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對她簡直是失望至極,身後的一名婆婦走了出來,建議:“村長,現如今城裡管得嚴,大老爺也知道了嶽彎彎的事兒,你說陛下剛登基,老王家女兒剛給咱南明
丟了臉,轉眼又出了這事,要是不拿她立立威,怎麼刹得住這股子歪風邪氣?女人要不自珍自愛,鬨出醜聞來,外人怎麼看咱南明?”
老村長家裡還有個不學無術的小兒子,他就等著自己進了棺材,兒子頂了自己的位置。這時候,他最需要政績。
這婆婦說的對,這股歪風邪氣,是該刹住!
老村長猶豫了片刻,忽抬起頭:“將她押出去!”
嶽彎彎被人五花大綁,送上了火刑台。
天微明時,草葉尖飽飲晨露,凝出細膩晶瑩的水珠。風微拂,嫩葉上的雨露珍珠似的簌簌墜地,滲入濕軟的泥中。
嶽彎彎的鬢角、嘴唇上,都是隔夜的雨露,將她的麵色映照得更為瑩白嬌嫩。
這是嶽家村最美的女孩兒,這是公認的事實。
然而她不守婦道,與人私通,還珠胎暗結,行為實在可唾。
婆婦們一直到了現在,還餘怒未消,恨不得人人上前痛罵她,再唾她兩口。
等待行刑的男人們舉著火把,任由搬運柴火的,將一捆捆新曬的木柴搬到火刑台腳下。
嶽彎彎咬著牙,盯著他們,“我沒錯!你們瞧不慣,我走就是了!”
這些嘴臉她認得,要麼就是為了晉升朝大老爺賣好,要麼就隻是因為她做了許多循規蹈矩的婦人所不敢為的事,她們覺得出格,覺得破壞了男人製定的規矩,全巴望著她快點兒死。人就是這樣的,名為正義,實則各懷鬼胎。
老村長衝她連連搖頭:“彎彎,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要是你肯將那奸夫供出,說你是被迫的,南明府衙那處,我還能說上幾句話,一定不會讓你死,彎彎,你就回頭!”
嶽彎彎咬住了唇瓣,唇肉幾乎要沁出血。
說了,就等於承認自己和他是奸夫淫.婦私通,就算僥幸活命,以後也還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失去了一切,餘生到底沒任何指望。何況,就算她想說,她又能說什麼?
從一早就知道,他們萍水相逢,隻有露水姻緣。根本不必記得。
而她連他姓什麼,住哪裡,是什麼人,她統統不知。她又能供認什麼?
既然沒有選擇,還不如有尊嚴地體麵地死。
“都到現在了,還死鴨子嘴硬,那奸夫有什麼好
的,到現在都不露麵,就彆犯傻了!”
“怎麼可能露麵,碰著這種事,八成就是要遠遠躲開吧!還管她的什麼死活!”
“真是可憐又可恨!瞧她那如花似玉的臉蛋,還不知道是不是她主動勾引的男人呢。”
“肯定是……”
老村長不忍再看,閉上了眼,“上火吧,唉。”
那群拎著火把的男人,從四麵八方朝嶽彎彎靠近,眼看火便要引燃柴堆了,嶽彎彎知道這樣死會極其難看,怕得閉上了眼睛,身子細細打顫,哆嗦著不止。
“且慢!”
突然,一道少年高喝的嗓音響起,嶽彎彎猛地睜眼,隻見小五拎著劍一躍而入,拔劍出鞘,眾人皆懼,小五一手持劍攔在了火刑台下,怒目如火:“誰不要命了敢動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