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彎彎把嘴唇咬了咬。
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彎彎。”
她心中一急,錯愕不已,難道,他知道自己是在裝睡了?她趕緊將眼睛緊緊閉了起來。
元聿卻隻是自顧自地說話:“先帝新喪,朕才即位不久,公事繁重,望你能夠體諒。”
她當然會體諒了,然而,她就是覺得委屈。
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元聿給她的感覺,有寵無愛,就像對相裡玉那樣吧。
他已經很久沒看過相裡玉了,而隻把它圈養在禦園的一座巨大的鳥籠裡。
她比相裡玉好一點兒,畢竟她是個人。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睡著了。
然而等到醒來時,身側的被窩照例是冷的。
嶽彎彎一點沒有生氣了,等候妝成她們過來,伺候她更衣梳妝,等一切料理妥當以後,望著鏡中鳳冠足金,華貴雍容得令她感到有些陌生的女子,嶽彎彎突然想,皇後住的是金屋子,但金屋子裡頭的人就沒有恨了嗎?當然是有的。
但嶽彎彎想,她們之所以有恨,一定是因為她們太
閒了,把所有的悲歡都寄放在一個男人身上,那男人對自己稍加冷落,她們便無事可乾,常日無聊,當然心理上會出問題。
她還不如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
嶽彎彎從前想學女紅,可惜阿娘去世得早,她沒什麼機會學,到了陳家,又幾乎都是做苦力,更是沒空學習但凡女兒家都會的針線活兒,嶽彎彎雖然會些刺繡,然而不精,繡得不好看,遠遠達不到及格線水準,她想宮裡能人多,一定有會這個的。
剛巧,妝成的手就非常巧。
妝成以為娘娘這是要為陛下繡點兒什麼,答應得痛快,教得也是殷勤。
嶽彎彎有一些功底,上手非常快,學了沒幾天,便學出了模樣來。
這幾日元聿來得很少,多半是到了夙夜之交便又走了,反正沒有一日是她從榻上醒來之後能看得見他人的。嶽彎彎隻當進入了提前養老,反正她手裡現在不缺錢了。
不過終日裡隻和針線為伴,她還是覺得不夠,想著作為皇後,不知道能不能交到幾個朋友,於是把這想法大膽地告訴了妝成。
妝成道:“宮中有些身份的,除了娘娘,也隻有那兩位太妃了,李太妃是瘋的,娘娘懷著孕,切莫招惹她。至於那崔太妃,她是崔氏阿綾的姑姑,聽說今兒個一大早,崔氏阿綾和她母親入了宮,說是來看望她的姑姑來了。”
這不就是那情敵麼。
佛了多日的嶽彎彎終於打起了精神:“陛下是不是還在含元殿?”
“是的。”
“晌午了,咱們送點兒點心過去。”
嶽彎彎目光堅定,道。
來了神京這麼久,她一直恪守規矩,妝成說,朱雀宮含元殿乃是陛下議事、處理國政的地方,後妃不得乾政,因此後妃也應守住本分,莫要前往朱雀宮。嶽彎彎聽了這話,這段日子以來,對他處理公務的地方,從來沒有涉足過。
其實仔細想想,她又不會乾政,在他們眼中,她出身農家,見識簡陋,又不像李皇後那樣門第之盛外戚占斷半朝,怎麼看都是最無害的。
妝成擰不過她,這麼久了,她也知道皇後娘娘骨子裡有股倔勁兒,做了決定的事兒,就算頭破血流,付出任何代價她都不怕。
“娘娘,咱們要不要
親手做些糕點送去?”妝成提議。
這樣顯得更有心,要說是親手做的,展示一手夫妻恩愛,保管教崔小娘子下不來台。
嶽彎彎聽了,瞪大了杏眸,冷冷地道:“他還值得我給他做點心?他夢裡什麼都有。”
本來就沒憋什麼好屁,現在情敵都到宮裡來了,恐怕以她現在的情況,她是四麵樹敵。男人靠不住。元聿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他的錢和權了。
作者有話要說:芋圓:事業家庭兩難顧,男人,你的名字叫難人!
彎彎,咱們的事業也可以搞起來了,快點交朋友,搞實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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