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陪藤丸立香去過一趟醫院。
迦勒底有治愈力的英靈都不在,藤丸說是小毛病,不想專門回去治療,太宰正好在她邊上,就自告奮勇陪著去。
不知是不是他們運氣太好,剛進大門就感到股詭異的能量波動。
“太宰?”藤丸立香看他。
“和魔術不同。”太宰治輕快地說,“異能之類的吧,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力量體係。”
在藤丸立香催促的眼神下,他把整棟醫院繞了遍,懶散地說:“沒人受影響。”
“有間病房的能量波動很明顯。”太宰聳肩,“我還慰問了姓飛鳥井的小姐。”
飛鳥井是異常能量的源頭,她獨自一人占間病房,找過去時警察才慰問過她,太宰從隻言片語中推斷她是連續殺人犯“單挑”的目標之一。
因為織田作沒說自己有甚異狀,太宰也沒多想,後來才得知,在夢中殺死剝麵之前,單挑找過他數次。
“你沒有問,我也就沒有說。”他人如白開水,說話也亦然,“之前進過我的夢好幾次,每次都要求和我對打。”織田作回憶,“在普通人中很厲害吧,我也挺精通格鬥的。”
“我還以為不是以殺人為目的入夢,想能鍛煉下身手也不錯。”他感歎道,“最近的夢,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啊。”
聽見他後知後覺的解釋,太宰治的笑容也一僵,論看透人心他很有一手,其中卻不包括織田作,不得不承認,織田作的邏輯確實與常人不大相同。
飛鳥井他沒當回事,隻同藤丸立香說對外界無害就無後續,直到過些日子織田作說自己夢中被騷擾,也又給太宰記住,可惜他一直沒有弄懂入夢的機製。
猜測中是某儀器可入夢境,直到警方偵破殺人案後才將位置鎖定至井端,明明不知內部資料,卻能推斷出jw的存在,井的操縱方式,也不愧是他。
困擾太宰的問題隻有一個,就是他的夢境從來沒有被聯通過,異能力人間失格的自帶屬性,如果沒有科技力量做輔助,很難有成果。
他的想法很簡單,織田作沒有殺人的意願,那躲藏在暗處的老鼠一次又一次潛入他的夢境,不是很讓人惱火的一件事嗎?
在尋回織田作之後,他行動中難免帶上患得患失的神經質,中原中也嗤之以鼻。
“就像是孵小雞的媽媽。”他嘲諷道。
太宰治才不在乎,他隻會惹得中也手癢癢想把他打一頓,隨即又繞著織田作轉圈圈。
本世界對他來說無可挑剔,織田作成了家,作品出版了,自己閒暇時寫的文字也不知怎麼的在全國流傳開。
“真厲害啊,太宰。”織田作看他隨手扔的獎牌,發自內心感歎。
這個世界太美好了,能讓他付出全部心神來守護。
回到家裡,太宰治邊撓自己的下巴邊思考解決方式,與開洞的對話讓他完善了一些想法,進入夢境的儀器顯然在警方係統內,隻要認證自己殺人犯的身份,被捕後想要接觸器械易如反掌。
剛想著,他的手機鈴就響了,看屏幕是織田作打來的越洋電話。
“太宰。”
“怎麼樣,織田作,會議開得順利嗎?英國的天氣怎麼樣?食物是不是很難吃?”他像隻追隨太陽光斑跳躍的雀鳥,聲音中滿載生命力。
織田作用清貧的語言描繪了泰晤士河畔的風光,還有糟糕的英國菜,蘇格蘭蛋的味道不錯,其他的富有創造力,倫敦的日本餐館不少,但都不儘如人意。
似乎是場再普通不過的對話,太宰微笑著聆聽,織田作也說了很多。
“太宰。”織田作說,“等回來以後,我給你做蟹肉火鍋。”
太宰治的麵部線條變得分外柔軟。
“好。”
電話掛斷了。
最後一句話是關鍵,如果讓中原中也來翻譯織田作的話,就會變成“我跟你說你彆搞事情,等我回來時要看見你在家裡”,可換了個人說,話語就輕飄飄的,充滿撫慰性,讓他聽了像躺在軟麵蓬鬆的雲朵上。
小矮子肯定告狀了,要不然織田作也不會特意關照,太宰治想著,不得不修正計劃,這樣的話,隻能換個方法了。
譬如說,將真正的jw引入自己的夢境中,誘殺。
太宰最確定的是,如果說夢是潛意識的載體,那麼很少有人能夠從他構築的思維世界中活下來,尤其是心懷惡念的瘋子。
怎麼引誘他進入我的夢境?
太宰邊哼唱小曲邊想:那家夥似乎對特殊的殺人犯情有獨鐘,以誘導人犯罪為樂。
那麼,有誰會比他,比太宰治自己更像個愉快犯?
他劃開手機屏幕,尋找富久田保津案件中存活的受害者,事件與事件間存有微妙的聯係,而他的目的是將自己加入案件中,從對剝麵等人無條件的完美狩獵者,變成露出點馬腳的殺人犯。
jw會上鉤的吧。
……
鳴瓢秋人,不,應該說是酒井戶,進入了無名的井。
井端外東鄉等人盯著屏幕,觀測名偵探的一舉一動。
“好黑啊。”若鹿一雄感歎,“除酒井戶之外,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