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觀測黑洞,也不憚於讓我們知曉。”
屏幕中,對話還在繼續。
“由我來說不大妙,可你真是個糟糕的人,前輩。”開洞說,“我給你寄了432封信件,就算在您的讀者群中也很少見,卻連一封回信都沒有接到。”
“你希望我回答什麼?”太宰治說,“我不想成為你的家人?你想得到回答嗎?更何況……”他輕笑道,“如果不讓你感受到刻骨的孤獨,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屏幕外,眾人屏住呼吸,這似乎證明太宰治承認了對開洞的教唆,最起碼猜到了他現在的模樣,從另一角度來看,他絕對參與了“製造殺人犯”的過程。
這與jw的職能不謀而合。
可如果他是jw,或者說相關者,又為什麼大咧咧地出現在他們麵前?jw一直躲著井端的成員走,滑不溜手,太宰的暴露不合邏輯。
“我們可以聊聊其他話題。”太宰治說,“比方說你是怎麼落網的。”
第一題就切中核心觀念,查看監控的年輕搜查官張開嘴,差點就啊了一聲,他想著要不要暫停,開洞的落網途徑牽扯到了井端。可看看身邊人,都還全神貫注地盯著太宰他們看,顯然,太宰的提問他們想到了。
“我們麵對的是一位思維縝密,得過江戶川亂步獎的作家,”警署係統內不少人都看過太宰治的偵探係列,在某些領域,他的偵探集名字遠大於文學集,據說在寫前,他在警署係統內耗了幾個月取材,於是無論科學檢驗手段、法醫流程乃至於案件的審核等,都與現實高度吻合,若有什麼不相和的,隻是礙於保密手段將勘探科技向前挪移幾年罷了,總之他的,不說是有教科書卷宗般的效果,開發智力殺死閒暇時間還是很有用的。
“他能在最快時間發現不協調之處。”外務官說,“可井端科技到現在都是最高機密,除了負責小組的成員外哪怕是警署都不知曉內情,而他即便擁有無懈可擊的思維,也無法對超現實作出推理。”
果然,富久田保津聳聳肩說:“真是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落網的。”
“前輩你知道,我不可能在現場留下任何個人信息。”
開洞的話可以從多方麵解讀,譬如他擁有超人的觀察力,能夠掃清全部首位,事實上,如果沒有思念粒子,外勤警官根本無法發現他的蹤跡。
“開洞的智商多少。”東鄉冷不丁發問。
“150。”麾下的工作人員立刻回應,他還忍不住增添一句,“放在東大也算超高了吧。”
“唔,原來如此。”太宰治用手捂著嘴,他想,現實中毫無漏洞,就是非現實手段了?
他冥冥中有股預感,先前困擾著他的,夢境中不請自來的客人們或許源於此。
……
英靈是會做夢的。
夢境是潛意識的集合體,隻要進入睡眠,就會產生夢。
老實說,太宰治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迦勒底的其他人也是如此,這個世界,簡單概括一下就是不限時活動場地,幾年前英靈們在本世界的夏威夷群島上舉行了同人創作大賽,結束之後通道不知怎麼的就保留下來,於是英靈們會輪番前往這裡度假,休整珠穆朗瑪峰上一成不變雪景帶來的視覺疲勞。
他本沒有成為家的打算,可身體中屬於“津島修治”的部分在蠢蠢欲動,迦勒底積攢的稿子得以順利發表,不知從何時起就成了小有名氣的作者。
而織田作,他似乎不是天賦型選手,苦心孤詣、佶屈聱牙地寫了一陣子後,終於得到了新人賞,以家的身份被介紹至大眾麵前。
對太宰治來說,這個世界實現了織田作超過一大半的夢想,是他心心念念渴望著的世界,自然不能出亂子。
他得守護好。
直到某天,織田作說:“昨天的夢有點怪。”他沒什麼情感波動,就像在敘述與自己無關的故事,“我夢到了變態殺人狂。”
“哎?”太宰說,“你是睡覺前看《黑色星期五》了嗎?”
“沒有。”織田作說,“我不大喜歡太虛假的作品。”他接著往下說,“我夢見我正在看書,有人打開了我的房門,看見我就高興地呼喊:終於出現新的男人了。”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困惑了,對夢的記憶未免太生動翔實了吧?
“然後?”太宰治展開了報紙。
“然後,他試圖剝離我的麵皮,再殺死我。”織田作以困擾的語氣,說著他人難以想象的話,“我清楚自己在夢裡,又出於正當防衛考慮,對他做出了一點兒小小的回擊。”
“你做什麼了?”
“沒什麼。”織田作說,“隻是很普通地殺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