時候，他竟然開始羨慕起了在水藍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素茶，要是他可以的話，他也想要成為素茶啊。
但是不可以，因為他需要權力。
他做不到像素茶那樣瀟灑。
餘審：“明白。”
曲言厛消失，素翰墨派人找了兩圈，一種還是沒找到，派人去海中看了看，依然什麼也沒有，隻有海中間發現了幾塊機甲的骨骸。
曲言厛死了，這個消息傳回帝都，曲哲身體不經意的晃了一下，抬頭對坐在上位的素雲山怒吼道：“是不是你故意讓人把言厛害了！我就知道，當初把言厛交給你就是個錯！”
曲哲握緊了拳頭，曲言厛竟然真的死了，還該死的，她身上的秘密幸好沒有發現。
隻是，現在克洛怡的基因已經沒了，曲言厛又死了，自己又得浪費二十年了。
哼，要不是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現在恐怕真的束手無策了。
曲哲眼底劃過恨意，素雲山、素翰墨，你們給我等著！
素雲山垂下眼眸，雖然曲哲按照他的想法斥責了自己，但為什麼總覺得他不是真心的，莫非他還有什麼後手？
不應該啊，曲哲不會提前知道後果，但心中那股詭異的感覺是因為什麼？
不管內心怎麼想，表麵上戲還是要做足了的，素雲山冷聲道：“你當時私自把曲言厛塞到翰墨的軍隊裡，導致被發現的時候，軍隊已經到了水藍星。”
“素茶幫過她，讓她留在那兒，可誰知道她竟然不聽話，再次偷摸著上了軍艦，這一次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跟著軍隊去了前線。”
他麵無表情道：“前線是什麼樣子，難道從前線退下來的你不知道嗎？”
“這一次的蟲族來勢洶洶，誰都沒有萬全的準備，她會死，也在情理之中。”
‘她會死’三個字被素雲山咬重了口音，就算是讓人下手殺了曲言厛，他也不怕曲哲知道，反正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曲哲就算哭著喊著，也換不回曲言厛。
“好一個危險。”
曲哲冷笑：“前線真有那麼危險嗎？真的危險到連一個alpha都保護不了嗎？”
他就不信素雲山這個說詞，真當他傻嗎？素雲山說什麼自己就信什麼，誰不是從前線下來的，素雲山敢摸著良心說這次已經危險到了那種程度嗎？
素雲山麵不改色：“你若不信，大可自己親自去前線參戰。”
一聽到讓自己到前線去，曲哲一愣，四十年前的一切又在記憶裡卷土重來，若是前線真的很危險呢？
“哼，少拿這事嚇唬我，等蟲族來了，你看誰會不上戰場！”
曲哲憤憤一甩手，轉身離開了。
素雲山在他身後發出嗤鼻的笑聲：“廢物。”
若是曲哲敢去前線，他一定會想辦法讓曲哲順利的死在蟲族手下。
草包，他還以為多有用。
其他人一看曲哲走了，便轉身一起走了，他們也不敢一個人正麵對上蟲族，他們的武器可沒有素翰墨好。
到是卜和煦深深的看了素雲山一眼，臉上的表情帶著憐惜，同位上位者，他自然明白素雲山的做法，但是這樣對於無辜者來說，太殘忍了。
“或許，我們都回不去了。”
說罷，他拄著拐杖緩緩離去，背影佝僂，再也沒了過去的挺拔。
他們都老了。
但是有些東西是不會因為他們老了，就不會再進攻了的。
“你還是太天真了。”
素雲山抬頭看向太陽，到處都是陽光散落，可他並沒有覺得開心，強光的背麵就是無儘的黑暗。
光芒卻強，黑暗就越烈。
他們老了，守護不住了。
“新的一代領導者，又在哪裡？”
.
“啊啊啊啊！”
“疼……”
餘老整個人跪在地上，渾身大汗淋，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人都快扭曲了。
素茶握著他的手，任由對方的手上的力道加重，幾乎快要捏碎她的骨頭一般。
她半蹲在地上，聲音裡帶著顫抖：“忍住，你要成功了。”
“我……我……”
餘老脫掉已經被汗水打濕起霧的眼鏡，整個人都在顫抖，過了半個多小時他顫抖的速度才緩了下來，但同樣的，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的身軀裡迸發而出。
“alpha……是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餘老！”
眾人驚呼著撲上來，餘老終於緩緩鬆開了素茶滿是指痕的手，就算手被放開了，但是素茶手上那鮮明的五根手指印還是無法消去。
溫蒂看著這樣的素茶，心裡劃過一絲心疼，為了水藍星，素茶真的傾儘了所有。
他們也是應該報答她。
素茶揉了揉自己肉都被抓變形的手，聲音裡帶著尚未褪去的激動：“下一個。”
“我來！”
“到我了！”
一個柔弱的女人走上前，她也是個beta，臉上有著一條長長的刀疤，這是當年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留下的，她母親為了保護她，擋在了她的前麵，但是那蟲鉗子還是落在了她稚嫩的臉上。
這麼多年了，她都沒有修複，因為她要永遠的記著蟲族的殘忍，她要努力的守護水藍星，守護母親的骸骨。
四十年了，她終於迎來了機會。
素茶沒說什麼，遞給了她一個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